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紀元324年。


    虛空,鯨血要塞。


    安娜卡西塔帶領著自己的隊伍在鯨血騎士們騰出的空地上迅速的駐紮自己的營地,不遠處有一些鯨血騎士們圍觀著,不時投來鄙夷的目光。


    “大叔,他們腦子有什麽問題嗎?怎麽老盯著咱們看?眼神還他娘怪怪的。”科林一邊搭著帳篷,一邊問路大叔。


    路大叔皺了皺眉,說:“少說話,盡量別和他們接觸,不該問的別問,咱們手續很快就會辦全,等鐵匠師傅給阿爾桀做出新武器之後馬上就走,別生事端。”


    其實路大叔很清楚,自己的軍隊是雜牌軍,而鯨血騎士是聯合政府的王牌軍,和他們在一起,鯨血騎士們自然會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而這種優越感,往往就是通過欺淩來體現的。


    可自己的人不願意生事,並不代表他們不主動找事。


    安娜帶著阿爾桀走過來,對路大叔說:“路,現在我讓阿爾桀去辦手續,鐵匠師傅也已經去借用他們的鍛造台,開始為阿爾桀鍛造新的武器,這裏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實際上對我們並不友善。我怕他們主動生事,你去周圍逛逛,查探一下地形,摸出一個可以隨時撤離的路線,如果發生了衝突,我們走為上策。”


    路大叔沉穩的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東西,迅速隱匿在營地裏來往的人群當中。


    鐵匠師傅站在巨魔高大的鍛造台前,費力的踮起腳往上探了探,似乎夠到不到鍛造台的頂端,看著手中的詛咒血晶直撓頭。


    周圍的巨魔工匠們看到老師傅連鍛造台都夠不到的窘迫模樣,發出一陣嗤笑。


    然而為首的巨魔工匠用眼神製止了同伴們無知的恥笑,他不確定眼前老師傅的鍛造能力。但是,他能看出老師傅手中的詛咒血晶並非俗物。


    他從旁邊搬來一個自己平時坐的椅子,恭恭敬敬的擺在鍛造台前,鐵匠師傅感謝的點點頭,佝僂著腰,爬上了巨魔寬大的椅子。


    “可以給我用用你們的鍛造錘嗎?”老師傅爬上椅子後不好意思的笑著問。


    為首的巨魔工匠向旁邊的學徒工匠使了個眼色,學徒極不情願的把自己的鍛造錘拿了過來,立在鍛造台旁,沒想到為首的巨魔工匠搖了搖頭說:“不,不是要給這位先生用這種東西,去把我掛在房間裏的拿把拿出來。”


    那把掛在他房間裏的鍛造錘,是他從自己師傅手裏傳下來的,一直被他當寶貝掛在牆上。


    掛在牆上的原因嘛……一方麵他舍不得用這把紀念意義極深的鍛造錘,另一方麵是因為這把鍛造錘太沉了,用起來也並不方便。


    不一會,幾個巨魔學徒,費力的將這把鍛造錘搬了過來。這把鍛造錘又大又沉,幾乎有鐵匠師傅一樣高,幾名學徒氣喘籲籲的把鍛造錘往地上一扔,幸災樂禍的看著老人,等著看他出醜。


    為首的巨魔鐵匠捋著自己的紅胡子,注視著老人,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高估了眼前的老人。


    老人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摸了摸這把鍛造錘,不經讚歎道:“龍鱗石的錘芯,虛空鯨骨的錘柄,是個稀罕物件。”


    圍觀的學徒巨魔不禁一愣,這老人好有見識,而為首的巨魔則默默的點點頭,表示讚許。


    這一次老鐵匠師傅做足了準備,不過不是為了眼前這把稀有的鍛造錘,而是為了鍛造台上的詛咒血晶。


    上一次遭到詛咒血晶的反噬,不光是因為詛咒血晶自身的能力,更是因為老師傅自己疏忽大意。


    老師傅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堅實的肌肉,一直佝僂著的腰也直了起來,右臂上畫滿了金色的咒術之印,為首的巨魔工匠不由得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老人是近神級咒術契約的擁有著!


    老人右臂上金色的咒術之印隨著力量的調動,開始逐漸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幾個學徒捂著眼睛躲在一旁,而為首的巨魔強忍著眼睛的刺痛,生怕漏過老人出手的每一個細節。


    巨大的鍛造錘就像沒有重量一樣,被老人輕鬆提起,抗在肩上。老人一腳踏在椅子上,可沒想到椅子卻支撐不住他和鍛造錘的質量,在老人腳下吱吱作響。


    老師傅皺了皺眉,拿起鍛造台上的詛咒血晶,單手甩下鍛造錘,高大的鍛造台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被老人深深的砸入地下!


    這下高度適應了,老人就算站在地上也能使用鍛造台了,他在眾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跳了下來,可惜他們驚訝的太早了,這一切,僅僅是開始。


    這次老人雙手舉起鍛造錘,口中飛快的念誦著什麽咒語,隨著他時間的流逝,一雙由信仰之力構成的翅膀,若有若無在老人身後慢慢展開。


    如果單單依靠近神級的咒術契約不能降伏著舊日世界的詛咒血晶,那加上神明庇護的信仰之力又如何?!


    老人舉起堅硬的龍鱗石鍛造錘向詛咒血晶重重的砸了下去,一時間,巨大龍鳴聲響徹天際,詛咒血晶瞬間被擊打成碎片。


    但是這不是老人要的結果,隻見他身後由信仰之力組成的翅膀,微微煽動,詛咒血晶的片又凝聚在了一起。


    伴隨著巨大龍鳴,老人狠狠的砸下了第二錘,這一次,碎片開始變成粉末。


    老人將實現準備好的阿爾桀的血漿,倒入詛咒血晶的粉末中,得到血液滋養的詛咒血晶似乎又恢複了過來,這一次,它不需要老人的信仰之力驅使,自己主動的凝聚到了一起。


    果然,這東西很邪性,不過,做阿爾桀的武器,越邪性越好。


    老人用自己咒術契約與信仰之力,鎮壓著詛咒血晶散發出來的邪氣,牟足了勁,重重的砸下了第三錘。


    在來路上,老師傅沒有光休息,舊日世界的資料少之又少,他隻能結合自己經驗去摸索詛咒血晶的特性。


    經過漫長的思考和反複的試驗,老師傅終於尋找出了鍛造詛咒血晶的方法,不過,與其說是鍛造,倒不如說是馴化。


    上次的反噬讓老師傅意識的到,這東西會自我保護,但是它們自我保護的力量,來自於使用者祭獻的鮮血。


    有足夠的鮮血,它就可以無限的自我修複,給他提供的鮮血越多,它也就越頑強。


    但是在使用鮮血修複自身的過程中,它的成分會不斷被鮮血的提供者同化,也就是說,被同一個人的鮮血修複的次數越多,它的性質就越接近提供鮮血的人,也就越服從提供鮮血的人。


    隻不過普通人祭獻的血量,很難達到馴化的程度,但能將別人血肉化為己用的阿爾桀則不同。


    用他的話說,不管詛咒血晶能喝多少,管飽。


    在不斷的摧毀與重塑中,這可怕的詛咒血晶,已經開始不知不覺的變為阿爾桀所有物,而它最終的鍛造出來的形態與能力,皆尚未可知。


    一切都會在三天三夜,鍛造完成後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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