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軍這一方,黑魚已經在心裏開始禱告:相公啊,你的信徒,祈禱你大顯聲威,快派兵下凡吧,屬下要掛啦。


    到現在,武器彈藥已經差不多了,手雷還有差不多100顆還沒分發下去,子彈最多還有每人2發。


    還能堅持戰鬥的不足一半人,重傷員已經轉移到汝州城,在那裏接受戰地醫療隊,緊急治療。


    敵人的重甲騎兵,隻有100米不到了,輕騎都躲在肉盾後麵向己方傾灑箭雨,士兵躲在溝的側裏,盡量縮成一團,減小暴露部分。


    可這樣不行啊,這樣下去隻能等著被屠殺了。


    “文珂,文珂!”黑魚找來白文珂


    “到!”


    “有沒有盾牌。”


    “就竹盾和騰盾。”白文珂紅著臉迴答,黑魚一問,他便明白自己竟然忘了盾牌這一茬。


    “你個混球,不早說。有這些就夠了,快去拿來。”黑魚沒有多責怪,敵人突如其來的戰術變化,黑魚也是才想到了。


    其實隻要老兵自然而然的想到仰盾擋拋射下來的箭,隻怪王達民過分注重攻擊力,而忽略了防護力。於是火槍手近乎裸防,再沒有火炮的支援下,自然被壓製和殘殺。


    木質盾牌,尤其藤盾擋拋射箭矢的效果不錯。


    “你們20人,戴上木盾,每人9顆手雷,接近那條小道30米,然後給我往前扔。”黑魚隨手點了最近的一些人。


    20個半大小夥頓時臉色慘白,這是敢死隊嗎?但黑魚沒有解釋,也沒有安慰,而是以自己行動作出了解釋。


    是的,沒有什麽比實際行動更有說服力,當一個團級指揮官,身先士卒時,哪怕再怕死的人,也會羞愧萬分。


    立刻20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帶上盾牌和手雷,跟上已經出發的黑魚。


    如雨的箭矢落在頭頂,雖然有木盾,但還是被砸的生疼。


    20人緊緊跟隨黑魚,做著各種戰術動作,避開密集的箭雨,數名士兵被擊中胳膊,小腿等暴露處。但沒人哼聲,因為黑魚同樣也被射中數箭。


    但不影響行動。


    50米……


    40米……


    30米……


    黑魚示意停下,再往前就有可能暴露在騎兵的視線下了。


    準備。


    20人迅速貼上溝壁,這裏已經沒有箭落下,敵人沒想到,會有人摸上來。


    “聽好了,等下拉開引信,心裏默數3秒,再扔。”黑魚低聲說道。


    “準備,拉……扔”


    21顆手雷,冒著煙從溝裏飛出,飛向不遠處的重騎。淩空爆炸,飛舞的彈片好不留情的刺穿十五重騎騎手的身體,重甲馬匹沒人操控停了下來不願再走。


    第二批手雷隻數了2秒,就被扔出。


    更多手雷越過重騎,飛向後麵。頓時近50米方圓內在射擊的騎手,慘叫連連。


    一枚還是2枚,事後誰也說不清,正好落在,準備過小道的重騎手的頭頂上,頓時有20名重甲騎手倒了大黴。後續隻剩下400騎左右的輕騎,已經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戰場前橫七豎八的同伴和馬匹的屍體,堵住了通道,輕騎無法提速衝鋒。而且近前的敵人還在不停的投出那可怖的霹靂彈。


    輕騎騎手開始悄悄後退,夥長,什長,甚至隊長裝著被裹挾的樣子,也退了下去。


    趙寬前一刻勝利在望,正想歡唿,下一刻就攥緊拳頭,眼神冒火不甘道:“鳴金收兵。”


    這次行動已經失敗了,最終未能突破防線。


    敵軍主將鳴金了,20個敢死隊員鬆了口氣。但黑魚覺得不夠,死傷過半弟兄,二連連長王得順也在敵軍這撥進攻時中箭犧牲了。這是老弟兄中第一個犧牲的。


    黑魚非常不甘,在如此先進的武器之下,損傷如此慘重。


    敵人還有400多,讓僅剩的弟兄們追擊騎兵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戰場上的這些還在爬動的畜生。絕不能讓他們活著迴去,盡管他們迴去不但不能形成戰力,而且還會把王家軍的戰鬥力神話。


    可是黑魚就是不想,哪怕事先沒有王達民下的絕戶命令。


    “火槍手遞次進攻,搶占地形,預備隊上前補刀。”黑魚下了命令。


    憋了一肚子火的,火槍手退下子彈,裝上寒光閃閃的刺刀。躍出戰壕衝向那些在呻吟,一瘸一瘸逃跑的騎兵。


    戰場頓時化為修羅地獄。


    一位戰士紅著眼,將刺刀捅入逃跑的騎兵的後背。低聲喃喃:石頭,我幫你報仇了,下一個……”


    一位長槍手怒罵道:“讓你跑!”標槍準確投進拖著半具完整的身體重騎兵的身體。


    ……


    “大人,他們在屠殺我們的傷兵。他們沒有人性嗎?”


    “他們是惡魔嗎?讓我們去救迴來吧。”


    “大人!”許多騎兵下馬跪求。


    趙寬沒有猶豫,如果這個時候說出不同意的話,他甚至是趙家將永遠失去這些騎兵的心。


    “衝鋒,把我們的弟兄救迴來。”


    騎兵再次跨上戰馬,向正在戰場上屠殺戰友的王家軍殺去。


    哪怕他們看見從戰場左側,一支200人完整的背著同樣燒火棍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快速進入戰場。


    趙寬跑了,在看到那支援軍軍容完整,但明顯經曆過一次戰場洗禮的士兵時跑了。


    趙寬覺得多麽不可思議,2000多騎兵伏擊一支豪無準備的步軍,居然被人家完整的逃出來了?


    這隻有2種可能,但這2種可能都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所以趙寬跑了,丟下409個在衝鋒的騎兵跑了。


    他明白這些騎手一定看見那些剛進入戰場的士兵,他們在向他們瞄準。但沒有人停下來。


    ……


    河北瀛洲小張村一戶破舊的草房中,王達民正在一張桌前閱讀戰報。一位上了年紀的農戶近乎狂熱的站立一旁。


    桌上沒有其他菜,隻有一隻清燉母雞,那是農戶唯一一隻下蛋的母雞。


    “老哥,喝了吧,我們都是天主的子民,是平等的。”王達民不得不做起了神棍,這些老實的窮人被老蛭忽悠的太厲害了。


    “成,感謝天主賜予我們食物,啊門。”王達民和這老農戶一起唱道。


    “老哥,去過平安嗎?”


    “太遠了沒去,不過禿瓢和鄰村幾個小夥去了,捎信迴來那裏真是富裕,活計好找,現在他在那邊找了個鞋廠的工作。我打算過完年,帶老婆孩子一起過去,聽說那裏的教會發展的可好了,做禮拜還給娃娃上課留午飯吃。真像天堂一樣。”老漢又咪了一口,問道:“聖子大人,您休息好,老漢就不打擾了。”


    王達民拿起戰報又繼續看了起來,戰報寫的很詳細,趙鐵柱私自脫離戰鬥崗位跑去大禹山也沒有隱瞞。


    王達民歎了口氣,還好吧,損失有點慘,一營二連幾乎打殘了,四連也傷了不少,不過問題不大,傷兵們大半救了迴來,除開十多人傷的厲害,不得不退出戰鬥序列,其他人痊愈後仍然可以戰鬥,而且經曆了硝煙的戰士,氣質明顯成熟。戰爭磨礪出來的士兵更具有無畏精神,一種軍魂正在悄悄形成。


    隻是王得順在內三名老活計犧牲了,有2人傷重隻能退役。一下子就5個老弟兄離開戰鬥係統,讓王達民心情萬分沉重。特別是其中一名犧牲的老兵,更是讓王達民心情沉重。


    王達民開始寫迴執,首先自我批評,總結了三點:一是盲目樂觀小看了,敵人的戰鬥經驗。二是過於追求攻擊力而忽視了士兵的防護能力,導致重大傷亡。三是沒有狠抓思想工作。以致需要指揮官親自扛炸藥包。為此,王達民給自己處分是記大過一次。


    對於趙鐵柱的處分是撤去其營長職務,調任一連擔任夥夫兼一團新二營代理營長。相較職務處分,更類似惡趣味的懲罰。


    王成和其炮連表現優異,擢升炮營營長,原炮連全部晉升一級。授集體三等功。


    黑魚指揮出色,授二等功,一級無畏勇士勳章,升任新野戰二團團長職務。原二連授予永久英雄連稱號,授集體二等功,升格為新二團二營。


    對於戰死的士兵授予烈士資格,家屬享烈屬待遇。兩名寧死不屈的烈士授予一級烈士。


    20名敢死隊員,被授予二等無畏勇士勳章。


    所有參加戰鬥人員,授予銅質英雄勳章。所有研發中作出貢獻的工匠技術員授集體三等功,突出的個人授予三等功。


    後勤部門酌情設計製造勳章。核實處理戰後事宜,有遺漏差錯參照上述事項辦理。


    根據王達民和大夥製定的軍隊建設草章,王達民有權力在大型會戰前和重大傷損的戰役,站鬥後對軍隊進行人事必要的變動和軍隊改擴編事宜。


    而對於人員榮譽授勳則是王達民必須做的事。


    最後是一份對於王鵬的秘密任命,這是不公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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