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邢興國來到杜霖辦公室，向杜霖匯報調查進展。
“新型智能人產品在四個月前就開始秘密投入生產了。由於風險大成本高，所以目前生產出來的不到五個，暫時都放在庫房裏，沒有啟動生命閥。”
邢興國說話幹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站在杜霖辦公桌麵前，腰板筆直。
他將手中的三份文件夾遞到杜霖麵前，杜霖打開最上麵那份，裏麵是七八頁材料，記錄了新型智能人產品的生產數據和產品性能。杜霖知道這些數據不涉及保密技術，所以不難弄到。在最後兩頁紙上，是讚成和反對雙方的名單。令杜霖奇怪的是，名單上人數並不多，也大多是杜霖不認識的人。委員會的委員沒有一個在名單裏。
看到杜霖抬起頭，目光疑惑，邢興國明白上司的不解，解釋道：“我們行政部的情報部門，沒有權力調查指揮級別之上的職員。不過，請您看最後一頁。”
杜霖翻倒最後一頁，看到了另一份名單。這份名單隻是將讚成和反對者歸納到各個部門。雖然每個部門自身也有支持和反對者，但是力量懸殊，一眼就能看出哪些部門是讚成，哪些部門是反對。
看著那些讚成和反對部門的名稱，杜霖暗自點頭，邢興國雖然沒有列出委員會各位委員對新型智能人的態度，不過對應各個委員分管的部門和戰隊，杜霖還是一眼就看出那些委員們的態度。
反對的人，有李淳康、顧德兵、李延冰和程尚偉。張春麗、蔣薇薇和墨振中保持中立。江小力、姬世明、王克功以及自己是支持者。
杜霖想了想，將文件夾放倒一邊，翻開第二份文件夾，那是關於皮皮死亡案的調查材料。
“有了您的關照，訓練班十分配合。皮皮的檔案我複印了一份，”邢興國見杜霖仔細瀏覽材料的清單，繼續匯報，“死亡時間去年5月14日23:40，參照您的工作記錄，是您去訓練班的當天晚上。”
杜霖眼中寒意驟起。在“他”和皮皮談話的當晚，皮皮就被人急不可待地解決掉。看來這裏麵的確不簡單啊。杜霖嘴角冷笑，看著檔案中的死亡原因，“先天心髒病”五個字時，第一次發現文字也具備令人厭惡的力量。簽名人，張長北。
“我們查了那天看到您和皮皮說話時的在場人員，不包括教室裏的孩子，隻有一個保育阿姨，名叫鄭星。至於當日監控室工作的人，有三人，他們都有可能接觸到那間教室的監控影像。”
杜霖向後翻去，看到了三個人的名單：章京山、蔣天明和馮勇。
“這三人和那個鄭星，在皮皮死後有沒有什麽異常？”杜霖目光離開材料。
“沒有。這四個人還在訓練班原崗位工作。”
“那個張長北呢？”
“她也還在訓練班醫院工作。”邢興國眉頭微皺，神色有些遲疑地說道：“我昨天在訓練班遇到了盧指揮。她對您問及皮皮的死因，頗有微詞。”
杜霖詫異問道：“她說什麽了？”
“她說，去年是您自己給皮皮的死亡定調的。現在怎麽又來查這件事。”
杜霖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佯裝繼續看手中材料，事實上，此時，他的腦袋卻像被一根橡皮棍猛擊一般，思緒陡然混亂起來，一陣束手無策的感覺襲擊了他。
盧福源的那句話透露出的內容驚的杜霖有些發懵。莫非殺死皮皮的是“他”自己？
好半晌，杜霖才合上文件夾，翻開最下麵那個文件夾。那是關於李衛甲的材料。
他越過對李衛甲身體特征和物資科職能的描述，直接看向對方這兩年的外出行蹤，發現對方像隻勤勞的小蜜蜂，幾乎足不沾地的在外麵工作。
在調查的兩年時間內，李衛甲外出次數達到四十二次，每次出行短則一兩天，長則半個月。兩年下來，在關隘財政部的時間隻有二十六天。看樣子，隻有重要事項，需要迴部門當麵匯報時，他才迴來。
材料對李衛甲出行頻率較高的線路進行總結，發現可以跟蹤追查的有四條，一條是“關隘—鳳凰城”一線；一條是“鳳凰城—亢龍城—玄武鎮”一線，還有一條是“玄武鎮—灰色區域—10區”一線”，最後一條是“鳳凰城—母城”。
在這四條線路中，前麵兩條線路行走較多，後麵兩條相對較少，
“他這物資科科長打算將整個科室的出差全部攬下來嗎？”杜霖手指彈了彈文件夾，“相對於他的出行，他的手機使用頻率是不是要少一些？”
“是的。”邢興國知道杜霖的意思，手機使用率不高，說明事情不能在受監控的環節中交談，“不但很少用手機，我們通過技術手段，侵入他的手機，發現裏麵的聯係人也極少，對方似乎早就提防著被監控。”
杜霖猶豫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歇腳的那個安全屋保險櫃裏的多本身份證件，提示邢興國。後者則搖頭，聲稱沒有這類發現。
翻開第二頁，杜霖發現裏麵排列著一些照片，是李衛甲在那幾個城市和地方，相對固定的落腳點的照片，以及來往的人員。其中，鳳凰城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鳳凰城落腳點是坐落在山坡邊緣一棟深褐色的別墅。看著那棟別墅的規模，杜霖很難把它和一名21區的科長聯係在一起。
“我們查了那棟別墅。房產持有方是我們區。以前給對外聯絡部使用，自從李淳康調任到財政部後，就劃歸給財政部使用。”
杜霖點點頭，為方便工作，營地在很多城市都持有房產，就是行政部名下，也在一些房產散布在各個城市。李衛甲出入自己部門的別墅，沒有任何毛病。
“不過，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見杜霖準備翻向下一頁，邢興國有些遲疑地開口。
“你說。”
“在調取這些照片時，我看到了一個和蕭溢長得一個模樣的智能女。”邢興國走到杜霖身邊，手指點在一張照片上。那張照片中，有一輛剛剛停泊的飛車，一少女正從飛車中下來。許是天氣宜人，她將臉微微揚起，將五官完全暴露在衛星監控之下。
照片中的那張麵孔，杜霖之前略微掃了一眼，並未深思，被邢興國提醒後，才發現果然是在手機影像中出現過的芭比娃娃，對方居然和李衛甲有關聯！
想到對方曾約自己到她家共進晚餐，杜霖的心髒陡然收縮，一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恐懼，掠過心頭。
“新型智能人產品在四個月前就開始秘密投入生產了。由於風險大成本高，所以目前生產出來的不到五個，暫時都放在庫房裏，沒有啟動生命閥。”
邢興國說話幹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站在杜霖辦公桌麵前，腰板筆直。
他將手中的三份文件夾遞到杜霖麵前，杜霖打開最上麵那份，裏麵是七八頁材料，記錄了新型智能人產品的生產數據和產品性能。杜霖知道這些數據不涉及保密技術，所以不難弄到。在最後兩頁紙上，是讚成和反對雙方的名單。令杜霖奇怪的是，名單上人數並不多，也大多是杜霖不認識的人。委員會的委員沒有一個在名單裏。
看到杜霖抬起頭，目光疑惑，邢興國明白上司的不解，解釋道：“我們行政部的情報部門，沒有權力調查指揮級別之上的職員。不過，請您看最後一頁。”
杜霖翻倒最後一頁，看到了另一份名單。這份名單隻是將讚成和反對者歸納到各個部門。雖然每個部門自身也有支持和反對者，但是力量懸殊，一眼就能看出哪些部門是讚成，哪些部門是反對。
看著那些讚成和反對部門的名稱，杜霖暗自點頭，邢興國雖然沒有列出委員會各位委員對新型智能人的態度，不過對應各個委員分管的部門和戰隊，杜霖還是一眼就看出那些委員們的態度。
反對的人，有李淳康、顧德兵、李延冰和程尚偉。張春麗、蔣薇薇和墨振中保持中立。江小力、姬世明、王克功以及自己是支持者。
杜霖想了想，將文件夾放倒一邊，翻開第二份文件夾，那是關於皮皮死亡案的調查材料。
“有了您的關照，訓練班十分配合。皮皮的檔案我複印了一份，”邢興國見杜霖仔細瀏覽材料的清單，繼續匯報，“死亡時間去年5月14日23:40，參照您的工作記錄，是您去訓練班的當天晚上。”
杜霖眼中寒意驟起。在“他”和皮皮談話的當晚，皮皮就被人急不可待地解決掉。看來這裏麵的確不簡單啊。杜霖嘴角冷笑，看著檔案中的死亡原因，“先天心髒病”五個字時，第一次發現文字也具備令人厭惡的力量。簽名人，張長北。
“我們查了那天看到您和皮皮說話時的在場人員，不包括教室裏的孩子，隻有一個保育阿姨，名叫鄭星。至於當日監控室工作的人，有三人，他們都有可能接觸到那間教室的監控影像。”
杜霖向後翻去，看到了三個人的名單：章京山、蔣天明和馮勇。
“這三人和那個鄭星，在皮皮死後有沒有什麽異常？”杜霖目光離開材料。
“沒有。這四個人還在訓練班原崗位工作。”
“那個張長北呢？”
“她也還在訓練班醫院工作。”邢興國眉頭微皺，神色有些遲疑地說道：“我昨天在訓練班遇到了盧指揮。她對您問及皮皮的死因，頗有微詞。”
杜霖詫異問道：“她說什麽了？”
“她說，去年是您自己給皮皮的死亡定調的。現在怎麽又來查這件事。”
杜霖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佯裝繼續看手中材料，事實上，此時，他的腦袋卻像被一根橡皮棍猛擊一般，思緒陡然混亂起來，一陣束手無策的感覺襲擊了他。
盧福源的那句話透露出的內容驚的杜霖有些發懵。莫非殺死皮皮的是“他”自己？
好半晌，杜霖才合上文件夾，翻開最下麵那個文件夾。那是關於李衛甲的材料。
他越過對李衛甲身體特征和物資科職能的描述，直接看向對方這兩年的外出行蹤，發現對方像隻勤勞的小蜜蜂，幾乎足不沾地的在外麵工作。
在調查的兩年時間內，李衛甲外出次數達到四十二次，每次出行短則一兩天，長則半個月。兩年下來，在關隘財政部的時間隻有二十六天。看樣子，隻有重要事項，需要迴部門當麵匯報時，他才迴來。
材料對李衛甲出行頻率較高的線路進行總結，發現可以跟蹤追查的有四條，一條是“關隘—鳳凰城”一線；一條是“鳳凰城—亢龍城—玄武鎮”一線，還有一條是“玄武鎮—灰色區域—10區”一線”，最後一條是“鳳凰城—母城”。
在這四條線路中，前麵兩條線路行走較多，後麵兩條相對較少，
“他這物資科科長打算將整個科室的出差全部攬下來嗎？”杜霖手指彈了彈文件夾，“相對於他的出行，他的手機使用頻率是不是要少一些？”
“是的。”邢興國知道杜霖的意思，手機使用率不高，說明事情不能在受監控的環節中交談，“不但很少用手機，我們通過技術手段，侵入他的手機，發現裏麵的聯係人也極少，對方似乎早就提防著被監控。”
杜霖猶豫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歇腳的那個安全屋保險櫃裏的多本身份證件，提示邢興國。後者則搖頭，聲稱沒有這類發現。
翻開第二頁，杜霖發現裏麵排列著一些照片，是李衛甲在那幾個城市和地方，相對固定的落腳點的照片，以及來往的人員。其中，鳳凰城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鳳凰城落腳點是坐落在山坡邊緣一棟深褐色的別墅。看著那棟別墅的規模，杜霖很難把它和一名21區的科長聯係在一起。
“我們查了那棟別墅。房產持有方是我們區。以前給對外聯絡部使用，自從李淳康調任到財政部後，就劃歸給財政部使用。”
杜霖點點頭，為方便工作，營地在很多城市都持有房產，就是行政部名下，也在一些房產散布在各個城市。李衛甲出入自己部門的別墅，沒有任何毛病。
“不過，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見杜霖準備翻向下一頁，邢興國有些遲疑地開口。
“你說。”
“在調取這些照片時，我看到了一個和蕭溢長得一個模樣的智能女。”邢興國走到杜霖身邊，手指點在一張照片上。那張照片中，有一輛剛剛停泊的飛車，一少女正從飛車中下來。許是天氣宜人，她將臉微微揚起，將五官完全暴露在衛星監控之下。
照片中的那張麵孔，杜霖之前略微掃了一眼，並未深思，被邢興國提醒後，才發現果然是在手機影像中出現過的芭比娃娃，對方居然和李衛甲有關聯！
想到對方曾約自己到她家共進晚餐，杜霖的心髒陡然收縮，一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恐懼，掠過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