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紀元325年。


    神域,【聖靈之森】,靈獸帝國。


    清晨,一道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曬到了卡爾熟睡的臉上。


    睡夢中的他下意識的撇過頭,抱緊了懷中的女人,用臂彎為她遮擋耀眼的陽光。


    他懷中的舞娘順勢向他的懷裏更深處靠了靠,依偎在他的臂彎之下,炙熱的臉頰緊貼著他堅硬的胸膛。


    此時的舞娘早已醒了過來,但是她一動不動的的靠著卡爾,不想把他吵醒,她小心翼翼的睜著自己的眸子,細嗅著空氣中散發著的曖昧的味道。


    一夜之後,血薔薇的香料味早就揮發殆盡,隻剩下兩個人一夜瘋狂後留下的汗水與**混雜起來的味道,聞著就讓她由不住的臉紅心跳。


    她不知道卡爾的過往,隻知道血薔薇的味道代表著他生命旅途中的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這些味道指引著卡爾陷入了愛情的夢境。


    氣味會隨著時間消散,夢境會隨著醒來結束。


    舞娘極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她想盡自己可能的延長那虛幻夢境,縱使她的胳膊早就被壓麻,身體的姿勢十分別扭,也不敢輕易的番動,怕驚醒夢中的卡爾。


    當她終於忍不住,微微抬起自己的肩頭,想要讓自己能更舒服一點,去尷尬的發現,卡爾也已經醒了,正睜著雙眼看著懷中的自己。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卡爾,也不知道卡爾如何看待自己,卡爾沒有給她胡思亂想的餘地,輕輕的將她翻過去,讓她早就被壓麻的手臂得以解放,而後抱著住轉過身的舞娘。


    舞娘的身體微微的顫顫了一下,一隻手輕輕捏起了床單。舞娘感到卡爾將頭深深埋進了自己的秀發,深深的聞著上麵的味道。


    她的頭發裏,還殘留這血薔薇的餘香。


    舞娘一動不動的背對著卡爾,她知道卡爾醒了,卻不知道自己醒沒醒。現在的她,在卡爾的眼裏究竟是她自己的,還是另一個人。


    “你的名字?”卡爾輕吻著她的後頸,溫柔的喃昵道。


    “什麽......”舞娘抓緊了手中的床單,她感覺到卡爾的雙手開始摸索著自己的身軀。


    “我問你的名字叫什麽?”卡爾用手輕輕轉過舞娘的臉,盯著她的眸子“我們在一起了這麽久,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名字。”


    此時的舞娘開始有些慌亂,她開始意識到,卡爾現在摸索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心中幻想的那個女孩。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卡爾,那麽多人覬覦她的肉體,卻沒有人關心她是誰,來自哪,她多麽渴望講自己的名字告訴卡爾,讓昨夜的溫存屬於她自己。


    “我......是個異鄉客,異鄉客沒有名字......”舞娘閉上自己的眼睛,任由口是心非的話說出口,她渴望一夜溫存,卻不敢入戲太深。


    “名字。”卡爾捏起她的下巴,衝著她又是一個深吻,舞娘雙眼迷離的享受著著個溫柔而炙熱的吻,也許,這一吻確實是留給她的。


    卡爾越吻越用力,越吻越深情,他狂熱的吮吸著舞娘的舌頭和唾液,吻得舞娘神魂顛倒,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然而,舞娘還是沒有說出來自己的名字,手上的小動作由捏著床單改成用指甲扣著自己的手指,疼痛驅散了情欲的影響,為她帶來些許的理智。


    既然隻是屬於別人的夢境,那就這場夢境留在別人的名字之下吧。


    舞娘這樣想著,雙手輕輕摟起卡爾的脖子,迴應著他的熱吻,現在,她又是那個風情萬種,懂得如何取悅男人的舞娘了。


    “邦妮。”她喘著粗氣,開始向迴應著卡爾的熱吻,說出了卡爾在高潮之中唿喊的名字:“我的名字叫邦妮。”


    “你說謊。”卡爾指著舞娘,身手卻開始加大力度,整個人翻身壓倒舞娘的身上,再一次從她的身上索取著溫存。


    舞娘極力迎合著他,讓自己慢慢離開扮演了一夜的角色,放肆的享受著卡爾的耕耘。


    卡爾喘著粗氣,突然停止了身下的動作,將頭埋在舞娘的懷裏,淡淡的說:“謝謝你......”


    他在謝什麽?是那一夜溫存?還是舞娘昨夜盡己所能的扮演著卡爾的愛人?抑或是,單純的謝謝她用自己的身體為卡爾找迴了靈感?


    舞娘用手擺弄著卡爾棕色的頭發,用手輕輕的摟起他埋到胸前的腦袋,柔聲說:“我也要謝謝你。”


    她又在謝什麽?是一夜貪歡?還是謝卡爾問起自己的名字?抑或是,單純的謝謝卡爾讓自己再次體驗了一下被愛的感覺。


    這世上有很多的問題,都沒有答案,隻有當事者能心照不宣的理解對方話語後隱藏的含義,而這兩聲“謝謝”足以把他們從愛情的幻想中拉迴現實。


    他們並非是彼此的綠洲,隻是人生荒漠中的海市蜃樓。


    又是一番翻雲覆雨之後,天光已經大亮。


    卡爾站起身,渾身赤裸的拉開了窗簾,讓陽光曬進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打開緊閉了一夜的窗戶,讓外麵新鮮的空氣湧入房間。


    情愛的幻鏡隨著曖昧的氣味不斷消失,卡爾穿上自己的衣服,點燃一隻香煙,看看床上再次陷入昏睡的舞娘,輕輕的帶上了門,離開了房間。


    卡爾走後,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如果你仔細聽,應該能聽到來自窗外的鳥叫聲,還有舞娘重重的唿吸聲。


    舞娘閉著眼睛,深唿吸床榻上卡爾的氣息,還有他點燃的香煙的味道,一行淚水滑過她的臉頰,打濕了兩個人昨夜睡過的枕頭。


    清風吹拂過整個房間,將卡爾留下的味道慢慢吹散,舞娘坐起身,也點燃一根床頭上放著的香煙,似乎想要為這裏續上卡爾的味道。


    她裹著被子,拿起燃燒的香煙,淡淡吐著煙圈,呆滯的看著窗外美麗的景色,臉上的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果然,先愛上的人,是輸家,哪怕她愛上的,僅僅是被愛的感覺。


    她赤裸的身體,走進盥洗室,用清水洗去臉上的淚痕,在鏡子前為自己畫上誘人的濃妝,她要帶著卡爾的情報,賣給那些關心雕塑的進展的權臣。


    當重重的關門聲再次響起,屋子裏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床單上幹涸的汙漬,訴說著昨夜的迷離和瘋狂。


    而生活,繼續迴到它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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