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對氣息(氣味)比一般人更清楚,也更了解。如果李淳康隻是機械地將氣味排出在皮膚外,形成一個包圍在身軀外的霧氣,那麽這種能力的確不足為慮。可如果不僅僅是如此呢?


    如果,他像一頭豪豬射出針刺,將氣味從毛孔裏射向目標,那會是什麽結果呢?


    或者在宴會中,將某種成分的無色氣體經由手背毛孔注入到酒水,讓人飲下。


    杜霖忽然猜想,那些宴會之後的女人,那些觥籌之後源源不斷簽訂的協議,和他殷勤遞出的酒水有無關係?


    當一個身懷超能的人進入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無法想象出會是什麽樣的情形。超出生活常識的環節,是難以想象的。但是,同為超能者的杜霖卻能想象的出來,他甚至聽見李淳康行動得逞後的大笑,是多麽的春風得意。


    “李淳康不缺錢,21區很難靠錢引誘他的加入。不過,冒險的可能,刺激的情報,還有超能力的超凡生活,成為收編他的強大武器。加入21區後,他獲得了很大的迴報。他在訓練班接受了一些課程,認識到超能世界的精彩麵目,然後便被調配至21區的對外聯絡部。”


    冒險的刺激和超凡生活,會讓一個擁有超能力的紈絝收心?杜霖對信中的理由表示強烈懷疑。21區一定是掌握了李淳康使用超能力胡作非為的把柄,脅迫對方加入21區。


    “對外聯絡部的出訪活動很多。在工作中,李淳康的經商經曆和金融頭腦對他的工作幫助很大。事實證明,他的揮金如土和翩翩風度也一種工作方法。在他的斡旋下,21區和很多社會力量達成了協議(我們甚至得以在一些勢力所在地設立聯絡機構)。經過某些勢力的推薦後,他進入委員會,就變得水到渠成了。”


    這個禍害世俗商界和青年女性的家夥,轉戰超能界後,依舊混的風生水起。隻能說明人的劣根性是相同的,和超能完全無關。杜霖搖頭苦笑。


    “進入委員會期間,他做了大量的工作充實鞏固營地的財政。我曾經有機會查閱21區在他接手之前的情形,各種資金和財產一團混亂,可以說真是一團亂麻,是個解不開的死結,我們並不和道到底流失多少金錢,但是積沙也能成塔,數目可觀。後來,李淳康將這一切終結了。所以,他的崗位由外聯部轉到了財政部。”


    “李淳康一向喜歡未雨綢繆,喜歡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他不是一個戰鬥型的人,不過他在組織暗殺方麵都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我是栽在他的手下,你一定要格外當心。我用的辦公室,是他原來使用的辦公室。辦公室裏的密室,讓我看到了他的內心:表麵上道貌岸然,實際上都鬼鬼祟祟。”


    原來,那個密室是李淳康弄的。杜霖心中對此人的評價頓時又低了一層。此時,信中內容沒有完結,杜霖心中來不及感慨,必須要在文字揮發前,抓緊時間向下看去。而下麵的話題,談及另一個委員會成員,顧德兵。


    “顧德兵出生於一個很不好的家庭。他的父母都是品行很差的人。在兒子八歲的時候,因為偷竊雙雙進了監獄。小顧德兵就進了“人類之星”的管理機構。在那裏,他很幸運能夠得到眾多好人的庇護,並完成了正常的學校教育。之後,他參軍入伍,進入鳳凰城防守部隊。很快他就證明自己是一個出色的士兵。他被派到出去執行高度敏感的任務。”


    這家夥來自社會最底層,和李淳康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和大多數超能者不同,顧德兵的超能力一直到成年之後才表現出來。一次在執行任務期間,他招致了黑社會集團的怨恨,因為在遇到那些以強淩辱的家夥,他總是習慣性地將對方打到在地。”


    “這種做法招來了黑社會的報複。如果是一般人,他本應該死於多次刀劈斧砍。但是,令人吃驚的是,那些刀斧在他的身體上如同棒棒糖遇到了火爐,熔化成的液態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衣服上。顧德兵對於此事的驚訝程度絲毫不弱於那些黑社會。”


    “當黑社會力敵不勝,準備開車逃跑的時候,卻驚悚地發現他們的車被顧德兵推揉成了一個金屬雪球,車裏的人骨斷筋折,鮮血夾雜著慘叫,從金屬球的縫隙中汩汩流淌而出。21區得到消息,立刻就找到顧德兵,提出幫他擺平司法上的麻煩,同時還幫他開發自己的超能力。”


    “顧德兵進入訓練班時,比一些老師的年紀都大。訓練班當中很少有成年的學員。顧德兵對同班的孩子們非常友好。他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和保護身邊的年幼學員,也獲得了學員們的愛戴和歡迎。”


    杜霖對顧德兵和學員友好相處,並不意外。相似的生活經曆,產生的情感的確很微妙。和一群離開父母的孩子共同生活,讓顧德兵仿若迴到幼時的福利院。即便是來自戰場的一身嗜血戾氣,也會因那些孩子中無助的眼神而軟化成無私的嗬護。


    “顧德兵能夠控製金屬。在他的觸碰下,金屬可以變成液體,重新成形,變成任何他想要的形狀。這與磁力學無關。他並不能吸引金屬,也不能排斥金屬。他隻是雕琢、改造,將金屬變成新的形狀。”


    “在訓練班老師的指導下,顧德兵發掘出了全新的戰鬥技巧。他所攜帶的武器能夠根椐形勢所需變換不同形狀,而對他來說,子彈再也不是什麽威脅。”


    “從訓練班畢業之後,顧德兵被派到灰色區域去執行任務。如果某種事情發展到其他人無法應付的程度,顧德兵就會被派出,並且能盡善盡美完成。在我進入委員會的前一年,他就被任命為作戰隊的副隊長,並兼領作戰二分隊隊長,負責監督組織在灰色區域作戰事務,並進入委員會。”


    “如果你最後發現顧德兵是加害我的人,那麽你要用木棒給他一悶棍,當然得先確保他沒有先把你殺?如果必要的話,你公寓沙發旁上的那塊觀賞石也能派上用場。”


    看到這裏,杜霖心中慨歎,這廝心態不錯,談及自己生死之事,還有心思調侃。不過,他從心裏不願和這個顧德兵發生衝突。因為,他的幼年生活和福利院的孩子,有著很多相似之處。


    就在杜霖看完手中信,打算繼續拆看下一封時,手機突然響起。影像中,安紅那張冰冷美豔的麵容浮現出來。


    “有事嗎?”杜霖將手中空無一字的信紙放在手機旁,裝模作樣地拿起一支筆。等了半天,卻沒有聽見有聲音傳來,詫異抬起,就看那張冷豔的麵目突然一閃,便消失了。


    杜霖愣愣地看著黑乎乎的手機屏幕,眼中露出疑惑:她打錯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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