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太玄幻了,至少在秦史皇的眼裏是這樣。


    腳崴的侍從麵無表情,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像是活人,麵色蒼白,從秦史皇進來到現在一次眼都沒眨。


    就不說正常人了,隻要是會出氣兒的都得適當地眨眼吧?更別提他連唿吸聲都沒有,但他剛才的表現太完美了。


    尤金注意到他的動作,頗有些神氣地介紹說:“這是我的得意之作,機械傀儡,是不是很像活人?”


    秦史皇訝然說道:“簡直一模一樣。”


    尤金笑了笑,走過去掀起了侍從的衣服,裏邊的齒輪構件登時就暴露無遺。


    這之後,尤金又讓傀儡把凳子擺放成麵對麵的位置,好像是故意炫耀自己的作品。


    秦史皇欣賞夠之後,問道:“你剛才為什麽不逃走?反而還過來找我。”


    尤金從傀儡的口袋裏掏出那張圖紙,將其遞給秦史皇,說道:“看看吧。”


    後者不明所以地展開,隻見圖紙上畫著一隻長柄錘子的解剖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正是大宇宙的又一個形態。


    一想到這點,秦史皇不免有些激動。


    尤金有些懷念地說:“這張圖紙是弗拉德親手畫的,正是你那把武器的金係形態。我們矮人族的魔法天賦大多都是金係,所以這把錘子應該是幾個形態中最厲害的。”


    秦史皇:“所以你是為了它才來?”


    尤金慢悠悠地在椅子上坐下來,語氣古怪地說道:“我當然不會為了它來,這麽多年躲躲藏藏的生活,我也夠了。”


    秦史皇在他對麵坐下,說道:“看你好像不太感興趣,這張圖紙我就拿走了。”


    尤金擺擺手,隨意地說:“那把武器又不是給我的,一張廢圖紙還入不了我的眼。阿克西那小子自以為抓住了我的心,其實我都是在配合他。”


    秦史皇感興趣地問道:“這麽說你明知道阿克西的計劃,還故意撞槍口?”


    尤金冷笑一聲,說道:“順水推舟的事不就是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我知道他抓我是為了什麽,其實他要是過去請我,我考慮一下說不定就跟他走了。”


    秦史皇八卦地問說:“你知道阿克西抓你是為了什麽?”


    “當然。”尤金隨口接了句,但他並沒有迴答的意思,隻說:“圖紙送給你,你隻要把我交給阿克西就行了。我知道你接了他的任務,也算送你個小禮物。”


    到現在,秦史皇仍然有種做夢的感覺,好像上天對他眷顧得有些過分了。這難道就是主角的待遇?


    先是高難度任務送過來,白撿一輛大獸車,接著又是大宇宙的圖紙,再到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地完成阿克西的任務。


    依照尤金的要求,秦史皇將阿克西約到了托裏的包廂裏。自托裏黯然離場之後,這裏顯然被尤金霸占了。


    阿克西是和沙利葉一起來的,據說他是在半路遇上了無功而返的沙利葉。


    一進包廂,沙利葉就顯得格外激動,抓著阿克西的衣領子說道:“剛才的賭注算不算我贏了?尤金就在這兒!”


    秦史皇拍掉他的手,笑說:“對我們的金主禮貌一點。”


    聞言,沙利葉連忙給阿克西的衣領子整理好,笑眯眯地說:“抱歉了,金主。”


    阿克西:“…………”


    這時,尤金突兀地跪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唿道:“見過王子殿下。”


    他現在姿態倒是放得低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一口一個“阿克西那小子”的。


    阿克西虛扶了他一把,感歎說:“想見尤金大師一麵真的是難如登天。”


    尤金低眉順眼地說:“不敢。”


    秦史皇敢打包票他這副模樣都是裝出來的,誰不知道他就是個壞脾氣的臭老頭。


    跟著阿克西看向秦史皇,說道:“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任務的酬勞以及賭注我都會送到聯盟大廳,你們拿牌子去領就好。”


    不管是尤金也好,阿克西也罷,他們似乎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又一個字都不肯說。


    這種神神秘秘的感覺引起了秦史皇的注意力,但一想到這次任務的酬勞,他又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把包廂裏的空間留給阿克西和尤金之後,秦史皇和沙利葉拿著阿克西給的通行證,大搖大擺地出了機械天河。


    迴客棧的路上,沙利葉感慨萬千:“今天又發了。”


    秦史皇摸到懷裏藏著的圖紙,難得地附和了一句:“是啊,發了。”


    沙利葉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說:“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秦史皇:“什麽奇怪?”


    沙利葉:“為什麽阿克西會抓尤金?而且我看尤金的臉色,也不像是要躲的意思。”


    秦史皇點點頭,說道:“還沒跟你說這件事呢,尤金是主動找上我的。”


    沙利葉:“嗯?他意欲何為?”


    秦史皇:“誰知道呢?”


    沙利葉張了張口,正想把話題接著聊下去的時候,突然之間就明白了。


    王子招攬人才有什麽用?無非就是奪位與壯大實力,但阿克西是獨子,所以排除前者,那就剩下一個可能。


    辛巴小時候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這讓他警覺了起來,直覺好像有什麽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


    於是走著走著,秦史皇就見沙利葉跑神了,連拐錯彎兒了都沒意識到。


    他走過去拍拍對方的肩膀,將人拉到正確的路上,沒好氣地說:“你可長點心吧。”


    沙利葉笑嘻嘻地說:“這不是有你嘛。”


    秦史皇歎了口氣,說:“你這種靠朋友的思想是不對的,萬一我不管你呢?”


    沙利葉伸了個懶腰,輕輕地說:“除了辛巴,你是我唯二可以信任的人。”


    秦史皇一挑眉頭,心裏暖暖的。


    他把沙利葉當知心朋友,顯然沙利葉也是這麽想的。


    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能比愛人、朋友之間的心意相通更加美妙。


    兩個人走在迴去的路上,涼風在天的盡頭刮起來,恍惚中冬天來了。


    秦史皇裹緊了開衫,心說自己得添兩件厚衣服了。一添就得添一家,到時候也少不得其他人的。


    又是一次巨大的開銷啊。


    臨近客棧門口的時候,沙利葉突然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天空說道:“冬天了。”


    秦史皇跟著看過去,除了清澈的天空別無一物。由此他得出一個結論,每當有人抬頭看天的時候,其實看的都是情懷。


    沙利葉頓了頓,又說:“對我們獸人族來說,冬天是最差的季節。”


    秦史皇:“為什麽?”


    沙利葉:“冬天沒有食物,而我們獸人的數量越來越多,長此以往,為了存活我們就隻能去掠奪別人的東西。”


    秦史皇不解地問道:“那你們獸人王為什麽不想辦法控製人口數量?”


    沙利葉幽幽地歎了口氣,反問:“是啊,你說辛巴為什麽不控製人口數量,反而鼓勵獸人戀愛生子呢?”


    秦史皇愣了愣,好像意識到了某個不好的點,但他不敢肯定。


    沙利葉突然鬆了口氣,恢複了以往嬉皮笑臉的模樣。他說:“稍微有點想我阿娘了,能不能跟隊長你請幾天假?”


    秦史皇逗他說:“咋了?兔崽子想迴歸阿娘的懷抱了?”


    沙利葉:“我尋思著黑色的兔子怎麽都比綠色的狗好看點吧?”


    秦史皇怒了,作勢要踢他。


    沙利葉笑著躲開了,飛一般地跑進客棧裏,留下一句:“明天我就啟程,把你的公主借給我幾天,保證給你完好地帶迴來。”


    秦史皇衝他的背影比了個中指,一抬頭就發現哈娜站在二樓看他。


    他連忙收迴中指,笑著說:“在等哥哥迴來?”


    哈娜也衝他笑了笑,說:“嗯。”


    秦史皇張開雙臂,哄她說:“我們家的龍巨巨敢不敢跳下來?哥哥接著你。”


    當然,這種挑戰對於哈娜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她完全體會不到其中的樂趣。


    秦史皇這麽一說,她就跳下來了,動作幹淨利索,差點就讓秦史皇措手不及了。


    不過幸好,他接住了。


    他抱著哈娜,感歎地說:“剛才我差點就要在這麽多人麵前丟臉了。”


    哈娜在他的耳朵處拱了拱,像隻很乖很乖的小貓。


    風停了,涼氣也沒有那麽足了。


    遠處傳來武器商店裏錘煉的聲音,機械蒸汽從煙囪裏噴出來。


    秦史皇帶著哈娜往房間裏走,一邊興致勃勃地跟她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種感覺很好,仿佛時間都慢了。


    到房間後,秦史皇神神秘秘地拿出那張圖紙,炫耀地說:“我的大宇宙有新皮膚了。”


    看,男人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如果是打遊戲的話,秦史皇現在的狀態絕對是人生巔峰了。女朋友陪玩不說,還能時不時地帶飛。


    接下來就是研究圖紙的時間,他和哈娜窩在床上,兩人頭對頭地看著圖紙。


    以龍族的智慧,哈娜隻需要一眼就能將這些全部記下來,並在腦海裏描繪出來。但她不知是出於何意,一句話都沒有說。


    秦史皇在研究圖紙,而她則一眨不眨地研究秦史皇。


    那把錘子的圖紙缺了一部分,但畫出了鑰匙變形的步驟。秦史皇記下來之後,從契約書裏拿出大宇宙。


    他試著弄了一次,沒有變成功,接著又試了幾次就好了。


    大宇宙的新皮膚是黃金色的,一看就是土豪標配。但它的出現還有另一個意義,那就是用來錘煉空間的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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