帝都郊外,劍宗的孫不殺與峨眉的白眉道人帶領門人在一處山坡下休整,看到自家掌門的臉色,眾人都是不敢多言,生怕觸怒了他們。


    “白眉,那小子到底是誰!為什麽獨臂明王和邪龍君願意為他出頭,還稱兄道弟的!”孫不殺的老臉今天是丟盡了,當著自家弟子的麵被後生晚輩追著打,還毫無還手之力,說話也是怒生怒氣的。


    白眉正一肚子氣沒地出呢,孫不殺這般嗬斥,老臉更是難看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有本事你去和他們打呀!和我吼什麽!”


    孫不殺被嗆了一口,知道是自己言語不當,緩了緩道:“老白眉,咱們兩家鬥了幾千年了,可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倒是分析分析,這是怎麽當子事。”


    白眉懶得和孫不殺一般見識,其實自己也是滿頭霧水,想問問情況,可當時在場的人都還昏迷著,一時半會兒的也救不醒,


    躊躇不定時,身旁的一個門人走到其耳旁低聲細語的說了一些話,卻讓白眉臉色大變。


    “你是不是猜到什麽了?快點說呀!”孫不殺看著昏迷的李無心就怒從心來,這千年難得一遇的苗子,不知道經過這次還能不能重新振作起來。


    “剛才我派弟子說那人名叫張天生,可我又想不到是哪裏冒出的人物,你有沒有聽過?”


    白眉看到孫不殺直皺眉,想來也是沒什麽線索,頓了頓又說道:“我那門人之前一直守在拍賣場外,他生來便有天耳通,聽到那張天生自報是一散修,但卻精通所有門派功法,你不覺的很像四十年多前的一個人嗎?而且又和獨臂明王,邪龍君他們稱兄道弟的...”


    孫不殺忽然想到了什麽,倒吸一口涼氣道:“君千知!”


    “不錯,除了他想來也沒別人能培養出這等人物了,不過之前卻從沒聽說過,難道一直都是雪藏?可這也不像君千知的為人呀!”


    白眉越想越不對,不知是差在哪裏了。孫不殺看到白眉似乎要打退堂鼓,不由威脅道:“白眉,你不會這時候還想著化幹戈為玉帛吧?我們祖師傳下的東西都沒了,這等愧對列祖列宗的事你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


    孫不殺的話讓白眉更是心煩意亂,擺了一下長袖道:“孫不殺,你心裏想什麽大家都明白,不用指桑罵槐的,就是他君千知的徒弟又怎麽樣,以前我峨眉就沒怕過誰,現在也不會!”


    孫不殺冷笑一聲,帶著門人就走,可臨行前卻給白眉傳音道:“這件事我們什麽都不知道,那張天生就是一個散修,壞了我們兩家傳承,就算我們暗中出手也合情合理,三日後,就在此處,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白眉此時也是騎虎難下,印劍石已毀,他們峨眉山日後何去何從還不得而知,可又不能失了自家門派的臉麵,歎了口氣,招唿門人也迴峨眉山去了...


    拍賣場,哦,應該說深坑裏的眾人還沒從之前的打鬥中緩過神來,韋昆與龍小邪兩人的戰力當真恐怖,連劍宗與峨眉的兩派掌門在他們麵前都如嬰兒一般,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修煉的。


    “二師弟,你讓我們找的好苦呀!”韋昆單手摟住張天生的脖子,說話時已經泣不成聲。


    龍小邪也是上前抱住張天生,三人相擁在一起,隻有最平凡而又最珍貴的兄弟情義。


    一番叨嘮後,張天生走到枯木道人身旁,深深的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謝,多次出手相助自己,就算是看在二叔的麵子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枯木道人笑嗬嗬的將張天生扶起來道:“老頭子我沒做什麽,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要謝,你就謝謝這幾位吧。”


    枯木道人指著身後的幾人,正是之前答應賭約的幾方勢力。


    張天生也是上前一一道謝,可龍小邪看了不願意了,他們兄弟好不容易見麵了,和那些人客套什麽,上前不爽道:“老頭兒別矯情了,還有你,雷軍行,不是給你傳音讓你照顧我二師兄了嗎,你看你辦的什麽事。”


    枯木道人灑然一笑,沒有迴話,可他能不言語,雷軍行卻不行。


    還不是因為韋昆和龍小邪對他們混元派有恩,人情債最難還,雷軍行隻能硬著頭皮道:“邪龍君,是你傳音說的不清楚,隻說是朋友,讓我們稍微照顧,誰知道是你師兄弟呀!再說了,我門派剛將功法改正過來,真的是有心無力呀。”


    龍小邪一臉不耐煩又說道:“算你有理,那個誰誰誰,對,就你,護法宗的金剛上師是吧,你怎麽也不幫忙。”


    金剛上師是護法宗羅漢堂堂主,修行的正是佛門肉身,韋昆對他有知遇之恩,讓其肉身修為得以更上一層,自然也被龍小邪抓了把柄。


    金剛上師為人憨厚,不善言辭,隻能說道:“劍宗的劍聖隻要見到我就一定要與我比試,我也是為了張施主著想,才不出麵的呀。”


    “師弟,你就別難為幾位了,眾位能看在你倆的麵子上出言相助,已經很好了,而且也是你們自己不說清楚的。”


    張天生上前打了個圓場,雖然幾人都沒能真正出手,可在自己行事時也幫襯了不少,不想讓幾人太過難看。


    “行了,行了,懶的和你們扯皮,我們師兄弟多年沒見,我們就先走了。”龍小邪說著就將張天生和韋昆拉走,怎麽也要好好喝幾杯。


    枯木道人此時走到三人身旁道:“兩天後在帝都有一場大會,你們到時候也來吧,有些事情還要你們出手。”


    張天生眉頭一挑,難道又出什麽事了不成?可枯木道人也不說,自己隻能告罪一聲,帶著穀仲和兄弟二人先行離開了。


    枯木道人捋著胡子,臉上的笑容毫不掩飾,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歡喜,籌備了這麽久,終於看到了希望,連他那枯死已久的心也慢慢有了複蘇的情況,看著自己雙手的鄒皮開始變的緊致,又是一樂,沒想到經過此事,自己的枯死反生之道也大有裨益。


    就在眾人四散離開後,龍霸業看著遠方的張天生四人,眼中充滿了疑惑,但四人中的三個背影讓其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嘴角不由的翹起,心情大好的向龍家府邸走去,而鬼眸卻不明白龍霸業因為何事如此高興,難道他又要算計那三人不成?


    可這三人哪個不是以一當百的人物,心裏不免有些擔憂。


    張天生四人隨便找了一處飯店便坐下了,多年不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張天生先是給韋昆和龍小邪介紹了穀仲,而穀仲卻很不自然的向韋昆與龍小邪行了個晚輩禮,這裏論年紀,貌似就穀仲最大,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上了張天生的賊船也隻能認了。


    韋昆突然發現不太對勁,這張天生收徒那自己不是又要出錢,之前剛給了飛龍將一根先天雷竹,現在怎麽也不能差呀。


    張天生看到韋昆抓耳撓腮的樣子,不免有些疑惑,可龍小邪卻是一笑,將袖中的飛龍將放了出來,把之前在萬獸峰下的事情大概說了說,張天生不由的點頭,但聽到獸神宗與獸人一族的事情後,不免又有些歎息,還是和自己猜想的差不許多。


    等龍小邪說完,張天生也將穀仲的來曆說了說,剛才還歡聲笑語的氣氛突然變的沉重,三人許久未言,看來事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就在四人一臉愁容時,飛龍將猛的站起身來,將桌上的酒杯都碰倒了,龍小邪正想發火,卻發現飛龍將兩股戰戰,看著張天生就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而張天生自己也是奇怪,難道自己就這麽可怕不成?


    “飛龍將,你搞什麽飛機?那是我師兄,又不是怪獸。”龍小邪很是不爽,這飛龍將真是把自己的麵子丟光了。


    可張天生覺得事有蹊蹺,不由問道:“飛龍將,到底何事讓你如此這般?是我有什麽問題嗎?”


    飛龍將咽了咽口水,強壓住不安的心神說道:“聖王大人,您還記得我給您說過在四聖獸的肉身下封印著恐怖的東西嗎?”


    “記得呀,怎麽了?”龍小邪不解道。


    “恕我冒犯,您的這位師兄剛才無意間流露出的氣息和那深淵下的東西一模一樣!特別是在他剛才心情低落的時候,那種氣息最是濃重,才被我感知到的。”


    飛龍將一想起那四聖獸肉身下的東西,就汗毛豎立,感知到張天生有同樣的氣息自然神情不安。


    張天生眉頭一挑,好像在想些什麽,不由叫過穀仲,讓他把天醫門《奪天藥經》上的功法放出一些氣息。


    穀仲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也知道事情好像有些嚴重,也就照辦了,沒想到當穀仲放出《奪天藥經》上的功法氣息後,飛龍將更是一臉恐慌,而當張天生讓穀仲換成天醫門普通功法後,前後的氣息卻大不相同。


    張天生把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得出了一個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答案,可飛龍將就是最好的證明人,這讓張天生不由柔起眉頭。


    後來不管韋昆和龍小邪如何詢問,張天生就是不說,幾人最後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酒,兄弟重逢的喜悅再也沒有了。


    張天生也不想這樣,可事情太過奇幻,自己根本不敢相信是真是假,又如何說的清楚,最後幾人好像都喝多了,但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場重逢宴弄的如同嚼蠟,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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