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奧義神秘莫測,燕龍淵在神話世界明明是向前追溯了千年,在返迴到畫皮世界的之後,卻發現時間已經加速流逝到已經是五百年以後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當年西域的江都城在數次改朝換代之後都更名為白城。他當年斥資買下的那座荷塘舊宅,也早被夷為平地成了屠豬宰狗的露天市場了。


    燕龍淵突然嗅到一股淡淡妖氣,迴頭隻見不遠處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常人眼中她可能是年輕亮麗的妙齡少女,可在燕龍淵的法眼之中卻根本無法遁形。“原來是剛化妖五百年的雲雀,身上的妖氣都掩蓋不住,和當年的蜥蜴精差遠了。”


    正是夜半三更的時候,再勤快的商販也都收攤打烊了。隻剩下兩個破衣爛衫的閑汗坐在油燈下清算著今天的收成,其實這攤子不是他們的,不過這兩個人是當地有名的地痞子,哪裏有人敢惹?


    瘦小猥瑣的矮子是個慣偷老手,白天成日裏就在市場裏瞎轉悠,不是偷了這老太太的簪子,就是拿了那客人的錢袋。照理這樣的人早就被市場上的商販一起打斷腿扔出去了,不過誰讓他對麵坐著的那個身高丈二的壯漢始終罩著他。再加上白城往來的客商頻繁,這小子一般隻挑眼生的外鄉人下手,大家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大漢對著燈光檢查這簪子的成色,背後一個小姑娘順著樓梯台階走下來,小偷趕忙把賊贓用破布遮起來。哪知道那姑娘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徑自走向旁邊收拾東西的落魄小夥那邊。


    大漢看的眼睛都直了,平日裏來著破爛市場買菜的不是年紀挺大的老太太,就是渾身膻味的胡商,哪裏有機會遇見這麽標誌的貨色。


    那個猥瑣矮子一個閃身躥到姑娘身前攔住她,滿臉堆笑著獻殷勤:“姑娘,去哪啊?大哥送你去!”


    “給我讓條路,我到前麵去找個親戚。”


    雀妖懶得搭理矮子,甩開他搭在自己肩膀的豬手。那大個子壯漢從身後又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色眯眯的:“姑娘,我帶你去找親戚,好不好?找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嘛。行不行啊?”


    大漢說著就伸手去摸雀妖的臉蛋,雀妖突然張開五指,森長的指甲就像五把狹長的尖刀插進大漢的胸膛,一把抓出他的心髒。


    鮮血淋漓的心髒還在微微跳動,旁邊原本打算過來幫忙的落魄青年頓時被嚇得坐在地上,哆嗦著往後退:“妖,,,,妖,,,,”


    雀妖俯下身,舌尖舔舔手上的鮮血,看著他笑道:“妖什麽妖啊?你不是獵妖師嗎?沒見過妖啊?”


    “獵妖師曆來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殺的妖族藏匿人間多年都始終披著一張人皮。這世間很多人都不相信有妖精存在,他年紀輕輕的閱曆淺薄,沒見過妖精有什麽稀奇的?”


    燕龍淵向縮在地上的年輕人問道:“你姓龐?”


    青年點點頭:“對啊,我叫龐朗,你怎麽認得我?”


    雀妖上下打量燕龍淵:“看你樣子也是個獵妖師,怎麽,來為這小子出頭?以為穿的光鮮一點就能嚇到我麽?手裏拎著把破劍黑的跟木炭似的,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話音剛落,雀妖猛地飛撲而起,足以洞穿金石的利爪對著燕龍淵的天靈直抓而下。這一次雀妖的目標不是心髒,她抓取人心是為了幫助狐妖抵禦寒氣,這次她要抓開獵妖師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他這麽自大!


    燕龍淵冷笑一聲,手裏黑炭似的木劍兩邊雖然鋒刃全無,但隨手一揮帶起的劍氣竟如千斤巨錘般把雀妖砸的橫飛出去。劍氣鋒芒含而不漏,威力比起當年的九龍合璧更勝一籌,在風雲世界參悟摩柯無量的無形無相後,燕龍淵的內功已經到了自在隨心的境界。


    “雕蟲小技。蜥蜴精向來是用劍的,這招摘心手是小狐狸教你的嗎?迴去轉告小唯,當年江都的故人迴來了,想見見她。”


    “你認識我姐姐?好!我就迴去問問你是何方神聖!”雀妖擦幹嘴角的鮮血,一個翻身撲向天空,展翅化為一直小小的雲雀迅速飛走。


    而另一邊燕龍淵伸手把龐勇拉起來,“當年龐勇武功不錯,怎麽傳到你這輩這麽落魄。看你臉色烏青蠟黃,骨瘦如柴的樣子,跟三天沒吃飯似的。”


    “我,,,我才兩天沒吃飯,大前天我吃了半張餅呢。”龐朗站起來唯唯諾諾的問道:“這位大哥認識我們龐家人,不知是哪一脈的獵妖師?我和你說啊,這白城裏最近來了一隻法力高強的狐妖,有幾千年道行呢!”


    似乎是想證明自己也是名副其實的獵妖師,龐朗從身後叮當亂響的瓶子裏掏出一隻閃閃發亮的,獻寶似的遞給燕龍淵:“你看,九霄美狐啊,專吃人心。這就是我祖宗當年斬下她的斷尾,五百年前我祖爺爺還在這裏遇見過她一次,那次要不是有個多管閑事的搶走了我家的伏魔劍,她肯定逃不了!”


    龐朗還在喋喋不休的時候,燕龍淵突然笑著摟住他。“先別說這些了,來來來,相逢即是有緣,我請你大吃一頓。也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城裏的烤駱駝還是不是那個味道?”


    “烤駱駝?”龐朗的眼睛亮的直放光,“我知道有一家,聽說是祖傳幾輩子的老店了,聽說招牌菜烤駱駝賊地道,外號五兩金子。”


    五兩金子?燕龍淵笑了笑,記得當初他在大年夜請客夏冰的時候,花的就是這些錢。他漫遊諸天世界經常會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能找到當初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這道菜打響了遠近馳名的招牌,即使是大晚上時也能點到當天烤好的駱駝。燕龍淵嚐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他覺得這道菜還是在剛烤好的時候,熱氣騰騰的最好吃。放了一個下午,一直用炭火溫熱免不了沾上煙塵味。


    龐朗這個餓死鬼就不一樣了,恨不得就要抱起整條駱駝腿了,吃肉噎住了就仰頭灌一大口燒酒。飯還沒吃多少,臉上就被酒氣熏的紅撲撲的了。


    他耷拉著眼皮,晃蕩著手指頭,傻笑道:“燕大哥,當年我的祖輩就是在這座城裏大戰群妖的,你知道嗎?這裏以前其實叫江都,是我龐家的老祖宗趕跑的那個雪妖,把半個城池都凍成冰坨子了,後來才改叫白城的。”


    燕龍淵皺起眉頭:“雪妖後來到過江都尋仇?”


    “沒錯啊!好像是城裏有什麽人得罪過它,那人好像就是偷我傳家寶的。幾百年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迴事。”


    龐朗搖頭晃腦的,看看燕龍淵倚在桌旁的光明之劍。“大哥,你這是個什麽法器啊?看上起黑乎乎的挺不起眼,一下子就把那妖精砸飛了,真厲害!”


    燕龍淵搖搖頭,“厲害的是我。這把劍是個了不得的寶物,可惜劍心一直沉睡無法開鋒,拿在手裏和木頭疙瘩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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