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巨鼠衝進杜霖三米距離的時候,巨鼠在空中的動作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微微一顫,無聲地摔倒在地。


    巨鼠懵懵懂懂地從地上爬起,它雖然不知道哪裏出現問題,卻也意識到不妙,打算從地航爬起,就要逃之夭夭掉,它對自己的速度有著極大的自信。然而你,當年它伸展四肢時,卻驚恐地發現,故技無法重施。它的鼻孔、嘴巴和氣管像是灌進了粘稠的膠水,根本無法唿吸。


    巨鼠驚駭莫名,同時也發現本來應該是自己獵物的那個人類抖落身上的積雪,冷冷地走到自己身邊,掏出寬寬的極有粘性的膠帶,將自己的嘴巴和四肢纏得個結實。然後,巨鼠直覺的視線開始模糊,隨後一片黑暗侵襲而來,它的意識突然中斷了。


    當巨鼠恢複感覺時,發現自己被扔在一個極大的倉庫裏。倉庫裏空蕩無物,堆滿了空空的金屬籠子。這裏沒有別的活物,應該是個休息的好地方,但是很快巨鼠就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它從那些空無一物的籠子裏嗅到了殘留的氣息,氣息複雜,各不相同,可是大多數卻讓它毛骨悚然,大氣都不敢出。


    它從地麵竄起,卻在半空中墜落下來。它發現自己的後腿被一根金屬鏈子拴住了,鏈子的另一頭固定在在身後的牆上。


    ……


    杜霖將巨鼠扔進紫靈花布袋後,沒過多久,天邊出現一個圓盤,隻是一個閃動,就浮現在一堆熄滅的篝火上方,孫日打量著腳下。她發現之前在火堆的那個邋遢男子不見了,而對方所待的地方,空間似乎出了問題,好像塌陷一般,沒有了氣息的流動。


    孫日麵露疑惑,四處搜尋後,沒有尋到自己的追擊的目標,猶豫片刻,再次化為一團藍光,破空而去。


    一個陰暗的石洞內,杜霖透過洞口低矮的灌木,望著孫日身影消失的方向,足足怔了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收了迴來。


    杜霖苦笑著,兩次遇到她,都喊著“快閃開”。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21區已經把姬世明列如入被通緝的名單中。她不會和其他逃避人類社會規則的那些智能人一樣,躲到這灰色區域,不迴去了吧。


    腦中念頭過去,杜霖便不去琢磨這件事,開始迴顧剛才的戰鬥畫麵。


    他由巨鼠第一次向自己發動的攻擊,想到和那隻大蝙蝠的遭遇。他發現自己要想發揮微觀帶的功效,必須有一個前置條件。那就是周圍的空間必須是穩定的。一旦空間震動不穩,它便無法施展,即使施展了,也無法維持。


    事實上,精神力外溢都擺脫不了空間震動的影響,除非“深唿吸”在周邊已經形成了真空區,破壞空間的震波也會對“深唿吸”造成直接的不利影響。


    巨鼠第一次襲擊自己時,若不是孫日及時出手,自己恐怕兇多吉少。


    感受到洞外的氣溫越來越低,杜霖開始在洞裏挖土,然後熟練地幹起泥瓦匠的活,用水攪拌成泥巴,塗抹在編好的籬笆上。


    當瞬間凍硬的籬笆門將狹小的洞內與洞外冰雪世界隔絕後,杜霖拿出那個布袋,扯動上麵的繩結。眼前一陣霧氣出現。霧氣消散後,他看到了那個被困成肉團、滿目兇光的大老鼠,眼眸深處不覺有一絲笑意浮現。


    他用一根鐵鏈將對方的一條後腿拴住,將鐵鏈的另一頭固定在籠子那邊帶著諸多金屬環的牆上,然後在超出鏈子長度的距離外停下來。


    那家夥能夠爆發出視覺難以捕捉的速度,絕對有著一身強悍的肌肉。他必須給自己留下一定的安全距離。


    巨鼠砸落在地麵後,終於看到了不遠處打坐的杜霖,它憤怒地搖頭擺尾,血紅的眼珠惡狠狠盯著杜霖。在這裏,杜霖是它唯一不害怕的生物,越是沒有可怕氣息的家夥。


    無視巨鼠惡毒的逼視,杜霖閉上眼睛。他在腦中溫習張春麗傳給他的那套搏擊術。


    一盞茶後,他輕挑眉梢睜開眼,驚異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疑惑,然而,當巨鼠嘩啦啦掙紮聲,引起他的注意後,眼神中那絲疑惑瞬間消失,隻留下躍躍欲試的興奮和期待。


    ……


    在蓮花頂上吹了會熱風,安心收拾心情,轉身上了一架飛車。


    文樓的那個大塊頭保安已經被換掉了。是一副生麵孔,根據調查組的要求,凡是出入文武樓的人都要登記進出意圖。


    安心在登記冊上刷刷數筆,也不理會那個新保安,徑直出門。看著“出門散心”四個龍飛鳳舞的字,新保安無奈地搖頭。


    最近一段時間,這個21區總部的職員對出入登記詳細意圖之舉,十分反感,發生了好幾次衝突,最後都不了了之。現在這名新保安也不再去嚴格要求,隻要他們願意落筆,至於什麽理由,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安心駕駛著飛車低空飛行了半個小時,在一個巨大山穀的上空懸停了下來,數秒鍾後,下方透明的空氣中忽然蕩漾起一圈波紋,安心身份通過了識別,進入波紋內。


    在一片濃霧中下沉了五分鍾的時間,車身輕微震動消失,安心關掉發動機,走出車艙。有人走到她身邊,示意她跟隨自己。安心沒有說話,跟著對方進入一片鬆林,在林中的一株長滿樹瘤的老樹旁停下來。


    那人深吸了一口溫熱潮濕的空氣,伸掌向空氣中一推,老樹微微一顫。顫抖的頻率和幅度,並不自然。顫抖中,陣陣迷離的光暈從虛空中暈染而出。


    引路的人側身讓在一旁,安心邁腿踏進如波光暈中,人影如沁入湖中不見,光暈也在一陣漣漪波動中散去。遠遠望去,隻見老樹樹枝輕輕搖曳,不見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在光暈散去的同一刻,安心出現在一個房間中。房間不大,隻是比尋常的客廳稍大一些,四周安放的家具也十分普通。


    安心掃視了客廳後,向裏間走去。走廊裏有兩個蒙麵人,檢查了安心遞交出來的東西後,其中一人為其打開最裏間的一扇門。


    房間很大,比通常的臥室或書房打出一倍,裏麵已經坐了一些人。那些人見她到來,停止了議論,其中一人指著身旁的一張空位子,招唿她過去坐。


    安心欠身拿起麵前桌上的一壺香茶,自斟了一杯,捧到嘴邊,喝了一口,也沒有詢問當前的議題,直截了當開口說道:“部長給我發出了指令,讓我即可趕往灰色區域。”


    環視四周凝重的目光,安心知道大家的顧慮,微微一笑解釋道:“安紅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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