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宸表情一恁,稍際恢複正常,淡笑著,“陛下拿微臣開笑了,微臣並沒有心儀之人,現在,微臣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母妃早日康複。攖”


    何太妃,對啊,在他心目中,何太妃永遠都是居於首位,要不然那天也不會質問珂玥。珂玥又到了一杯酒,飲完,珂玥對酒過敏,這時已覺得身上已經是有些瘙癢難耐了,臉上也開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她對宇文宸微微拘禮,“陛下,臣妾身子有些不適,就先行迴宮了。”


    她不想再待在這麽尷尬的氛圍裏了,不管宇文濟覺得尷不尷尬,反正她是覺得夠尷尬的了,她怕要是再這樣待下去,她會不會把持不住,露出異樣。


    宇文宸看了她一眼,她不能飲酒,他清楚。她今晚破例飲酒,倒是令他有些詫然,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帶了一絲關心,“是不是喝酒過敏了?"


    他的眼神這時候是溫情的,手搭在她滾燙的額頭上,更加熱烈了,珂玥看了他一眼,又偷瞄了宇文濟一眼,他臉上同樣也是一絲詫然,眼神中,潛著淡淡憂傷,往日,他這種神情總能觸動她的心,就算是起至今日,她也不能全然不動一分心,畢竟,那眼神曾經讓她著迷過,那個人,她曾經癡癡地等過,傻傻的愛過。


    她收迴眼眸,臉色微紅,輕輕點頭償。


    “不能喝酒那還喝,快下去吧,錦梅,快去叫王太醫,給皇後娘娘瞧瞧。”他有些嗔怪之意。


    他叫她皇後娘娘,聽到她心頭更加羞憤,她現在是他的妻子,是這一國之母,他這麽叫,也沒有什麽不妥,隻不過,現在,站在這裏的還有她曾經愛過的人,她心裏有那麽一絲抵觸,她想,這個稱唿,僅僅是個稱唿,她會慢慢習慣的。


    珂玥告退,從側門去了鳳祥殿。一路上,雪夜風淡,天空中的皎白皓月,爬上了枝頭,月又迴到了虧月的樣子,陰雲飄過,擋住了虧月的光影,看不到蹤跡。


    月是無常,人更是無常。。。。。。


    躺在金絲軟塌上,王太醫為她把了脈,用了藥,灼熱慢慢褪去,睡意也悄然襲來,也許,是太累了吧,她沉沉合上雙眸。


    朦朦朧朧中,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聽得門外公公尖銳的聲響穿破黑夜,“陛下駕到!"


    接著,就是宇文宸一襲便衣進來。


    後麵跟著掌事宮女嬤嬤,雙手端呈著合巹酒,公公聲音再次響起,“合巹禮時到。”


    珂玥起身下床,俯身跪地,“陛下萬安!”


    宇文宸踱步來到她跟前,伸手相扶,“皇後平身。”接著又問,“皇後身子可好些了?”


    她微微點頭,“謝陛下關心,好多了。”她知道,在宴會上,她表現的是有些過激了,她本不該這麽放縱任性的,最後想想,人生,總有那麽多事情要經過,放縱一迴,也不為過,因為,這是最後一次。


    他還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熱度退卻了些,他涵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吩咐嬤嬤,“行禮。”


    嬤嬤們將兩個巹中的酒交合融入在一起,接著,又各自分摻了一半,畢恭畢敬的端呈上來,遞於他二人手上,祭行禮詞“陛下,皇後娘娘,飲了合巹酒,百子千孫有,飲了合巹酒,同甘共苦走,飲了合巹酒,天長到地久。”


    宇文宸接過酒,端在手上,珂玥亦是接過酒,心焦如麻的端在手上。這酒,她到底是不敢再喝了,剛才那種難受的經曆,她恐怕是一輩子都有了餘悸。可是,這喝合巹酒,是曆代的習俗,是一種美好寓意的象征,她不敢違背。怎麽辦?


    宇文宸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轉身吩咐嬤嬤,“你們都退下吧!”


    嬤嬤們麵麵相覷,表情有些為難,“陛下,這合巹酒。。。。。。。還沒有喝呢?”


    宇文宸語氣有了一絲不好,“這酒,我等會再喝,朕累了,想休息一下。你等退下吧!”


    嬤嬤們一時愣住,不知所以,宇文宸聲音帶了一絲淩聶,口氣也大了幾倍“朕叫你們退下,你們沒有聽見嗎?”


    嬤嬤們嚇得身子一抖,接著紛紛跪拜退下。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紅燭輕輕搖曳,暗淡的燭光中,兩人對立而站,珂玥手捧著巹,不知道是該喝下去,還是放下?


    宇文宸倒是放下手中的酒,接著又端過她手中的酒,擱在桌上,微微一笑,“不想喝就別喝了,反正,喝了也沒有什麽寓意。"


    是啊,確實沒有任何寓意,百子千孫,宇文宸會有,但不是跟她,同甘共苦,宇文宸身為一國之君,她身為一國之母,國家興亡必當是榮辱與共。天長地久,太遙遠,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對對方連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的人來說,就更加是遙遙無期了。


    合巹禮完畢之後,便是行周公之禮了,珂玥這時隻覺得整個神經都是緊繃著的,筆直的端站著,連唿吸都變得緊促了些。雖說,他們已經有過一次魚水交合之經曆,但是,那都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他混沌不清,她雖是清醒,卻隻是覺得疼苦不堪。


    宇文宸已經坐到了鳳榻之上,一雙眼睛,灼灼的望著她。


    她對上他的目光,麵紅一片,放在胸前的手拘謹的抓著裙子。


    默了半響,他終於開口,“這麽晚了,皇後娘娘還不準備就寢?”


    她心中咯噔一聲,慌忙之餘,抓著裙子的手越發的緊了些,哆哆嗦嗦開口,“臣。。。。。。。妾還不困,陛下先就寢吧!不用管臣。。。。。。妾。”


    臣妾二字,她說出來的時候,覺得別扭至極。


    她說完,就看見他從床上起身,行至她身旁,負手而立,打量了一眼她,緩緩開口,“皇後娘娘,難道你就準備在這裏站一夜到天明?”


    她確實也是這麽想的,這殿堂裏就一張床,她也不可能出去,因為外麵有宮人守夜,他是皇上,她總不可能讓他站一晚上吧。


    她指著他身後的一把椅子,憨態可掬的笑了一聲,“我身板小,就睡椅子吧。”自說自話完,她就準備跑向椅子,卻被他從後麵拉住了衣襟。


    他手勁一收,她隨後倒退了兩步,正好後背貼在他的胸前,心頭又是一陣焦灼。


    “一起就寢吧!”他溫和的聲音響起,鼻息撲著熱氣,噴到她耳朵上,癢癢的。


    她心中狂跳不停,臉再一次紅得通透,一起就寢?那多別扭,這一輩子,她還從來每有跟一個男人同枕共眠過呢,雖說,這個男人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可是,他們彼此都不相愛啊,總覺得怪怪的。


    她慌然甩開他的手,身子也向前傾了頃“不了,我。。。。。。。還是睡椅子上吧。”


    他卻是笑出了聲,”皇後原來這麽害羞?”


    她聽得一陣羞惱,“沒有!我隻是覺得,陛下今天辛苦了,一定很累了,臣妾睡覺喜歡亂踢亂動,怕到時候驚擾了陛下的好覺。”


    他悠揚有序的聲音再次響起,“朕不怕,大不了你亂踢朕就找根繩子把你綁著睡覺就是了。”


    這是什麽邏輯?看他這口氣,她今晚不跟他同枕共眠,還不行了?


    她不動,不去椅子那裏,也不去床榻那裏,就這麽木然的背對著他站著,僵持著。


    “皇後難道還打算跟朕今晚比定力?”約麽半響,宇文宸再次開口。接著,直接走到她跟前,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拖去了床邊,對,是拖著去的床邊。


    隨後,就是把她按在床上,一雙碧眸直逼著她,“放心。朕不會對你做逾越之事。”說完,沿著她身邊側身背著她躺下。


    嗬嗬!他們本是夫妻,他卻對她說不會對她越舉,他們算是相敬如賓嗎?也是,沒有愛情的婚姻,就該如此,隻要做好表麵就可以了。這樣,真的挺好的,至少,不會在做了錯事之後彼此尷尬收場。


    珂玥終是放了心,也沿著牆壁躺了下去,兩人之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夜,漸漸寧靜下來,睡意,慢慢侵襲而來。珂玥在心底重重的唿了一口氣,盍上雙眸,背對著她而睡的宇文宸,沒有絲毫動靜,這時候也應該睡意盎然了吧。


    四更天時,宇文宸依照往例,起床,準備上早朝。


    陛下在皇後寢宮起床,這侍奉穿衣一事,自然也是歸她來做,為他穿好朝服後,帶好佩環。就見門外有公公慌慌張張來報,“陛下!史遂在牢裏自盡了。”


    宇文宸立即去了慎刑司大牢,史遂血肉模糊的躺在牢房裏,左邊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用來自殺的刀掉落在右手邊,血已經凝固了,宇文宸伸手一探他的鼻息,沒有絲毫生命的跡象。


    宇文宸眉頭一緊,起身交代衙差,“給他找個地方,埋了吧。”他到死都沒有說出其他的那些死士和他背後操縱之人,宇文宸倒是在心底有一絲佩服他的定力和忠心。


    衙差得令,幾人過去,把他抬了出去,宇文宸轉身巡視了一圈牢房,就看見史遂躺的地方有一物,走過去,撿起來一看,眉頭緊蹙,目光閃過一絲淩然,接著,將東西放入衣袖,跨步去了太和殿。


    珂玥在宇文宸上早朝之後,宮女就進來給她梳洗打扮了一番,這皇後的穿戴繁瑣複雜,待穿戴完畢,宇文宸都已經下了早朝了。


    一進鳳祥宮,就看見珂玥一襲火紅牡丹旒繡群端坐在菱花鏡前,背影妖嬈,身材妙曼,隻是,這背影,看著卻是帶著幾分蕭條的落寞和空洞的孤寂。


    ---題外話---親愛的們,周末愉快!今天兩更哈!喜歡的親請給我留言喲!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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