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紀元325年。


    虛空,岩火采掘場,安娜卡西塔駐地。


    路大叔和科林麵色嚴肅的站在大帳中,認真的聽著存聲蟲發出的訊息。


    當重要信息播放結束之後,存聲蟲再次自燃,發出了畢維斯那斷斷續續的聲音“......清除......前路的...危險......是...我的......工作......”


    “所以。”路大叔皺著眉頭頓了頓,咬著牙說:“所以那小崽子沒死?最後這句充滿誤導的話純屬是為了耍帥?”


    科林摸了摸自己的佩劍,他曾經想要為畢維斯報仇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拔出了劍。現在他仍然把劍握在手中,隻不過目的已經變了。


    “等他迴來了,我要狠狠的揍他一頓!”


    “算我一個。”


    “還有我......不對!”安娜顯然被帶的有點跑偏,但她還是將話題引迴正軌“畢維斯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要解決眼下的問題。”


    路大叔點點頭,擔憂的說:“雖然我們理解了疫病的原理和防治的方法,但是現在派遣大片人員進入疫區仍然十分危險,更何況我們對那個名叫‘耳語者’的男人一無所知。”


    “阿爾桀顯然知道的比我們多......”安娜淡淡的歎了一口氣“可他為什麽什麽都不說...我們不是同伴嗎......”說到這裏,安娜好像想起了什麽,用手輕輕觸碰自己的嘴唇,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副官大人嗎......”科林苦惱的撓了撓頭“在我印象中副官大人一直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這次聽到耳語者的名字結果走的那樣匆忙,是連他都覺得敵人很難處理吧......”


    “他這算什麽?”安娜氣憤的抱怨道“是怕我們給他拖後腿嗎?!什麽都不說就一個人去了!男人都是這樣自作主張的家夥!”


    說著,安娜的眼圈紅紅的,眼淚幾乎要留下來,她想起了曾經參加聖戰時的艾維斯,也是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吻,從此便再也沒有迴來。


    “安娜大人......”這種事路大叔也沒有辦法,隻能盡自己所能的安慰道“可能阿爾桀副官有自己的考量吧,您稍安勿躁,而且有些事,隻有您能做到......”


    安娜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緒,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耍性子的時候,她默默閉上自己的眼睛,冷靜的說:“如果畢維斯的情報屬實,那麽我們現在現需要派人去拜火教協調,說不定能一舉解決兩教問題。”


    “您的判斷很英明。”路大叔低頭說。


    “走吧,帶上一隊輕騎兵,我要親自去拜火教村落!”安娜斬釘截鐵的說。


    聽安娜這樣說,科林有些擔心的問:“安娜大人,出於安全的考慮要不要......”


    “不!我一定要親自去。”安娜不容置疑的命令道“阿爾桀正在和耳語者苦鬥,我沒有辦法安然坐在大帳裏等消息!”


    “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阿爾桀......”


    另一頭,岩火采掘場,岩漿湖底。


    耳語者坐在突起的岩石邊緣,用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阿爾桀大快朵頤著提前為他準備好的屍體,那神情就像是在看精心飼養的寵物進食。


    在場的隻有耳語者一個人,阿爾桀根本不在乎吃相,他不停的咀嚼著地上的屍體,修補著自己的身體,此時身上的精致的秘銀甲已經被岩漿侵蝕的千瘡百孔,如果是尋常人,現在已經分出勝負了。


    “我有點好奇。”耳語者微笑著問“為什麽一個人來,那個女人的實力和你比起來隻強不弱,兩個人一起來不是更好?就算輸了,死在一起不也是一段佳話嗎?”


    此時的耳語者,身上依舊是整潔的灰袍子,在這種險惡的地形下戰鬥依然保持著自在和風度。


    阿爾桀咽下口中的屍體,淡淡地說:“原因很簡單,我舍不得她死。”


    “噗。”耳語者捂著嘴一笑“給我點尊重好麽?這麽容易就把自己的軟肋告訴我真的好嗎?”


    “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吧?”阿爾桀反問耳語者,在巨大的敵我實力差距麵前,他依然保持著鎮定自若。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語者捂著肚子就是一陣狂笑“我最喜歡你這一點!每個人都自作聰明把自己寶貝的東西藏起來,越掩飾卻越明顯,可惜在我毀掉之後卻發現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垃圾,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什麽?”耳語者突然不笑了,冷著臉問。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你明明是一個不死不滅的怪物,卻非要偽裝成有一個血有肉的人,還把一個女人放進早就不再跳動的心髒裏,這樣做有意義嗎?”


    聽到耳語者這樣問自己,阿爾桀苦笑著說:“這種問題太難了,對於我這樣的食屍鬼來說。”阿爾桀頓了頓,繼續說“不過,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哦?有趣,什麽問題?”


    “為什麽你明明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卻非要裝作玩弄人心的怪物;明明心髒還在跳動,為什麽不用自己尚有溫度的身體去享受愛別人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語者再次仰天大笑,笑完之後他陷入了沉默,把手放在自己心口,似乎想要摸一摸,自己是不是就像阿爾桀說的那樣,心髒還可以跳動,還可以去愛別人。


    可惜他沒有摸到阿爾桀說的那一切,他撫摸到了一顆裂紋密布的心,而對這個世界的仇恨,正不斷的從那心口上的裂縫裏溢出來。


    “這個肮髒的世界,已經沒有值得我去愛的東西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耳語者似乎不再是耳語者,隻是一個平凡而孤獨的男人。


    “我隻想徹底毀掉它,或者被它毀掉。”耳語者冷冷的說,他的聲音再次從冷靜走向瘋狂,臉上也再次露出了俊朗陽光,卻滲著邪惡的笑容。


    “你最好用盡一切手段幹掉我,不然你死之後,我隨後就會殺掉那個女人。”耳語者說著,擺了擺手,再次懸浮在半空之中,岩漿池裏的岩漿開始隨著他的召喚翻騰起來。


    阿爾桀看看周圍已經沸騰的岩漿,深吸一口氣,腳下的屍體再次凝結成血晶塊,阿爾桀順手抽出一把血晶劍說:“是這樣嗎?可我覺得你不會這樣做。”


    “哦?你怎麽這麽肯定?”翻騰的岩漿在耳語者的手中也開始凝結,不過凝結成了一把致命的鞭子。


    “我死之後,你就算殺了她,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你知道的我想要什麽?”耳語者邊說邊揮舞著岩漿凝結成的鞭子,向阿爾桀抽去。


    阿爾桀抽出血晶劍,阻擋著來勢洶洶的熔岩鞭,盯著耳語者扭曲的笑臉,冷冷的說:“用眼睛看就知道,你想要的是一場狂歡。”


    血晶與岩漿在次肆意亂舞,這是不死者的抉擇,亦是耳語者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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