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帝都,華德拍賣場中,各方大佬和武者已經聚集在高懸的斬仙劍旁,雖然聽不懂偈語所言,但也知道要出大事了。


    “這到底怎麽迴事!


    “是呀,怎麽還牽扯到仙魔爭鬥了呢?”


    “六道難道說的是六道輪迴嗎?”...


    枯木道人緩緩從人群中走來,悲涼道:“人間還是躲不過這場浩劫嗎...”


    眾人紛紛詢問,可枯木道人卻搖頭不語,將目光轉向了張天生。


    張天生知道這是為自己立言,環顧眾人道:“想必大家也知道天朝乃至整個人間最近的變動為何如此之大,但諸位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哼,你一個毛頭小子還教訓起我們了,你知道的還能比我們多不成!”武昌至始至終對張天生都看不順眼,出言譏諷也是常理。


    “我不知自己知道多少,但如果你認為你知道更多,你可以為大家解釋。”


    張天生不願和這種自以為事的人多言,因為在座的人群已經將其孤立,殺人的目光讓那武昌不敢再多言。


    “諸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天界已經與上古之時不同,現在天界眾多大千世界已經聯合,欲圖謀三界,將所有生靈視為豬狗圈養,而人間界多次的動亂也都有他們黑手攪動,每當各族力量達到巔峰之時,他們就會進行一次血腥殺戮,而現在,又到了一次血洗的時候了。”


    “什麽!不可能!”


    “我門派記載都是魔門之亂和妖族作祟,怎麽可能上界仙神所為!”


    “對,我門中長老也說了,這次是為了對付席卷歸來的魔門餘孽,天界怎麽可能這麽做!”...


    看到眾人的大驚失色,張天生也是無奈,修道之人一生所求不過就是飛升仙界,得那長生不老,壽與天齊,如此這般言論怎麽能讓他們認同,飛升仙界都無望了,那還修什麽道,練什麽法!


    枯木道人也不得不再次站出來證言道:“張小友所言不虛,天庭四禦帝犯上作亂,殺害赦罪大天尊,如今天庭知曉此事的人少之又少,皆被紫薇老兒迷惑,假說天帝閉關,讓他們四人代為掌管天庭諸事。”


    枯木道人的話更是一擊重棒,讓不少人心如死灰,難道真是如此?那他們麵對揮手破滅山河的仙神之流又能怎麽辦!


    有相信的人,自然也有不信的人,比如劍宗與峨眉山,他們一心向劍,心無旁騖,根本不會相信那種虛無縹緲的言辭,隻有實力才是真的,勇往直前,破除萬物的劍心才是他們追求的,


    “枯木老兒,不要再在這裏妖言惑眾了,如此可笑之事也敢胡言亂語,一段不知何年何月的偈語就讓你們嚇破了膽,曆來隻有人握劍,沒有被劍所驅的人,既然這樣,你們就坐在家中等死便好,這斬仙劍,我峨眉山要了!”


    宇文路野飛身一躍,眼看斬仙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但劍魔也一直防備著他,天魔劍瞬間出鞘,直射宇文路野。


    這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場麵讓張天生噓唏不已,人心如此,麵對大是大非都渾然不顧,隻著眼於眼前利益,這樣的世界還有什麽可救的。


    張天生已經身心疲憊,楊小琳的失蹤,船上的爾虞我詐,勞倫斯的加害,二叔的布局,封魔之地多次的生死瞬間,自己身份的來龍去脈,這一切的一切,換來的隻是眾人的生死相搏,原來自己所付出的,在別人眼中都是如此的滑稽可笑,還比不上一把所謂的神兵利器。


    算了,也不管什麽天地大劫,也不再去問什麽遮天黑幕,把小白接迴來,找一處幽靜之所終老一生罷了。


    劍宗和峨眉山兩派已經打的不可開交,李無心被峨眉山那對青年男女死死纏住,宇文路野對戰劍宗四人已經落於下風,眼看斬仙劍的歸屬即將成為定局,張天生也不想再看,帶著穀仲轉身離開了吵雜的人群。


    但當張天生剛剛踏出人群,自己的魂魄仿佛出竅一般,天朝的每一處都好像印在自己眼前。


    醫院裏,一個男子在產房外焦急等待著,當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那男子欣喜若狂,急忙衝進產房,安慰著臉色蒼白的妻子。


    驕陽似火,一個男人用獨腿蹬著三輪車,後麵躺著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男子發自內心的笑容隻因他完成了帶著母親遊遍省城的願望。


    公園裏,一位老婦人推著自己的老伴,看遍四季盛開的鮮花,他輕輕牽著她的手,因為這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希望...


    “有什麽感悟?”


    枯木道人慢慢顯現在張天生的身旁,那鬆垮的臉龐上帶著慈愛,就像家中的老人一樣,期待著自己孩子的成長。


    “凡人的一生太短暫了,生老病死隻是一個輪迴,但他們都沒有恐懼,隻是享受著生活中的每一個瞬間。”


    張天生明白枯木道人的意思,可自己堅如鐵石的心如何才能打開。


    “是呀...人的一生太短暫了,所以有人想要長生不老,避開生死輪迴,但這是不對的,萬事萬物都應有始有終,混沌破開萬物衍生,這是始,萬物歸寂重迴混沌,這是終。沒有什麽是經久不衰的,也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你不能因為看到的,而忘記自己應該看到的,這才是道。”


    “道...道是什麽?”


    “道就是道,道是宇宙萬物,宇宙萬物卻不是道,道是理,理卻不是道,修道,修道,如果能得道,哪還有修道一說。”


    “如此說來,那道不就是騙人的把戲而已,去最求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不是終不可得?”


    “不然,道在每個人的心中,你自己認為得道了,那就是得道了,但要有一絲的迷惘,那道就會離你越來越遠。”


    “道,得道,自己的道,對,我心中有道就不應該迷惘,得道就是得己,萬事萬物都是己見,道法歸一,混元為始!”


    人群中的張天生突然身有彩霞萬丈,各種接引神光從天而將,突然睜開雙眼的張天生臉上一時欣喜,一時憤怒,一時悲天憫人,一時滿麵春風,喜怒哀樂變換不止,最終歸於初始,淡然閑靜。


    枯木道人上前拱手慶賀道:“恭喜道友,終得大道,日後還望能來度化貧道。”


    張天生坦然接受,聞道有先後自己雖然功力尚欠,但心境已經直指大道,當得與枯木道人平輩而論。


    “多謝道友點化,大恩沒齒難忘!”


    兩人也不管他人,皆是對視而笑,張天生的變化自然引起眾人不解,可劍宗與峨眉山也顧不得別的,還在全力爭奪斬仙劍。


    張天生輕輕一揮手,便將所有人驅散,再是一揮手,那斬仙劍便出現在手中,不由喃喃道:“老夥計,睡了這麽久,這次我們又要攜手並進了。”


    斬仙劍落在張天生手中,感受到主人的氣息後,欣喜的嗡嗡作響,好像一個離家許久的孩子,終於找到了親人。


    枯木道人對張天生很是欣慰,也感歎聖君的算漏無疑,一切似乎都在向計劃的方向發展。


    這突來的變化讓劍宗與峨眉山兩派大為恥辱,雙方爭奪這麽久,最後卻便宜了張天生,這讓他們怎能不怒,聯手就向張天生攻來。


    張天生仿佛自言自語:“老夥計,睡這麽久也餓了吧,今天就讓你好好吃一頓。”


    隨意挽了一個劍花,那斬仙劍便發出龍吟虎嘯般的聲音,金光大盛,似有萬劍齊發,劍宗與峨眉山見張天生竟敢與他們比劍,心中更是嗤之以鼻,輕易的便將黃金劍氣破除,但不曾想,破除劍氣後的眾人身體突然鮮血四濺,每個人胸前都布滿了劍氣穿過的窟窿。


    眾人急忙後撤,服下療傷丹藥,製止了傷口,宇文路野臉上難看,和劍魔兩人對視一眼後終於明白原因。


    無形劍氣!失傳已久的無形劍氣,雖然不想相信,但事實卻是如此,不過兩人都以為是斬仙劍的妙用,而不是張天生的本事,怒吼一聲又衝上前去。


    張天生招式不變,宇文路野和劍魔破除黃金劍芒後都是不敢大意,憑借多年所修,堪堪躲過了幾道無形劍氣,可也被再次重傷。


    兩人不死心,又是上前,張天生眉頭一挑,發現雖然這兩人還會被無形劍氣所傷,不過中招卻是越來越少,看來劍修的實力也不容小視。


    劍魔和宇文路野激動不已,今天不僅見到了失傳已久的無形劍氣,而且馬上就會成為自己等人的東西,心情當然難以平複。


    “老魔怪,奪下斬仙劍,我們兩派共掌如何?”


    “正有此意!”


    兩人再次欺身上前,張天生知道無形劍氣已經對兩人傷害不大,卻也不慌張,將斬仙劍插在地上,雙手抵住劍柄,劍柄上的九子神龍獸首突然不見,當劍魔和宇文路野反應過來時,他們頭頂已經有九頭神獸顯現,泰山壓頂之勢讓兩人在空中無法借力,這種危機關頭兩人也不再藏拙。


    劍魔一招魔神弑天,天魔劍徒然變為一頭頂天立地的大魔,雙手撐天,猙獰巨齒撕咬著九頭神獸,而宇文路野的玄晶劍卻是消散不見,隻剩一把劍柄還在手中,這時九頭神獸周圍突然出現點點星芒,那正是宇文路野的看家本事,星芒殺陣。


    九頭神獸被大魔拖住,而點點星芒也飛速旋轉起來,九頭神獸身上一時血水迸出,一道道微不可見的傷痕卻始終都有鮮血流出。


    這就是星芒殺陣的可怕之處,隻要被玄晶劍的碎片所傷,戰鬥時傷口便無法治愈,如果敵人想跑,也會被星芒死死纏住,直至虛脫而死。


    劍魔和宇文路野仿佛看到了勝利在向他們招手,可再看張天生卻一臉淡然,兩人突感不妙,可此時張天生已經出手,飛身囚牛神獸之上,將斬仙劍刺於囚牛背脊。


    “天音!”


    其餘八頭神獸瞬間消失,迴歸到斬仙劍上,而囚牛是迎風見長,碩大的牛身高高鼓起,龍口大張,一種仿佛終極恐懼的聲音在兩人心中響起,兩人好像看到了一生中最最可怕的事情,雙眼血紅,不停的哀嚎著,天魔劍與玄晶劍也已經變迴原樣,無力的掉落在廳中。


    當張天生收迴囚牛之後,劍魔和宇文路野才慢慢蘇醒過來,可此時的他們也已經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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