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橋關外,便是趙家老巢涿州。此時一股蕭瑟的氣氛彌漫整個趙家大院。


    趙家祠堂又一次開啟,不過比起上次開啟時,更加痛苦萬分。


    如果說上次隻是傷筋動骨,那麽這次就隻差一口氣了。


    “將趙寬拿下!”趙普的祖爺怒吼道。


    “趙信,你這是公報私仇!我們二房不服。”趙寬的祖爺站起身來,迴護道。


    “公報私仇?前後經營五代,三十年苦心孤詣,趙家龍興指望,一朝盡廢,萬餘趙家子弟兵全部葬送。難道還要姑息?”


    “這些如何能怪我孫兒,都是那屠夫王達民詭計多端,傷天害理的邪術造成的。”


    “詭計多端?那屠夫哪裏來的詭計,林林總總都是在我們的預判之下,傷天害理邪術,哼!這是什麽?是件從未有過的武器,若是我有此武器,為何我不用?


    普兒曾力薦此武器,謂之潛力無窮,你們誰關心過,現在居然要我孫兒研發多時,略有眉目之際就要他交出來,我三房才不服!”


    “什麽趙普?若不是趙普誤導,我們還被蒙在鼓裏,這些東西分明是那小兒娘胎裏帶來的,居然鼓動我們接納那個賣國之孫。


    “住口!趙禮休要胡說,趙仁當年所為是我們密議的,走漏消息之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趙義!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們走漏消息嗎?要知道和契丹人合謀營州,是契丹人自己內訌才失敗的,我們這一房可是犧牲最大的。”


    “哼!犧牲大?還不都是旁支末葉,你們主家可曾損失一人?”


    “好了!”中首一人睜開渾濁雙眼發話了,話不見威嚴,像是一個隨時斷氣的老人發出的最後之言,但堂上爭吵數人頓時閉口不言。這人便是現任趙氏族長趙智。


    “越說越不像話了,都是自家兄弟,有必要自己揭短嗎,讓後輩笑話。”


    “四哥,你說怎麽辦吧,我們聽你的。”趙信坐下,言道。


    “對,老四這麽多年都是聽你的才把家族發展到這般規模,如今隻是有點困難,比之當年起家之時好上無數倍。”趙仁道。


    “好上無數倍?大哥啊,已經是葉落黃昏的時候了,那還有機會可言。”趙智搖著昏沉的頭顱,言道。


    “什麽!四弟(哥)你的病情這麽嚴重嗎?”


    “我估計熬不過今年了,不必驚訝,這麽多年和外人鬥和你們鬥,我身體早已經跨了。三哥!”老頭勉強沉撐起身體,顫抖著給老三跪了下去,嚇得所有人連忙過來攙扶。


    老頭揮退眾兄弟,麵對狐疑的老三苦笑道:“三哥,我就要入土了,有件事我要和你道歉,對沒有猜錯,當年你的長子是我害的,向前朝梁國密報的人是我。嗬嗬,當時契丹內部鬥的你死我活,哪有空理會營州這塊毫無油水的地方。可你根本不聽我的,一門心思想在前朝身上挖下這塊肉,你簡直癡人做夢。不過我損失數百死士把你兒救出,此事不欠你的。之所以向你道歉是因為,後來前朝用我們關外飛鷹軍的行蹤要挾,我不得不把你兒趕出家族。”


    “現在!放下所有成見,所有人要知道一件事,我們已經是存亡之時了,家族的戰士損失得幹幹淨淨,算誰的賬沒有任何意義了。”老家夥在仆人攙扶下又緩緩坐上主位,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家族龐大,人員吃喝拉撒都是要錢要人伺候,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們想重新再來,難了。而且我們這些兄弟在的時候還能約束一下,等我們去了,這個家族就散了,各人都是各的心思。


    所以趁現在把第三代家主定下吧,趙成銘!


    “族長!”趙成銘沒想到,族長會指定他當下一代家主。


    “趙成銘,你的能力,其實我們都清楚,是不成的,不過你有個好兒子,如果不是不合規矩,我一定會直接讓他接任家主。


    誰也不許發聲,今天之後你們隨便罵我,都沒人再給你們上眼藥,但今天誰不服,就站出來試試!”


    “趙普!”


    “孫兒在!”


    “很不錯,今天是你父親接任族長,但其實是你接任族長,這是黑曜的信物,你戴在拇指上,出門後自有人會和你聯絡,這是家族最後的秘密和底蘊,如果失去他們,你就自己下來陪我。嗯,好!沒有假惺惺的做態,野望和冷靜從你身上散發出來。我確信沒有選錯人。”


    “我時間不多了,說說你的看法,不管是什麽我都支持。”


    “四公,我打算投靠契丹……”


    雯時上首趙智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隨後迅速熄滅,永遠沉寂。


    趙普看到了,但並沒有停止他的侃侃而談。


    ……


    時間已經是青泰元年12月(陰曆),再過十天就是年關了。


    洛陽李嗣源最近非常邂意,王達民集團剛剛向其奉送了一份非常可觀的紅利,足足73萬2千兩白銀。不說錢多少,這裏麵表達出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雖然我有實力,我有野心但我還是奉你為主,以你為正統。


    這個不小的進獻車隊,被李嗣源特意安排直接進朝天門。向百官顯示王達民的忠心和敬意。無論李嗣源心裏想的究竟如何,但確實讓不少心思落在石敬溏身上的人,猶豫了一番。


    小部分人甚至想投注在王達民身上,於是伊川的趙家前期遷來的人倒黴了。


    龍門官道上一隊人馬,冒著綠光殺向伊川,馬上哼著小曲的正是斜眼龍謝草原。


    “我說張建仁,你說的事靠譜吧,別出岔子啊。”


    “同知大人放心,下官已經打聽清楚。兵部第一個下得手,盤剝到30萬兩,隨後戶部,吏部,甚至禮部都伸手了足足刮到數十萬兩,我們是上麵沒人,沒能及時收到消息。不過我們可是布征司,收捐抽稅是正主,要是不把他們的底刮個幹淨,我們就住在趙家,白吃白喝。”


    “嗯哼,什麽白吃白住,我們是朝廷官員,注意點用詞。”


    “是,是,同知大人教訓的是,是下官孟浪了。”


    少頃張建仁憋不住,又開口道:“同知大人?”


    “何事?”


    “大人,可還記得下官有個同學何進,人家都管他叫何木頭。”


    “有印象,記得好像他能進戶部做書吏還是你使得力,怎麽了?”


    “他就是木頭疙瘩不開竅,把上官得罪死死的,戶部把他踢撥到忠武鎮去了,誰曾想居然被提拔了,做了什麽征稅署署長,這次上報朝廷居然和大人一樣是六品上的官身。六品啊,難以置信,居然就六品了。”


    謝草原舔了舔因為驚訝而咬到的舌頭,無奈的搖搖頭:是啊又誰能想到呢,原本以為是個投機商人,卻不知竟是個大人物。早知道就表現的清廉一點,也好留個好印象。


    “大人,前麵有個自稱是您老朋友的人找您。”一個小吏跑過來說道。


    “老朋友?讓他過來。”謝草原不明白道。


    “喏,把他帶過來。”


    來者是個中年發福的走鏢師,謝草原打量一番,覺得沒印象啊。


    那人近前微微一鞠躬,說道:“謝同知大人,我家主人讓我帶封信給您,並讓我告訴您,前麵還是不去的好,風向馬上會變,請大人謹慎點。”


    “噢?”謝草原拆開信一看,臉色大變,驚訝中略帶點希翼。


    “是他啊,讓我別去伊川打秋風。還說要我替他辦事。難道我這號人他也看得上了?”


    “大人,這人?”張建仁見上官看了信臉色驟變,不由得孤疑。


    “別管他了,打道迴府!”


    “啥?”張建仁懷疑耳朵出了毛病,怎麽見了封信就馬上取消了這麽個弄錢的機會了。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鐵甲騎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言文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言文武並收藏鐵甲騎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