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說幹就幹,說走就走的人,絲毫不會拖泥帶水。


    中午有了離開的念頭,下午趁唐舍舍午睡,秦史皇就從公主府裏溜了出去。


    他先去了客棧,但沙利葉他們不在客棧,隻有公主被關在他的房間裏,委屈地喵喵叫。


    秦史皇無奈,給它放了出來。


    公主高興地抱住他的紅秋褲,翻身露出自己的肚皮。


    “呀!”秦史皇蹲下去撓撓它潔白柔軟的肚皮,美好的觸感讓他享受般地眯起了眼。他說:“我們的公主會對我露肚子了呢。”


    公主順著他的手滾了滾,看起來頗為乖巧懂事。


    秦史皇喜歡它,樂得陪它耍了一會兒。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他才帶著公主出去找人。


    有公主在,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沙利葉他們。


    巧合的是,他們就圍在人群裏看熱鬧。旁邊的高塔已然有了雛形,木係魔法師仍然在催生搭建高塔的藤蔓。


    巨大的魔法陣中,兩棵巨大的藤蔓相互交纏,一路攀升向雲間,不見頂端。


    遠遠看去,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魔法豌豆。


    可惜雲端之上沒有巨人,也沒有會下金蛋的母雞。這座高塔是為爭鬥而建,注定帶來死亡。


    這些都是從旁邊人的嘴裏聽來的,至於更具體的,也得秦史皇問過沙利葉才能知道。


    那幾個人對他的到來毫無所覺,擠在人群裏跟著一起八卦,尤其是沙利葉,說話的聲音蓋過了周圍其他知情人的聲音。


    最先看到他的是哈娜,後者眼睛一亮,小步跑了過來。


    秦史皇抱抱她,又在她臉上親了親,這才滿足地說:“哥哥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哈娜:“嗯。”


    周圍有投來羨慕目光的,也有投來鄙夷目光的,什麽都有。


    拜蘭和西露芙這會兒才注意到他,拉著沙利葉走了過來,王者小分隊這才齊了。


    秦史皇一一打了招唿,然後在沙利葉身上捶了一拳,問說:“我在你的眼裏不重要嗎?”


    沙利葉幹嘔一聲,說:“你想多了,我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你,因為你本身就是我的小心肝。”


    秦史皇:“嘔!”


    拜蘭笑說:“明明開不起這種玩笑,你們還要互相打趣。”


    秦史皇:“這是我和沙利葉獨特的打招唿方式。”


    沙利葉:“這是男人之間的打招唿方式,對吧,小心肝?”


    秦史皇:“閉嘴吧你!”


    沙利葉得意地笑了起來,絲毫看不出昨晚的呆愣。


    看到這裏,秦史皇稍稍放心了一些。他知道沙利葉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並且因為他的坦白,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更好了。


    西露芙嘟著嘴,湊過來說:“主人一點都不愛我,到現在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我討厭你了。”


    秦史皇笑笑,說:“西露芙很快就要長大了,不可以無理取鬧了。”


    西露芙失望地說:“好吧。”


    秦史皇弓身揉了一把她額頭的碎發,又說:“不過在我這裏,你還是可以繼續無理取鬧的。”


    於是,西露芙又高興了。


    沙利葉酸溜溜地說:“瞅瞅,會撩女孩子的,跟我這種傻白兔就是不一樣。”


    拜蘭不解地說:“你難道不是黑兔嗎?”


    沙利葉:“這裏的‘白’是用來形容性格的,不是顏色。”


    拜蘭似懂非懂,但也沒探究下去。


    “好了。”打過招唿之後,秦史皇宣布進入正題:“那個高塔是怎麽迴事?唐舍舍提到過,我有點在意。”


    沙利葉看了眼高塔,神情嚴肅下來,說:“這算是人族的一個變態傳統,點亮塔頂天燈的皇室子弟可以成為儲君。”


    秦史皇:“為什麽變態?”


    拜蘭歎道:“因為在爬塔的途中,他們可以不擇任何手段,甚至是殘害同胞,直到點亮天燈的隻剩下最後一個人。”


    秦史皇:“好吧,但這些跟唐舍舍應該沒有關係吧。”


    畢竟唐舍舍是女眷,是公主,在他的認知中,公主應該沒有資格和皇子爭奪九五至尊的位置。


    “你錯了。”沙利葉說:“這座高塔之所以會建,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在唐舍舍身上。”


    接下來,他開始敘說人族的傳統,一直說到了唐舍舍身上,秦史皇大致歸結如下:


    人族每一輩皇子中都會出現一位天賦超群的皇子,他可能是嫡係血脈,也可能是庶係。如果是後者的話,就需要進行爬塔。


    所謂的爬塔,就是采用了優勝劣汰的方法,留下最有能力的一位擔當重任。當然,如果對自己沒信心的話,也是可以棄權保命的。


    原本這個傳統在前幾任皇帝那裏斷了的,因為他們有心與血脈純正的家族聯姻,生出具有嫡係血脈的皇子,免了爭端。


    例如現任皇帝,他就是天賦異稟的嫡係皇子,從一出生就注定成為九五至尊。他采用先輩的做法,封正統魔法家族的嫡女為後,誕下了天賦超群的孩子。


    一切都按曆代帝王起居錄上記載的那般進行著,隻除了這個孩子的性別。她不是皇子,而是公主,皇帝取名為唐舍舍。


    “舍”之一字,什麽意思呢?


    反正皇後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氣得摔了一屋子的擺件,甚至用魔法把禦書房燒掉了一半。


    皇帝發怒,但麵對整個魔法家族的質問,他沒辦法嚴懲,隻能敷衍幾句了事。


    這還不算完,自從唐舍舍出生之後,皇子們死的死,病的病,到最後竟然隻剩下兩位病入膏肓的閑散王爺。


    百姓無知,紛紛說是公主的降臨為皇帝帶來了不幸,她克兄克弟,實在是個大煞星。


    但皇帝知道,這些都是皇後做的手腳。


    他不敢定皇後的罪,隻能暗中保護當時已經快要生產的妃嬪,一共有兩位,分別生了位公主和皇子。


    皇帝看都未看公主一眼,抱著剛出生的皇子笑得眼都沒了。他心中生起無限憐惜,於是就給這位小皇子取名為唐憐。


    就這樣,在皇帝的保護下,唐憐慢慢地長大了。皇後多次加害他,很多時候都差點得手。


    唐憐從小多災多難,直到皇帝給他找了個師傅後,他開始學習劍氣,這才好了不多。但這個時候,唐憐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因為他被檢測出沒有魔法天賦,這是皇帝不能接受的。知道結果的那天,皇帝震怒,滿朝文武百官嚇得戰戰兢兢。


    師傅找來後,皇帝就不再管唐憐了,任由他自生自滅。但唐憐也算是福大命大,一直撐到了成年。


    眼看立儲君的日子越來越近,唐憐還是沒有死,皇帝心煩意亂之下隻能再次建起高塔。


    反正兩個孩子都不是他想要的,最後是誰都無所謂了。


    話雖這麽說,皇帝還是偏向唐憐的。畢竟皇子可比公主好太多了,一個女眷,根本就沒有資格統治天下。


    爬塔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後。


    秦史皇聽完後,唏噓不已,眼看向高塔。


    沙利葉朝旁邊的茶鋪要了一大碗茶,狠狠地灌下去,涼茶澆過肺腑,這才覺得好受了點。


    西露芙撅著嘴說:“這個皇帝太笨了,既然公主這麽厲害,直接讓公主當儲君不就好了。”


    拜蘭笑了笑,說:“人族有人族的傳統,在這裏女人的地位遠遠比不過男人,甚至連拋頭露麵都是不被允許的。”


    西露芙:“精靈族就很好啊,女性精靈的地位比男性精靈高,每一任精靈皇都是公主擔任。”


    拜蘭搖搖頭,說:“最好的應該是男女平等,不分性別。”


    西露芙驚喜地說:“那說的就是我們惡魔了,在我們那兒,隻要實力夠強大,管你是男是女,別人見了你都得下跪。”


    拜蘭:“或許吧。”


    秦史皇歎了口氣,摟緊了懷裏的哈娜,說:“龍族似乎也沒有搞性別歧視,我看那些母龍平時都挺張牙舞爪的。”


    哈娜:“有顏色,紅色的比其他顏色厲害。”


    秦史皇噗嗤一聲笑出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哈娜又說:“銀色的也厲害。”


    秦史皇接話說:“銀色的話,是說銀星嗎?”


    哈娜:“嗯。”


    拜蘭淡淡地笑道:“有機會我也很想去龍族看看。”


    秦史皇:“會有機會的。”


    這時,沙利葉擠了過來,聞言插話說:“肯定有機會的,等哈娜當了先知,龍族就數她最大,到時候我們全都去龍族蹭吃蹭喝。”


    秦史皇:“好啊,我帶頭。”


    幾個人哈哈站起來,仿佛很久都不曾這麽開心過。


    之後,他們又結伴在街上逛了逛,秦史皇給哈娜和西露芙買了冰糖葫蘆和小玩意兒,兩個女孩子玩得還算開心。


    公主靜靜地跟著他們,不時衝上來要口吃的。秦史皇每每都隨了它的意,好吃的全給它。


    直到時間差不多了,秦史皇才想著要迴公主府。


    沙利葉一聽他要離開,上前就抓住他的胳膊,說:“你現在還迴去幹什麽?”


    秦史皇:“任務沒結束啊。”


    沙利葉:“你還不明白嗎?杜白是國師,他讓你監視唐舍舍,無疑就是把你拉進了皇位之爭。這些人玩弄權利久了,隨便使點計量都能把你耍得團團轉。”


    秦史皇:“你管它爭不爭的,反正任務就是監視唐舍舍,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會幹的。”


    沙利葉沉默了片刻,突然問他:“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唐舍舍?”


    “胡說什麽?!”秦史皇有些生氣了,說:“當著龍巨巨的麵不要開玩笑,她隻是和我妹妹太像了。”


    哈娜捏著衣角,說:“沒關係,我相信哥哥,所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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