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霎時安靜下來了。


    宋雨辭的心在聽見他的那句話時碎了,輕輕地笑了,“是嗎?變得怎麽了?”


    徐鑫樹煩躁的抓著頭,“你這樣太過分了,雲燦隻是客人,你又何必?”


    宋雨辭靜靜地看著他,“可我討厭她。”


    徐鑫樹又說:“她從雲川跑來這兒,送東西來,你…”


    宋雨辭看著他,既憤怒又難過地打斷他:


    “那與我有什麽關係?”


    “我上個星期才被你拒絕了,你讓我大方地對著你們倆個笑著,看你們秀恩愛嗎?”


    “你,為了她,對我發火,說我的不是,是這樣嗎?”


    “鑫樹,我倒希望,我們沒有重聚就好了。”


    徐鑫樹聽到這句話時,不敢相信的看著宋雨辭,“你,不想見我?”


    宋雨辭笑得淒慘,點頭,“對啊。”


    徐鑫樹走上前來,雙手按著她的肩膀,眼底滿是傷心,“給你一次機會,說你錯了。”


    宋雨辭掙脫他的手,心底那股暴戾因子就快湧出來,她轉身拿著玻璃杯倒了杯水喝,連喝了三杯,徐鑫樹看著原本一臉平靜的宋雨辭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了。


    她快速的走到徐鑫樹跟前前,用手指著徐鑫樹,咬牙切齒道:


    “哈…我錯?我錯?!”


    “你領著一個漂亮的女孩來這兒,暗示我有多不自量力嗎?!我錯了?我該好好的笑著,祝福你們嗎?!”


    “你說你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


    “你不來找我,來這兒一個多月了也不找我,現在卻因為她,來找我,來說我不是?!”


    “徐鑫樹!你要真那麽看不慣我,就給我走!帶著她,離我遠遠的!”


    徐鑫樹錯愕的看著宋雨辭,“你居然是這樣想我的?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嗎?!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怒氣衝衝地摔門離去。


    “走!你給我走!都走!”宋雨辭不知何時眼前模糊了,呆怔地去抽了幾張紙搽臉,渾身抖著,心裏一片荒蕪。


    而後蹲在地上,緩慢拾起碎片。


    她幹了什麽。


    她胡說了什麽。


    她,竟像個瘋子一樣,大吼大叫。


    可宋雨辭腦海莫名地浮現了一幅幅畫麵。


    有宋書清與餘景音相愛的畫麵;


    有爸媽慈愛的看著祁雲燦,徐鑫樹在一旁寵溺的看著祁雲燦,一家和樂融融的畫麵;


    有現任同事們疏離的淺笑,往時同事的不喜的畫麵…


    各個畫麵來迴切換,宋雨辭的眼睛怔怔地看著手中那片尖銳的玻璃片,視線緩緩轉移到她的手腕上,一時沉默。


    “你在幹什麽?”宋書清的聲音忽然從宋雨辭身後傳來。


    宋雨辭的手一抖,迴過神來低低地說:“杯子破了,我在撿它。”


    宋書清皺眉,廚房又傳來一聲尖銳的機鳴聲,宋書清連忙跑進廚房關掉電磁爐,然後拿著掃把鏟子出來,“我來。”


    宋雨辭愣愣地側開身讓宋書清掃玻璃片,然後默默走進房間躺著,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宋書清的聲音,“起來吃飯。”


    “我不餓。”宋雨辭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悶悶的,毫無精神的,他不悅的打開她臥室的門把她拉起來。


    宋書清就這麽看著宋雨辭,冷冷的說,“吃飯。”


    宋雨辭看了宋書清一眼,走出臥室去餐桌吃飯。


    宋書清就坐在一旁玩手機,宋雨辭吃了半碗,就放下手中的碗筷,躊躇不決,然後緩緩開口對他說:


    “書清,我好像病了。”


    ……


    天色漸黑,北市的天變了。


    徐鑫樹下班後迴來,就看見祁雲燦蹲在租房門口,眼袋紅腫,看見徐鑫樹後她悶悶開口說:“對不起,昨天是我過分了,心髒承受力還不夠強,我不應該這麽說雨辭姐的。”


    徐鑫樹微愣,失笑地揉揉她的腦瓜,“雲燦,問題不在你,是我和她,先進屋。”


    祁雲燦乖乖的跟著他進屋,在他身後忽然問:“你一直說的人就是雨辭姐嗎?”


    徐鑫樹怔住腳步,然後倒了杯溫水給她,點頭,然後苦笑著:“好糟糕,似乎把一切都弄砸了…”


    祁雲燦那雙漂亮的眼睛頓時又開始有了淚意,她吸吸鼻子開口繼續問:“那你怎麽不和我說?真像雨辭姐姐說的,傻傻地為你們牽線,我一直以為她是你的親姐。”


    徐鑫樹眼中又是那濃濃的哀愁,扯了一抹難看的笑,“怎麽說,說,看,那就是我喜歡的人?”然後他頓了半響,“她提過要和我在一起。”


    “什麽?!”祁雲燦震驚,手裏的水濺出了一些,她抽了茶幾上的紙巾低頭擦著來掩飾她的慌亂無措,“那,你怎麽說?”


    “我拒絕了。”徐鑫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人來人往,各自忙碌著。


    “為什麽?”祁雲燦不明白徐鑫樹怎麽想的,既然愛宋雨辭,宋雨辭也提出了在一起的要求,他為什麽要拒絕。


    “你知道嗎?我一直記得我滿腔熱血的對她表白,結果換來的是她說……”徐鑫樹恍然又看見了那天宋雨辭一臉嚴肅的說,“你是我弟弟,無論有沒有血緣關係,都是。”


    祁雲燦默然不語。


    徐鑫樹又說:“我那時候一直求她不要走,她對我說的就是,我走了,你永遠是我的好弟弟。”


    祁雲燦聽著都能聽出徐鑫樹的難過,悲傷,“鑫樹哥…”


    徐鑫樹的手握成拳頭,青筋暴起,聲音微顫:


    “我用了那麽多年,努力的擺正自己的位置,我,我好不容易,調理好心態再次站在她麵前,可…”


    “雲燦,你說,她怎麽能這麽善變,說一出是一出。”


    “她真是自私極了…”


    徐鑫樹神色悲哀地轉過身來對祁雲燦說:“我以為我放下她了,可我沒想到,原來她在我心裏一直那麽重要,也沒想,仍到現在我在她心裏我一直那麽不重要。”


    祁雲燦哭著搖頭,含糊不清的說:“沒,沒事,我,我…”說著,又哽咽地哭了。


    徐鑫樹眸光黯然,走上前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滿是歉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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