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循著警犬的叫聲走過去,那邊是一個長長的、有些陡的下坡,這裏到下麵的腐葉大概兩人高,腐葉很厚,也不知道這麽堆積了多少年,站在上麵這麽看根本什麽都看不出,隻是警犬站在這邊對著下麵叫,顯然有些東西被層層疊疊的腐葉埋住了。


    morgan當仁不讓地從我們站著的高出爬了下去,reid探出頭去看了看下麵,舔了舔嘴唇將腦袋縮了迴來,和那位警員連帶警犬一起走到遠處不那麽抖的地方繞下去。


    我幹脆把精神集中在腳上,直接從上麵跳下去了……這種時候異能不用白不用,是吧?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落地的姿勢了,原本以為就算不小心歪了也頂多掉在腐葉裏,不會疼的,誰知道我的腳踩到的不是柔軟的腐葉,而是硬邦邦的不知道什麽東西。


    我的腳在上麵滾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腐葉上,手下意識地撐在了地上——在剛才跑過來的時候我就把手套摘掉了,現在直接接觸腐葉,我覺得有些惡心。


    “這什麽鬼……”我抱怨了一聲,把那東西從厚厚的腐葉堆裏撿了起來,那是一隻運動鞋,看起來有些磨損,顯然已經被穿過不少時間了,運動鞋的表麵很髒,我甚至看不出它原本應該是什麽顏色的。


    然後我感覺到我的屁股底下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硌著,我在下麵摸索了一下,又拿到了一隻鞋。


    這一次是一隻高跟鞋。


    我到這會兒才感覺到不對勁,站起來戴上手套在這堆到膝蓋上方的腐葉裏摸索著,morgan這會兒到底了,有點奇怪地問:“怎麽了?”


    我茫然無措地把又摸到的一隻鞋子從腐葉裏拿了出來,又轉頭看了看剛才被我扔在了一邊的兩隻鞋子,把內心基本已經確定了的恐怖猜測問了出來:“這些……是不是被害人的鞋子?”


    morgan沒有說話,隻是戴上了手套在我們腳下的腐葉堆裏翻找。


    這個坡下似乎是一塊凹陷處,隻要往外麵走上十來步就是正常的地麵,葉子不會超過腳背,unsub顯然對這裏的地形非常熟悉,所有的鞋子都扔在了那個坑裏,由落葉自行把它們遮蓋住。


    reid他們跑過來的時候,我和morgan已經翻出了二十幾隻鞋子了,有些能配對,有些是單個的,顯然在落葉堆裏還有更多的鞋子沒有被我們找出來。


    有了警員和reid的加入,我們幹脆把坑裏的葉子都搬到了一邊去,確保能夠把所有的鞋子都找出來。


    等我們全都幹完了,大部隊也來了,大家看著放在坑邊的整整齊齊的一排鞋子都沉默了。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的心情,最開始看見那些零碎的白骨時,我還沒有這麽難過,看見那些燒焦的衣服我也沒有什麽真實感,但是現在,我看著這裏二十三雙鞋子,我覺得我根本連張開嘴的意圖都沒有。


    我甚至覺得很難過,還有點憤怒。


    為什麽會過了這麽久才發現?!為什麽死了23個人卻在當時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對勁?reads();!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正義感居然這麽強,畢竟之前兩次我遇到的連環殺人案給我的觸動都不是特別大,而這一次看著這些鞋子,我卻覺得非常沉重。


    reid就站在我身邊,他好像有點不自在的樣子,扭頭看了看我,又轉了迴去:“他會為這些人付出代價的。”


    他的聲音很輕,應該隻有我聽得見,我慢了一拍才聽出來他這應該是在安慰我,這讓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們會抓到他的。”我轉過臉對reid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看著警員上前把這些鞋子都裝進了證物袋裏。


    我們接下來又在附近搜索了一番,沒有再找到什麽別的線索了,garcia那邊也沒有什麽別的進展,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屍檢報告出來了。


    那位女博士似乎對於這一次的案件也非常上心,兩天後的下午就拿著一疊報告氣勢洶洶地走進了警局的會議室,將手裏的報告拍在了桌子上說:“一共23具屍體,七位女性,十六位男性……”


    那位可憐的看起來像跟班一樣的fbi探員到這會兒才衝進來,對我們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然後底氣不是那麽足的叫那位an博士:“bones!”


    氣勢驚人的女博士連頭都沒有轉,將手裏的報告往前一推,推在了桌子中間,這兩天下來我的心態稍微好了一些,不再像一開始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畏手畏腳的了,這會兒看見麵前的屍檢報告,伸手拿了一本看。


    他們也各自拿了一本an博士說話非常有自信:“其中有五位是妓-女,男性中有四位長期營養不良,八位身患殘疾——我讓我的團隊對他們的麵部進行了還原,模擬的照片就在給你們的報告裏……事實上裏麵還有很多動物的骨頭。”


    我沒有見過別的屍檢報告,隻覺得這份報告實在是有點太過簡短,除了對被害人的骨骼進行了分析,就是麵部還原的照片了,也不清楚這究竟有什麽用。


    但是我不明白,不代表bau的人不明白很快就掏出了手機給garcia打了過去:“garcia,我傳照片給你,你對比一下他們究竟是誰。”


    h也很真誠地對著an博士道謝了:“很感謝,這確實幫到大忙了。”


    an博士開朗地笑了笑,看起來真的因為幫上忙而感到高興,她語調歡快地問:“你們打算怎麽調查?”


    “我們的技術人員會把他們的臉和資料庫裏的做對比,找到他們是誰。”hotch簡短地解釋an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倒又說起了正事:“這些人裏有12個是死於頭骨碎裂,身上多處骨折,剩餘的11人或多或少都有骨折的部位,但死因並不清楚——這些痕跡和死後產生的骨折不一樣,我覺得很有可能兇手使用的手法不一樣。”


    “偏好類型不定,作案手法也不定。”hotch重複了一遍,morgan很快接上了話:“所以我們的unsub很可能不止一個人。”


    “一個不謹慎的團隊,他們很可能是在農場的度假中認識的,由於什麽原因走到了一起,開始共同犯案……他們很可能是為了愛好殺人。”reid語速極快地分析,“這樣的人通常具有反社會性,一旦被激發出來了很難再控製住自己。”


    “現在並沒有這樣的大麵積報道reads();。”elle看了他們一眼,接上了reid的話繼續說下去,“因此這個團隊現在應該解散了。”


    “但他們不可能收手。”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他們中的成員一定還在以某個地方進行犯罪,而來農場度假的人不可能裏農場非常遠……garcia。”


    我這才注意到電腦屏幕又亮了起來,garcia已經連上了這裏的視頻,被點到名字的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耳朵上誇張的大耳環一晃一晃的:“萬能的garcia查到聖安東尼奧近兩年的犯罪率看起來沒有太大的變動,但是在26分局和周圍6個分局的轄區內犯罪率不斷上升,去年僅謀殺案就有133起,其中尚未破獲的有……”


    她那邊清脆地按了一下鍵盤,然後才說話:“39起……兩年前至今未破獲的有26起,比三年前要多了十多起……當然了,我也查過了住在這個區域內的名單和農場的旅行者名單,重合的人數是423人,這實在是太多了。”


    我聽著這個數字其實並沒有什麽概念,而看那位an博士的表情,好像也有些茫然,但bau的人臉色就有些不好了,reid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地圖用筆畫了起來h探員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蹭到了博士身邊解釋:“兇殺案屬於重大案件,在我們的列表上位於第一位,而兩年前未破獲的案件,現在也不會再投入太多精力了,畢竟我們的警力是有限的,而每年都有新的案子發生。”


    所以那些沒有破獲的案子在新的案子進來之後,可能就永遠無法破獲了。


    garcia又報了一些別的區域的,但是看起來沒有這麽誇張,最後沒有猶豫多久就帶著我們上了飛機——當然了,沒有忘記幫了我們大忙的an博士和booth探員。


    我們下了飛機就匆匆地去了聖安東尼奧的警局,之前那個郡的警長顯然已經和他們聯係過了,警長很熱情地過來和hotch和握了握手,二話不說就把那些案件的資料給我們了。


    警局的習慣是一個案件放一個紙箱子裏,這三年加起來有八十多起,桌子和地上都堆滿了箱子,簡直有點無處落腳。


    從飛行到我們到達警局大概花了兩個小時,garcia直到我們開始整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案子才打電話過來h把手機開著免提,放在了桌子上讓我們大家都聽得見:“unsub真的是……歐天呐,你們一定能抓到他的對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情緒很低落,reid清清嗓子看起來試圖安慰她:“事實上並不能說是他,我們認為這一次的unsub不止一個人,他們作案的手法……”


    “是的,小姑娘(babygirl),我們會抓到他們的。”morgan打斷了他的話,對手機說,reid無措地瞪了morgan一眼,看起來好像有些茫然,顯然他還不明白自己哪裏說得不對。


    “歐……”garcia感歎了一聲,然後終於進入了正題,“一共23個被害者,其中5個妓-女,一位出身良好的女士,還有一個讀高中的中產階級的小姑娘,十三位流浪漢,一位高中剛畢業的男生,兩位家境不錯的男士……具體的資料我稍後發到你們的電腦上。”


    “你們一定要抓到他,我……我先掛斷了。”garcia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聽起來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我大概能夠明白她的感受,在看見那些鞋子的時候,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觸。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bau的存在才讓人敬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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