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碎恐懼,或屈服於恐懼,成為強者,或成為弱者,不是每一條路都可以通往羅馬。


    你有選擇的權利時,就大膽地去選擇吧。


    在樹下,沙利葉閉著眼舉起了長弓,他彎弓搭箭,動作一氣嗬成,這才不輸天才射手的風範。


    西露芙低頭去看水晶球裏的迴放,正是狂歡之都時她給秦史皇看的那一幕。雖說她隻能偷窺未來十分鍾,但這個設定對於秦史皇是沒有效果的。


    要說為什麽的話,西露芙將它歸結為秦史皇是她主人的原因,畢竟她爸爸說過,她的主人將會是整個大陸的主宰。


    如果是主宰的話,那麽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水晶球裏的畫麵奇跡般地與現實同步,沙利葉的箭已經射了出去,樹上的果子與水晶球的同時落了下來。


    秦史皇收攏起翅膀,激動地跑過去叼住了果子。他沒有看特意去看果子惡心的外形,一口氣吞了下去。


    西露芙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看著水晶球裏的畫麵琢磨了起來。秦史皇是有翅膀的,而水晶球裏的狗隻是普通的小綠狗。


    這是不是說明了,就連水晶球也無法預知秦史皇的進化形態?這個事情,要不要告訴主人呢?


    西露芙疑惑了起來。


    哈娜有些擔心,呆萌地往前走了幾步,緊緊地盯著秦史皇。


    在這時,沙利葉睜開了雙眼,仿佛獲得了新生一般。他卸下胳膊上拉弓的力道,鬆了口氣。


    他說:“其實你該慶幸現在不是春天,不然這顆果子會膨脹得比人還大,夠你啃一個月的了。”


    秦史皇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惡心得想吐。


    沙利葉:“說果子也不對,它其實就是一顆心髒,屬於一種在書裏記載已經絕種的魔獸。”


    秦史皇好奇地問:“你是說這棵樹其實是隻魔獸?”


    沙利葉:“不錯,它的名字叫生命樹,是一種擁有大樹外形的魔獸。除了春天,它們一年中剩下三個季節都在睡覺。睡覺的時候它們就隻是無害的大樹,再加上它們全身都是寶,所以很早之前就被殺滅絕了。”


    西露芙不解道:“不是說滅絕了嗎?那精靈族為什麽還有?”


    沙利葉突地冷笑一聲,說:“這就要問精靈族曆任女皇,為什麽要在族裏偷偷養生命樹。”


    “等等。”秦史皇打斷他們,渾身抽搐著說:“你們先別說了,我這個情況是不是不太對勁兒?”


    哈娜擔心地拉著他的尾巴,可他就是抽搐得停不下來。


    沙利葉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怎麽知道,我又沒吃過。”


    西露芙心裏擔心,連忙運轉起水晶球,卻因為注意力不集中,水晶球裏的景象一片迷霧。


    沙利葉幽幽地說:“你能不能別抽搐了,有點礙眼。”


    秦史皇迴了他一個字:“滾!”


    沙利葉:“…………”


    緊接著,他果然不抽了,全身蓬鬆得像是棉花一樣。但他並沒有覺得好過,因為繼抽搐之後,他全身開始痛了起來。


    他無意識地將哈娜的手踢開,滾迴了樹底下。身體在這一刻像是被外力拉扯著,又仿佛在重組,巨大的痛苦逼得他低吼出聲。


    從一開始的獸類吼聲,慢慢地轉化成了成年男性的喘氣,疼痛如潮水般又退了迴去。他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汗津津的。


    西露芙驚異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來。


    哈娜眼睛一眨不眨和盯著他,湖藍的瞳孔裏倒映出成年男性潔白的後背,以及……全身。


    沙利葉最先迴過神來,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扔到了秦史皇身上,有些尷尬地問:“朋友,還好嗎?”


    秦史皇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並沒有理會他。


    沙利葉調侃說:“你被兩個女孩子看了。”


    秦史皇悶悶地說:“又不會掉塊兒肉。”


    “也是。”沙利葉頓了頓,在身上翻找了一會兒,有些可惜地說:“早知道把拜蘭的鏡子帶過來了。”


    秦史皇費力地笑了笑,招手將哈娜喊了過來。他抬起頭望向哈娜的眼睛,笑說:“不用鏡子,龍巨巨的眼睛裏有我。”


    她眼睛裏倒映的是一張英雄的成年男性臉,不娘,秦史皇對這張臉感到滿意。


    哈娜小心翼翼地捧住他抬起來臉,像對待剛出窯的瓷器一般,生怕把他弄壞了。


    秦史皇心中一動,想對她做點什麽,可又覺得身上太髒了。


    哈娜這一次卻主動地在他額頭親了一口,小聲說:“哥哥,你變得好奇怪。”


    秦史皇:“嗯?”


    哈娜:“你的眼睛不一樣了。”


    西露芙適時地跑過來,大著嗓門說:“主人,你已經沒事了。”


    沙利葉鄙夷地說:“我看就你剛才的速度,等你弄好水晶球,說不定他都已經掛了。”


    西露芙:“哼。”


    秦史皇輕笑兩聲,突然很真誠地說了句:“謝謝你們。”


    西露芙瞬間臉紅了,扭捏著迴道:“西露芙願意為主人做任何事情,也可以是兩個人類之間的醬醬釀釀。”


    秦史皇一愣,心想她說的醬醬釀釀該不會就是他以為的那樣吧?


    “你可拉倒吧。”沙利葉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說:“沒看你主人瞅著哈娜的眼神都快冒火了,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在這兒瞎湊什麽熱鬧。”


    西露芙不爽地說:“哈娜也是小孩子。”


    沙利葉白她一眼,說:“哈娜都有一百多歲了。”


    西露芙:“一百多歲在龍族也是幼年。”


    首次知道哈娜真實年齡的秦史皇,在這一刻被深深地震驚了。不過一想到她有一百年都是被封印著的,他又覺得心疼。


    他捧在手心裏疼著愛著的龍巨巨,曾遭受過這樣的對待。直到他來了,才教會她為人處世的準則。


    “好了。”沙利葉喚迴幾個人的注意力,正色說:“秦史皇的事解決了,剩下的是不是就到我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秦史皇,明顯是在等他說些什麽。


    西露芙在一旁不解地問:“你能有什麽事?”


    秦史皇穿好身上的外套,起身從地上站起來。當狗當得久了,他突然有種想爬著走的衝動。


    還好哈娜拉住了他,阻止了他丟臉的行為。


    秦史皇幹咳兩聲,說:“龍巨巨,借我一點火。”


    哈娜不疑有他,乖乖地在手上聚起一個小巧的火球,送給了他。


    動手前,秦史皇還是忍不住問說:“為什麽你不來燒?”


    沙利葉歎了口氣,說:“我也想啊,但這裏邊能燒樹的隻有你。生命樹死的時候會散發一種迷惑香氣,聞到的人都會陷入幻境,一不小心就醒不過來了。”


    秦史皇嘴角抽搐說:“所以就讓我去冒這個險?”


    沙利葉嘿嘿笑道:“我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嗎?”


    西露芙、秦史皇:“你是。”


    沙利葉:“…………”


    場麵詭異地靜默了片刻,直到秦史皇揮手,不耐煩地趕人說:“好了,你們都站遠點。”


    西露芙擔心地說:“我留下來。”


    哈娜沒有說話,但哈娜堅定的站姿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沙利葉羨慕地說:“你們不用陪著他,那種香氣對魔獸無效,所以說我們隻要顧好自己別添麻煩就行了。”


    西露芙:“我主人現在是人。”


    沙利葉:“但他本質是魔獸。”


    西露芙:“萬一那個香氣對主人有效呢?”


    沙利葉:“那我們就真誠地為他祈禱。”


    西露芙:“我會詛咒你的。”


    沙利葉:“呸,反彈。”


    還能這樣?西露芙被他的操作震驚了!


    秦史皇揉揉被吵得鈍痛的額角,悶聲說:“趕緊滾吧。”


    沙利葉:“好嘞。”


    秦史皇又拉過哈娜的手,溫聲囑咐說:“龍巨巨也出去吧,等我燒完就出去找你。”


    哈娜:“我可以留下來嗎?”


    秦史皇:“乖,等我好嗎?”


    哈娜:“嗯。”


    沙利葉走過去取下了插在樹幹上的箭矢,拿布包好放在了腰間挎著的箭筒裏。


    處理好箭矢之後他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圍著樹走了起來。他低頭在地上找了半天,終於在纏繞的藤蔓中拔出了一把寶石佩劍。


    秦史皇訝然說:“這裏邊還埋著精靈族的寶藏?”


    沙利葉看著依舊嶄新的佩劍,笑出一口小白牙,說:“不對,這把劍是我落下的。”


    秦史皇一愣,正想在說些什麽,沙利葉已經轉身走開了,順帶拖走了西露芙。


    哈娜站了片刻,見他心意已決,隻能乖乖地跟上了沙利葉。


    頃刻之間,荊棘門內化成一片熊熊大火。生命樹的枝椏被燒成黑色,濃鬱的黑煙席卷上天。


    秦史皇聞見一絲甜膩香氣,很快被風吹散了。他站著看了一會兒,確認生命樹不會“春風吹又生”的時候,這才不疾不徐地離開了。


    走在門內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沙利葉剛才說過的話。生命樹的香氣對他無效,這就代表著他真的是一隻魔獸。


    秦史皇心想:這也挺好的,魔獸總比一隻土綠狗好看些。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擁有了人形。從今天開始,他的異世界生活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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