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覺得哪兒哪兒都疼,連稍微一動都眉目都皺在一起。顧西臣給她喂了一口湯,語氣中帶著寵溺但也是帶著責備,說道:“小白!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能不能先跟我商量商量。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心頭上的人,如果你受了傷,我會比你更難受的。你知道我看著你躺在床上,動都不敢動的時候,我心裏頭多難受麽!”小白微微低下了頭,臉也微微發紅,連連說著自己知道了,不要再責罵自己了。


    顧西臣看著她臉上的傷口心疼的不行,哪裏還肯說的更多,隻能默默的忍下了心裏頭的責備,給她拿著各種各樣的點心。江州到底是個好地方,小點心什麽的做得最好了,這幾天顧西臣都換著花樣的給小白買來她愛吃的東西,生怕她在病床上受一點虧。


    那天小白窩在病床上,刷著視頻,對顧西臣說道:“你看你看,這個奶茶肯定特好喝吧。”顧西臣睨了她一眼,說道:“天天就惦記著吃,真的是讓人不省心。”小白嘿嘿一笑,一臉諂媚的看著顧西臣,顧西臣被她的目光盯得十分無奈,最終歎了口氣,撂下了手裏頭東野圭吾的《白夜行》,對小白說道:“好!我的小祖宗,就算排兩個小時的隊,我也給你們買迴來行不行。”


    顧西臣前腳剛離開,後腳赫赫就跳到了小白的床上,嘿嘿的看著她笑。小白瞪了她一眼,說道:“安安在隔壁吧,你去把她叫過來吧。”赫赫微微點頭,便去叫了陶安安。這幾天顧西臣一直都在,小白無論想問什麽,顧西臣都會把話頭岔開,鬧得小白更想知道那天自己暈倒之後發生了什麽。還是赫赫偷偷出了這個主意,說將顧西臣支的遠一些,好滿足小白的好奇心。


    說是滿足小白的好奇心,可是更多的是滿足赫赫的表達欲,她這些話憋在心裏頭好幾天了,早就快要藏不住了。


    小白和陶安安兩個人坐在床上,吃著瓜子兒,聽著赫赫跟說書似的說起了那天小白和陶安安兩個人不省人事之後發生的事情。


    那天他們都在墳地裏麵等著天亮,眼看著天空已經泛起了白光,忽然間遠處奔過來一個人,那個人腳步跑的十分飛快,殺氣騰騰,赫赫都嚇傻了,正準備手裏拿著匕首開戰呢,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顧西臣,那一刻小白覺得顧西臣可帥可帥了。就連玉皇年輕時候的樣子也是比不上的。


    顧西臣穿著一身黑色繡著蟒紋的長袍,頭上長長的梳成了一個發髻在頭頂,很是精神,看見他們之後直奔著小白的身邊便去了,抱著小白就往外跑。等將小白送到了醫院之後,才帶著赫赫和周申兩個人重新迴到了西洲村裏。


    他在那些僵屍的屍體裏麵,還有被小白斬斷的那個拂塵上找到了一絲線索,說那是雷神的東西。便帶著我們上天庭去詢問了。


    雷神本來還抵死不認的,可是顧西臣卻根本不給他否認的機會,直接說如果要是不承認的話,便會親自去找玉帝理論,說雷神縱容妖精破壞人界祥和,唆使僵屍傷人。雷神也怕了,便承認了,說將那個拂塵送給了自己曾經認識過的一個山精。


    山精小白是沒有聽過的,聽到赫赫解釋了才知道,山精就是山妖的一種,隻不過比山妖要高級一些。當初雷神下界曆劫的時候被那個山精救過一命,為了答謝他,便將自己的拂塵送給他。而那個拂塵能夠唿喚烏雲,發射雷電,雖然力道不是很大,但是在人間卻也是能夠引起一番驚詫的。


    當天晚上,顧西臣便根據雷神所說的那個山精所居住的地方找了去。那個山精沒有想到自己的地方已經敗露了,身體還沒有修養好,便想著求饒,可是顧西臣哪裏管得了那麽多,便直接將那山都燒了,山精也死在了那裏,赫赫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的興奮可見一斑。她說的簡單,可是小白卻知道其中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心中對顧西臣對自己的疼惜多了一份感激。


    陶安安將手裏的薯片扔到了桌子上,說道:“既然如此,顧西臣為什麽好像特別怕我們知道似的,根本就不願意告訴我們的樣子。”赫赫抿了抿嘴唇,想了半晌才說道:“其實,顧西臣也受了責罰,因為他私自上了天庭,打了他十鞭子。”小白立時就坐直了身子,說道:“什麽!十鞭子?”天庭的鞭刑小白可是聽說過的,那鞭子上頭沾著鹽水,並非是普通的鹽水,那鹽水可是會消減靈力的,小白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十鞭子!那得損失多少的靈力啊!


    小白聽了這話真的是氣得要死的!罵道:“憑什麽?難道我們被欺負了,連一句話都不能申辯了麽!不過就是去找了雷神去問了個究竟,雷神助紂為虐,連一句責問都沒有,憑什麽顧西臣就挨了打!”陶安安輕輕的撫了撫她的手,說道:“你別生氣了。天庭有天庭的規矩,人界有人界的規矩,魔界自然也有魔界的規矩,顧西臣沒有召見,也同時沒有請旨,便私自上了天庭,不受些苦楚是不可能的。”


    這時候顧西臣抱著六杯奶茶走了進來,小白看著他的身影,忍不住落下淚來,顧西臣嚇了一跳,連忙將奶茶放到桌子上頭,跑到小白的床頭,問道:“這是怎麽了?哪兒疼麽?快!快找醫生過來。”小白哪裏肯,直接將顧西臣抱在懷中,哭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都不給我說一聲啊。”顧西臣皺著眉頭一邊安慰著小白一邊看向了赫赫,赫赫哪裏給顧西臣責問自己的機會,早就抱著奶茶拉著陶安安跑了出去。


    顧西臣輕撫著小白的背脊,安慰道:“沒事兒的!沒事兒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別再擔憂了好不好?”小白抽搭著鼻子,看著顧西臣,眼中全是淚水,十分楚楚可憐的樣子,顧西臣看著她的臉龐,忍不住輕輕的吻住了她的唇畔,半晌才將小白放開,說道:“小白!你為我擔心,我很高興。”


    就這樣養了四五天的功夫,顧西臣便打算帶著小白陶安安幾個迴家了。而跟著他們一同的還有趙岩,他臊眉耷眼的,想來還是沉浸在自己的祖母變成僵屍又被人殺了的事情之中。赫赫倒是對他頗為照顧,自己親自給他找了一所房子,讓他安置在那兒,還特意給了他一本功法,讓他好好的修煉。


    迴到家之後,必然是少不了田玲的一頓嘮叨!可是老媽好歹是疼閨女的,看著小白又是一身的傷,哪裏還真的舍得責怪很多,罵完了之後便給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又讓張媽每天熬湯給小白做著吃,小白在家養了一周,足足胖了兩斤多。


    等到小白好了之後,她便又被老爹拽到公司裏麵去上班了。


    剛到了公司,竟然就接到了周申的電話,說他現在正在機場呢,兩個小時之後便到小白的城市了。周申好歹是與小白共同擊殺過僵屍的交情,又是狼族的人了,肯定是要去接的。可是小白還不太能開車,而顧西臣出去了很久,自然也是要處理公司的事情,所以便是吳飛帶著小白去了機場接周申。


    周申果然不是凡人,長得標致的很,穿著打扮又十分的得體,走在機場,有很多人都忍不住駐足去看他,他也不看四周,隻是奔著小白而來,看見小白之後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小白連忙將他推開,說道:“你可別鬧了哈!你這次來做什麽?”


    周申也不惱怒,拎著行禮跟著吳飛走到了車邊,將行禮扔到了車上,迴來的路上才幽幽開口說道:“很多事情我已經打探的清楚了。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幫你的。”小白很是詫異的啊?了一聲,但是礙於吳飛在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吳飛是人間的人,與陰司的事情毫無牽扯,不能將他卷進來,而吳飛也自然是能夠明白小白的意思的,給他們找好了吃飯的地方便離開了。


    周申和小白兩個人在日料店的包間裏頭,沒有其他的人打擾之後,小白便開門見山的說道:“你說你是來幫我的?是什麽意思,現在沒有其他人,你可以說了吧。”


    周申給小白倒上了一杯清酒,然後又擇了一塊三文魚片放在口中,皺著眉頭說道:“這兒的吃食還不如我們江州的,我從前也是吃過很多生肉的,隻有這個魚肉是最好吃的,可能也是因為身份的變化吧!吃著這些東西是一種享受,而並非是為了謀生。”


    小白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索性將筷子撂下了,皺著眉頭看著周申。周申微微一笑,對小白說道:“你別生氣啊。我們狼族人丁凋零,你也是知道的!我這次幫你並非隻是為了你的,更是為了我們狼族。這次我幫了你,條件自然就是幫我們振興狼族的。”


    小白皺著眉頭喝了一口清酒,那味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說辣不辣,說苦不苦的,還不如我們的啤酒好喝呢!“振興狼族?你是狼首!你都沒有辦法啊,我能夠有什麽辦法!”周申朗聲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荷包,交給了小白,說道:“這個荷包你可認識麽?”


    小白將那荷包仔仔細細的放在手中看了半晌,荷包是用黑色的錦緞做的,上邊用金線繡著龍紋還有螭紋,很是精致的樣子。看著倒是十分的眼熟,隻不過忘了從哪兒見過的,小白將那個荷包交還給周申,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周申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姑母的東西,她死得早,這可是她唯一留下來的遺物。她生前對這個東西十分的寶貴,死的時候交給了我,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她與陰司的人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小白聽了這話,心都在微微的顫抖,說道:“你說的定情?是和誰定情的?”“我想你也猜到了,是你的舅舅,冥司豐都大帝的小舅子的定情之物。”小白嚇得差點連手中的茶盞都跌了。連道不可能,自己的印象中舅舅是個清心寡欲的人,怎麽會與狼族扯上了關係。


    可是周申從那荷包裏頭拿出了一張紙,交給了小白,說道:“你看看吧,是不是你舅舅的筆跡。”小白將那紙展開了之後,手都是顫抖著的,那上邊分明是舅舅的筆跡,一筆一劃十分的公正,看來是對接信的人特別的重視。上邊寫著:“吾生摯愛,此生不變!”落款是舅舅的名字還有他的印章。


    由不得小白不相信,她將那封信拍了一張照片,交還給了周申,說道:“這麽說你找上我,也是因為我舅舅了?”周申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是姑母帶大的,我父母死得早,隻有姑母對我是最好的,我也知道姑母將我當兒子來養育的,隻不過姑母的年紀也不大,養育我的時候還沒有成婚,後來她遇見了你的舅舅,兩個人兩情相悅,可是也是因為你母親和你父親之間的事情,最後落得了那樣的下場,所以兩個人相愛,卻十分的辛苦。天不隨人願,兩個人最終也沒有修成正果。而姑母為了我們狼族犧牲了自己姓名的時候,便將這個荷包交給了我,說如果狼族有什麽苦難就讓我去找你舅舅,他定然會全心全意的幫助的。還告誡我!如果你們冥司有什麽困難,狼族也要竭盡全力的相助的。”


    原來舅舅還有這樣一段傷心的往事,他每天都樂樂嗬嗬的,從來沒有跟小白說起過自己的過往,自己與舅舅相處了幾百年都沒有問過他經曆過什麽,遭遇過什麽,而舅舅的身世和情感還是到人間了之後才知曉的。


    見小白沒有說話,周申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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