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各種各樣的天地奇珍都是修行之人所必須的東西,財法侶地,第一位的便是財,而這裏的財說的就是能夠幫助修行,修煉,完善自身的東西,草藥,礦石,兵器等等都是這其中的一部分。


    可借材料一說就有些可笑了,那玩意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借了還有能還的?


    不過光光迪斯卡特那破口袋裏的東西就將需要的材料湊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在人間還真能找得到,不過基本也都被那些大門大派得去,他們對這些東西都是視如己命,又怎麽會白白借給迪斯卡特?


    正因如此,迪斯卡特不得不又幹起了老本行,但缺少的材料還有很多,就是讓他去偷,也真如大海撈針。


    最後迪斯卡特幹脆來個釜底抽薪,把那些有名有姓的門派的鎮門之寶都順手牽羊牽走了,還厚顏無恥的留下紙條,說他們隻要能拿出紙條上的一種材料,就還他們一個門派的鎮門之寶。


    這種行徑和強取豪奪又有什麽區別,可讓人無奈的是,沒有人能找到迪斯卡特,就算被巡視的門派長老無意發現了,也拿他沒辦法,反而成了又一種交換物品。


    最後迫於無奈,各大門派隻能屈服在迪斯卡特的淫威之下,開始準備材料,來換取自家的東西,但當聽到除了自家的東西外,還有很多天界的東西也可換取,就連斬仙劍也是如此,這可讓那些原本頹然無力的門派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爭先恐後的向帝都趕來。


    “那這樣不是問題都解決了?還有什麽嚴重的?”穀仲想了想既然各有所需,交換便是。


    墨言子沒有說話,而是盯著張天生,等著他的迴答。


    “心有怨恨,僧多粥少,群狼噬虎呀!”張天生不由感歎道。


    墨言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並非真心怨恨迪斯卡特,隻是認為他手段欠妥,迪斯卡特想讓他們墨家幫忙造那東西,不免也要透露一些內幕。


    他們墨家自墨子傳承以來,都是秉承著天下事為家事,天下難為家難的非攻原則,整個家族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也願意以身飼虎,豁出性命也要把那絕世兇器弄出來,可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這關要是過不去,那什麽都沒得說了。


    “嗬嗬,這迪斯卡特也真行,弄這麽大陣勢,我看他到時候如何收場。”張天生覺得能看到迪斯卡特吃虧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張先生,你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可知道在你們之前已經來了多少勢力了嗎?”


    墨言子這邊急的火燒眉毛,張天生卻穩坐帷帳之中,笑眯眯的說道:“我來猜猜看,九州十島的人沒來,湘西趕屍人沒來,獸人一族來不了,青城山應該派了個代表來,隻為換迴他們的白玉浮塵,其餘該來的應該都來了。”


    張天生每說一句,墨言子的眼睛就睜大一分,不敢相信他是如何知道的這麽清楚,就像親眼看到一樣,絲毫不差。


    墨言子也被弄得沒了脾氣,無奈問道:“張先生既然知道,為何還能如此淡定?”


    張天生卻是笑道:“哈哈,墨族長不用這麽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你還是帶我們去見見那老不羞吧。”


    “唉,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凡人,可幾千年的傳承下來,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比如我墨家,如果我們真想留下迪斯卡特老先生也是有辦法的。”


    墨言子為了提醒張天生,不得已的將自家老底都說了一些。


    穀仲怕張天生大意,也出言勸說道:“師父,墨族長說的是真的,我們天醫門也有可戰仙神的辦法,就是師父你…那個,那個也可能會被傷到。”


    墨言子瞪大眼睛問道:“你是天醫門的人?”


    “嗬嗬,天醫門…天醫門如今隻剩我一人了,如果不是師父,我們天醫門可能就此在人間消失了。”


    穀仲心中所有的悲痛隻能化成一聲聲的歎息。


    墨言子聽後急忙問道:“你叫穀仲是吧?那穀子喬和你是什麽關係?”


    “穀子喬正是家父,但在幾天前已經和那些人同歸於盡了。”穀仲眼角有些濕潤,不過還好克製住了。


    “穀先生已經仙逝了嗎…唉,我曾有幸見過穀先生,如此風采的醫者竟然會遭到這般劫難,老天不公啊!”


    穀子喬的死讓墨言子更加感到事態的嚴峻,也許隻有那東西才能解決如今的問題。


    “哦?看來能傳承至今的門派家族都有自己的深厚底蘊,我聽聞上古之時凡人也可摘星奪月,移山填海,其能絲毫不遜於那些仙神之流,這事是否真是如此?”


    張天生知道穀仲說的有法可傷其軀隻是照顧他的麵子而已,後果定然是有死無生。


    墨言子不由的歎聲道:“確有其事,不過那都是上古之時了,先輩們不修長生,隻修法道,但幾次天地大劫後,留存至今的都隻是些花拳秀腿而已了。”


    “我大概明白一些了,不過現在還是去見見迪斯卡特再說吧。”


    張天生心中有數,也許這次不免要搏它一搏了。


    三人順著旋梯走到了拍賣場的頂樓,一間不是很大的房間,房門虛掩,當張天生前腳剛剛踏入時,一個矮小圓胖的身影,還帶著臭氣熏天的氣味就撲倒在他的腳邊。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容易死掉的!”迪斯卡特哭喪著臉,把那過河的鼻涕毫不客氣的都蹭在了張天生的褲腿上。


    “你看這不是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迪斯卡特嗎?今天是怎麽了?就算我還活著,你也不用這麽激動吧?”


    張天生自然知道迪斯卡特的把戲,明顯是要把事情都推給自己,如果不趁著這時候好好敲詐他一下,怎麽對得起自己將要扛下的擔子呢。


    “你們快走吧!這裏簡直就是惡魔的天堂呀!”


    迪斯卡特的演技越來越好了,那聲淚俱下的效果讓墨言子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當年在他們家耀武揚威的老家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他變成這樣?


    張天生深知迪斯卡特的為人,還是調笑道:“老卡特,這可不像你呀!當年偷那群戰爭瘋子的修羅血旗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呀?”


    但迪斯卡特卻一反常態,沒有辯駁什麽,站起身來,在客廳裏坐立不安的樣子讓張天生也感到了一絲不安,因為他注意到迪斯卡特的衣服上有幾道明顯的劍痕和不少奇怪的傷痕,別看迪斯卡特整天邋裏邋遢的,可能讓他穿在身上的東西,哪一個不是絕世珍寶。


    張天生眼瞳不由一縮,動用洞察之力檢查著迪斯卡特的全身,這不看不知道,迪斯卡特身體內部已經傷痕累累,五髒六腑有的移位,有的已經被震碎,心中一股無名怒火頓時湧上心頭,雙眼血紅的問道:“是誰幹的!”


    迪斯卡特神情一頓,而後傻笑道:“什麽誰幹的?哦,你猜到我又偷東西了?不過你也知道,我手癢沒辦法控製呀!嘿嘿…”


    張天生一步一步的走到迪斯卡特身前,一字一句問道:“是…誰…幹…的!”


    迪斯卡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無奈道:“你還是走吧,斬仙劍就在拍賣行的地下密室裏,老墨知道,讓他帶你去吧。”


    張天生已經失去了耐心,對於其他人他可以冷漠無情,但對於自己認可的人,就算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轉身便向樓下走去,卻被迪斯卡特一把拽住衣角,苦笑道:“唉,你是不知道,劍宗的人為了幹掉我,已經把劍皇的坐化肉身都搞出來了,劍皇是劍道至尊,在上界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他的肉身還保留著他對劍道的印記,一般人隻要被他的坐化肉身視為敵人,那基本就是秒殺!”


    迪斯卡特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峨眉的那群牛鼻子把白眉老道的印劍石也帶來了,他們兩家可以說都是劍癡,這斬仙劍就是一個催命符,誰動誰死!還有…”


    迪斯卡特終於知道這凡人心中的欲望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們為了利益,從不會顧忌什麽。


    而張天生也明白迪斯卡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原來古門派的底蘊竟是如此的可怕,但說到底,迪斯卡特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這讓他心中如何能不羞愧難當!


    撲通一聲,張天生跪倒在地,對著迪斯卡特深深一拜,無論迪斯卡特如何勸阻,張天生就是長跪不起。


    “沒想到你這三年來的進步是如此之大,連我都沒辦法限製你的舉動了,正是因為這樣,你更應該保住有用之身,才能對抗即將到來的浩劫呀!”


    迪斯卡特如何不想保命,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他?但之前他就想偷了各門各派帶來的東西,然後逃之夭夭,誰知道那些人早有防備,都將自家的底蘊搬了出來。


    如果這拍賣會不進行下去,那東西還是沒辦法得到,隻能先讓張天生離開,他再另尋辦法。


    就在旁人長籲短歎之時,張天生卻是站起身來,眼中寒光閃現,鋒芒畢露,迪斯卡特以為他要做什麽傻事,剛要出言勸阻,張天生身上的氣勢卻徒然一變,顯得虛無縹緲,淡然靜怡。


    這讓其他三人都是疑問重重,不明白張天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老卡特,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好好修養,我會讓他們把欠你的一一償還!”


    張天生說完後,雙眼如炬,那種胸有成竹的感覺不知怎麽,卻讓迪斯卡特就不需理由的相信了他,也許,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創造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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