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幹掉三人後,杜霖的心情逐漸放鬆了下來。電磁槍的好處是隻要電池供電無虞,就能不斷射擊。


    舉槍射擊拿著餐刀和座椅的暴徒,杜霖感覺自己像是現代士兵對付土著野人一樣輕鬆悠然,心中正有一種勝之不武的羞愧,就覺得身前忽然刮起了一股輕風,接著就發覺似乎有一雙手突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嚨。


    杜霖下意識伸手要抵抗施加在脖子上的壓力,卻震驚地發現,他沒有看到任何人出現在自己身邊,他的脖子無法扭動,隻好手腳並用,橫掃身邊空檔,卻發現手腳都落在空氣中。


    在無比恐慌的一刹那,他意識有人在使用超能力對付自己!


    臥槽!居然被人陰了。


    在自己周圍使用超能力,而且是無形的那種,其實對杜霖的威脅不是致命的。因為凡是無形的手段是在以空氣為媒介形成的,而杜霖的“深唿吸”恰恰能瓦解空氣結構,是那些非接觸性打擊的克星。


    但是,使用“深唿吸”,首要是他能夠唿吸,此時脖子受製,他連一絲氣都進不了肺裏,如何使用獨門絕技,怎麽能破壞空間瓦解那無形的力量?


    脖子上的壓力越來越重,杜霖臉色漲紅,口鼻中噴的氣息滾燙如火。


    頭頂的燈光炫目亂晃,幢幢戰鬥扭打的人影像黑白畫麵。廝殺聲突然成為了畫外音,像是從窗戶外傳來。


    杜霖倒在地上。他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他感覺身體突然失去力量。


    這種感覺很危險!杜霖頭腦清楚,他知道這是昏迷的前兆。一旦昏迷,即是任人宰割。他焦急如焚,卻無法做出有效的應對。他的身體像是別人的,無法有效使用。


    杜霖的眼球開始向外凸出,臉龐開始發紫。手槍不知扔在哪裏。他雙手亂揮,在自己脖子上摳出一道道血痕,可是這些都無法改變他身陷絕境。


    他像個溺水者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看到了眼前是灰白色的一片,那應該是牆紙的顏色。灰白的牆紙上潑灑著一串紅色,那是血跡,不過它們漫開的樣子,更像是桃花。


    桃花朵朵競相的開,是粉紅的浪漫,是最美的溫柔。它們不是水仙清淡的樸實,較之多了份妖冶。沒有牡丹鮮紅的刺眼,較之多了份典雅。


    看著粉嘟嘟的桃花,聞著桃花淡淡的幽香,杜霖身體跟著軟綿了下來,如臥在雲端,忽然如癡如醉,心旌蕩漾。


    他看著有一朵桃花向自己落下。那朵花,心情急切,沒有在空中像秋千一般來迴搖蕩,直接向杜霖衝來。隨著身影越來越近,那朵花越來越清晰。那血紅的花蕊粉嫩細膩令人愛不釋手,那片片綢緞般的花瓣光滑亮澤,說不出的溫婉。


    當火熱的花瓣終於落在杜霖的臉上時,他突然大叫了起來,他的臉上感受到火烙鐵一般的刺痛,他感受到狠絕無情的攻擊。


    他的目光有了焦距,他看到一個黑乎乎的碩大拳頭落下,正在用力捶打他的臉。


    一名保安在經過杜霖身前時,見杜霖靠在牆角,便揮舞著仇恨的拳頭砸了下來。氣勢洶洶的拳頭,如同春日裏的驚雷,擊碎了血紅婀娜的桃花,驚醒了杜霖,將他從昏迷沉醉的邊緣拖了迴來。


    杜霖胸中澎湃著強烈的求生的意誌。雙手充滿了反抗鬥誌。他揮動雙手。不是和擊打自己的保安廝打,因為那個保安打下兩拳後,頭顱被縮在牆角的安心一槍射中,頹然倒地。


    杜霖揮動雙手,要和壓迫脖子上的那個力量抗爭。然而,他根本抓不住那股無形的力量。那力量絲毫不受物理力量的幹擾,依然在一點點的積壓他的咽喉,他的耳膜裏甚至都聽見自己喉骨發出咯咯的脆響。


    超能力超能力!隻有超能力才能對付超能力!


    杜霖突然想起那日在密室裏從安心身上搜到的那副畫,牙根緊咬,眉心的精神力猛地擴散向周邊。


    在他精神力的視界中,一道淺灰色的箍,驀然出現。那道箍如同一條袖珍版的蟒蛇,正緊緊地纏在他的脖子上,緩緩地收縮身體。


    精神力外化?杜霖心中劇震。


    精神力外化,是超能者精神力的一次突破。它能將超能力化作無形的形體,進行遠距離操控,就相當於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延伸到目標身上。


    對付這種手段的攻擊,首先要做的就是摧毀投射而來的精神形體。至於精神形體的釋放者,則可以靠精神力掃描找到。但是這種精神力掃描,有著探查範圍和時效的限製,若是釋放者立刻撤離精神力,避開掃描,就極難找到。


    感覺到自己附近出現了另一股精神力,淺灰色的箍似乎感應到威脅,猛地加大纏繞的力度,杜霖的脖子發出哢哢哢的脆響,他感覺喉骨快要斷了。


    知曉了受襲的緣由,找到了施暴的對手,杜霖不再像之前那樣慌亂,他強忍著脖頸處的痛楚和一陣陣眩暈,咬牙指揮著自己精神力對那條紅箍發動了進攻。


    隻要撕裂紅箍,脖子上的壓力就會消失!


    杜霖並沒有聽過,更沒有見識過精神力之間的對決,不過他知道那幅畫定是預知到此時的情形,不然不會做出那麽詳細的解說,告訴自己如何應對來自精神力外化的無形攻擊。


    按照畫中的指導,杜霖指揮著精神力在自己咽喉皮膚上集中,凝聚成一片如同被指甲鉗剪下的指甲大小的精神力,向壓迫而來的紅箍切割而去。


    杜霖曾首次使用過流體型的精神力,進入範元桂的身體中,後來練習飛針時,漸漸將流體型精神力凝實成無形的細線,指揮和操控著飛針。一個月前他就已經能同時凝出五根細線。現在,性命攸關,他想盡快割斷那條紅箍,幾乎調出所有的精神力,指揮著那個比現實中的手術刀片還要薄上千百萬倍的、虛無的刀片,切向同樣虛無的箍。


    那道箍是精神力的凝聚,並不是現實中的鋼鐵。隻是因其無可目睹,無法把握,才顯示出超凡的殺傷力。其自身的堅韌程度,不比生活中草繩強韌多少。所以,杜霖感覺自己隻是一念的瞬間,精神力刀片就鋸斷了脖子上的死亡枷鎖。


    空氣大量地湧入杜霖的氣管和肺葉,短時間內把他的身體裝得滿滿的。急促湧進的空氣,撐得杜霖嘴巴大張,脖子後仰,整個身體都後拱了起來,喉嚨間發出咯咯的痛苦聲響。


    這一刻,他心中的恐懼瞬間得到釋放,對生的眷念和氧氣一起潮水般湧來。


    約莫一分鍾後,杜霖從劇烈的咳嗽和喘息中恢複了過來。他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他的耳中再次聽到了廝殺聲。他的眼睛恢複了焦距,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這樣躺在地上。他要找到那把電磁槍。


    可正當他剛撐著胳膊坐起時,又一雙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臥槽!又來!杜霖臉色大變,氣的要罵娘。


    剛才短時間用掉了精神力,此時他已經無力組織有效抵抗,心中一陣悲涼。來到這個美好世界才他媽四五個月,就死於一場內訌中。這也太冤了。那兩張卡上那麽多錢,老子隻買過一次衣服呢!


    空氣中,有兩股粗重的臭氣噴在杜霖的臉上。杜霖猛地睜大眼睛。他看到了一個眼部青腫的廚師騎在自己肚子上,正用一雙粗大有力的手扼在自己的脖子。那廚師像個癆病鬼一樣喘著粗氣,渾身顫抖,眼珠充滿血絲。


    施暴者是一個廚子,不是無形之物,杜霖心裏恐懼頓時消失,大活人比那條箍好對付多了。他雙手費力地掰著掐著自己咽喉的那幾根緊繃的手指,小心地不讓他掐得更緊。他身體剛剛得到揚起,身體有些酥軟,雖然沒有力氣掀翻身上的家夥,卻可以拖延時間。


    他知道安心肯定會衝著家夥腦袋上放一槍。


    果然,在他費力和那個廚子糾纏的時候,就聽見蓬的一聲巨響,騎在自己身上的廚子,像被汽車撞擊一般橫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光流動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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