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這是司徒南此時的想法,至於撤不撤太子,自有皇上自己定奪,威遠侯府此時在朝堂一直處於中立,司徒南能在威遠侯府逐漸落寞之時力挽狂瀾,使威遠侯府重新站立在京都的權勢之巔,自然不是蠢笨之人,皇上此時正值壯年,春秋鼎盛,自己威遠侯府隻要忠於皇上就行,至於諸皇子的招攬,司徒南的態度一直模棱兩可,不過拒絕的次數多了,終歸是得罪人,這才是司徒南迴祖籍之地的原因。


    等自己離開京城,那些許的糾纏自然也就不複存在,至於司徒昌,空有爵位卻無兵權,自然沒人去搭理他,更何況,還有親家吏部尚書聞人凡照看著,想來他也不會讓司徒昌出事。


    “雅兒,我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迴來,府中的事情還請你父親多多照看。”


    司徒南笑看著聞人雅,對於這兒媳婦,他心中可滿意的很,不僅操家有度,而且脾性也大度,果然不愧是尚書府出來的大小姐。


    “爹爹放心,這府中的事情自有我操持,您就安心在鄉下調養身子,京都的事您就別掛心了。”


    聞人雅笑應著。


    “昌兒,等我走後,這府中的事情你要多多與你媳婦兒商量著來,不可按著自己意思胡來。”


    司徒昌最不放心的便是司徒昌,這麽多年,他早已看透了司徒昌有多大能耐,他就怕自己走後這府中沒人治得了他。


    “是,兒子曉得了!”


    司徒昌麵有不虞,原來在父親眼中,自己堂堂七尺男兒還比不上一個婦人,莫非他真就以為自己是獨斷專橫的人。


    司徒南本來一番深意的話,到了司徒昌耳中卻又是另一種意思,司徒南本來的意思是通過聞人雅將事情傳達給聞人凡,然而司徒昌卻完全沒有一絲領悟,心中還以為司徒南看不起他。


    ………………


    時間飛逝如白駒過隙,司徒南離京已經一年多了。


    一年多的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黃姨娘被馬蜂蜇的事情就在府中鬧得沸沸揚揚。


    當初黃姨娘推賀雅蘭之事,被聞人雅罰禁足半年。


    自己兒子差點身死,隻換來微不足道的禁足,賀雅蘭卻心中不忿,認為罰的太輕,不過她當時沒有多說什麽,司徒南沒在侯府,旁邊有著司徒昌阻擾,能罰黃姨娘禁足半年已是聞人雅最大的能力了,畢竟這府中真正主事的是司徒昌,男主外女主內,男子操持府中後宅瑣事很是少見,但既然司徒昌已開口,聞人雅也不好博了司徒昌的臉麵。


    賀雅蘭看著黃姨娘那得意的樣子恨得牙癢,隨即讓綠芙偷偷地去府外買了一些藥,自己在雅蘭苑中熬製成專門吸引馬蜂蝴蝶的‘引蟲粉’,然後再過了好幾個月,直到夏季酷暑之時才將‘引蟲粉’扔進了黃姨娘的翠雲居。


    好家夥!


    當時那動靜可真大,司徒旭估摸著全京城的馬蜂都被招來了,那天上密密麻麻的黑點如烏雲遮日般的衝進了翠雲居,逢人便蟄,直蟄的翠雲居中一陣哭爹喊娘的慘叫,若不是當時有府中小廝撐著火把拚死救人,那翠雲居的人指不定被蟄成什麽樣呢。


    饒是如此,當黃姨娘出來的時候還是將人嚇了一大跳,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好的地方,尤其是那臉上,本來還算俏麗的臉蛋卻被蟄成了豬頭,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針眼。


    司徒旭當時望著黃姨娘那般慘狀,心裏一陣惡寒,賀雅蘭如此溫和的人發怒起來竟恐怖如斯,直到此時,司徒旭才確定了一點,女人不能惹,尤其是有孩子的女人更不能惹。


    不過,黃姨娘屬於自作自受,司徒旭的心裏卻是很爽。


    當然,黃姨娘的事情隻是在府中流傳著,真正的大事是吏部尚書聞人凡竟然辭官歸隱。


    吏部尚書辭官本來隻是朝堂上的格局變遷,然而卻引來威遠侯府一係列變故。


    司徒昌本來任職吏部侍郎,是聞人凡的下屬,起初司徒南剛離京時司徒昌凡事還有些顧慮,隔三差五的還上主房住上兩宿,雖然與聞人雅沒有甜言蜜語,可倒也相敬如賓,


    而自聞人凡辭官之後,司徒昌的態度赫然全變了,所謂的相敬如賓已經轉變成相敬如冰,整日在雲雨軒與柳姨娘廝混,甚至直接將提柳姨娘為平妻的章程拿了出來。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不過這平妻卻不是那麽容易抬上來的,要將府中姨娘抬為平妻,必須要經過正妻同意,而且嶽家也會有人過問。


    以柳姨娘的身份,聞人雅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聞人雅雖然大度,可超出底線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妥協,以柳菁出身商賈的身份,別說她不同意,便是聞人府也不會同意。


    任司徒昌百般折騰,最後抬柳菁平妻的事情終是沒能全了心願,不過隨後便是對聞人雅更是冷漠。


    唉!


    頭疼啊!


    攤上這麽一個老爹,說他蠢笨如牛都不為過,聞人凡雖然辭官了,可他在朝中的影響力還在,且不說從五峰學院出來做官的人,單單聞人府還有聞人理與聞人裕兩兄弟啊,聞人理剛剛升任禮部尚書,雖然不能插手吏部之事,可人家是實實在在的二品官員,更何況還有與聞人理同為二品的聞人裕,同為二品,可聞人裕卻是禦史大夫,負責監察百官,代皇上接受百官奏事,這可是皇上身邊的重臣,就以司徒昌那小小的吏部侍郎,如果人家二兄弟想要整治他有的是法子。


    聞人府雖說失去了吏部尚書之職,可權勢不減反增,司徒昌是腦子抽風了,才以為聞人府失了聖寵,在府中對聞人雅不屑一顧。


    …………


    這一日!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空中萬裏無雲,偶有春歸的大雁結隊而行。


    樹上也早已露出嫩芽,小草重新換上了綠衫。


    此時正值春季,萬物複蘇,春意煥發。


    下方不遠處有一座石橋,石橋兩側的湖裏已隱約可見成群的魚兒。


    司徒旭微眯著雙眼躺在草叢上,手中把玩著從司徒南手中討要的匕首。


    這匕首不錯,司徒旭在拿到匕首之後就曾試過匕首的鋒利,吹毛斷發的神兵也不過如此了。


    司徒旭前世本就擅長飛刀,這匕首雖然略比飛刀體積長了一些,可絲毫不影響司徒旭的喜愛。


    迎著和煦的陽光,司徒旭翹著二郎腿,嘴中哼著不知名的曲子,顯然這日子過得很舒心。


    “老二,你快點!”


    耳邊陡然響起一道聲音,打斷了司徒旭的安寧,他疑惑的睜開了雙眼。


    奇怪了,這裏如此偏僻怎麽會有人來這?而且這聲音很有些耳熟啊。


    司徒旭悄悄的爬上樹幹望去。


    咦?是他們倆。


    這二人是柳姨娘院子裏的小廝,二人是親兄弟,本來是柳府之人,不過卻在半年前被柳姨娘帶迴了侯府,在她雲雨軒做事。


    年長的叫做柳軍,弟弟叫做柳虎,二人都有一些功夫,以前在柳府是護衛,身手都還不錯,雖然比不上軍中猛將,可尋常三五人他兄弟二人還是不懼的,勉強算得上三流高手了。


    此時柳虎身上還背著一個麻袋,看其形狀,裏麵裝的應該是一個人。


    “老二,你能快點不,耽擱了姨娘的大事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柳軍繼續催促道,他們二人都是柳府的家生子,對麵上和善實則惡毒的柳姨娘深有懼意,看著柳虎那蹣跚的身形不禁再次出口催促。


    “好了大哥,瞧你那熊樣,這裏這麽偏僻還能有鬼出來攪事不成,你啊,真是越活越膽小。”


    柳虎嗤嗤一笑,顯然對自家大哥的膽色很是不屑。


    “你懂什麽,這威遠侯府可不是柳府,在柳府哪怕事情出了差錯也有姨娘保著,在這侯府姨娘可不是最大,更何況咱們要下手的還是侯府的嫡出大少爺,若是出個什麽閃失,誰能保得住咱倆。”


    柳軍厲聲嗬斥道,雙眼也一直打量著四周。


    “誒呀!可他娘的累死我了,這他媽的小子吃什麽長大的,才他娘的九歲就這麽重,若是再過幾年還真背不動他。”


    柳虎背著麻袋來到湖邊,將麻袋重重的放在地上,嘴中不時的抱怨。


    “你他娘的動作輕點,是怕引不來人是吧?”


    柳虎的抱怨引來柳軍一陣責罵,自己這兄弟什麽都好,就是神經太大條,也不想想自己正在做的事情,這他娘的要是被人看到了,別說他們兄弟倆,就是柳姨娘也難逃一死。


    不過,柳姨娘的膽子可真大,竟然敢出手害威遠侯府的嫡長子,這要是被人查出來,就柳府那商賈之家可擋不住威遠侯府和聞人府的怒火。


    “知道了大哥,你別咋咋唿唿的,這地方連個鳥也沒有能出啥事?”


    這種事情自己兄弟倆以前做過多少次,有哪一次事情敗露的?這大哥就是膽子小,也太謹慎了。


    “唉!要我說,直接把麻袋裝上石頭一塊兒扔進湖裏的了,何必這麽麻煩。”


    柳虎嘴中叨念著,手上卻是沒停,將麻袋解開倒出麻袋裏的司徒睿,又重新把司徒睿連著青石綁起來。


    “行了,姨娘怎麽吩咐,咱們就怎麽做就是了,哪那麽多廢話?”


    柳軍近前檢查了一番柳虎捆綁的繩子,還用手用力拉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好了,扔進湖裏走人。”


    ‘噗通!’


    平靜的湖麵濺起陣陣漣漪,水中的魚兒驚慌的躲著這突然闖入的龐然大物。


    “好了!快走!”


    柳軍看著湖麵再次平靜,當先順著來時的小路走了。


    “誒!大哥,不再等等嗎?”


    這才多大會兒,人還沒死透呢。


    “等個屁!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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