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道!


    河六四跟隨馬歸厄修行兩年,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到了什麽樣的境界。


    如果方既仁也在的話,定然會驚愕到目瞪口呆。


    修行二十年的孫既直,是他們師兄弟三人當中,法術造詣最高的一個人。而孫既直的五行道,極限也隻是五枚銅錢而已了。


    馬歸厄曾說,河六四和孫既直相比還有些距離,其實這個距離並不是實力修為上的,馬歸厄所指的,是經驗!


    孫既直畢竟修道二十年,經曆過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生死相搏,對於所掌握的法術劍術,運用的爐火純青。


    而河六四隻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就擁有了和孫既直相匹的修為,而且還在不斷的修煉,對於以命相拚,他當然沒有那麽多經驗。


    但河六四有著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年輕。


    年輕人,銳氣、衝動、膽大妄為,麵對著當下這等九死一生的局麵,河六四反而不顧一切,招招出其不意。


    五行道法術河六四學了不少,到如今已經能夠操控五枚銅錢,這也是河六四的極限。


    如今河六四要施展的五行道,屬木字訣,是河六四如今所能掌握的,最強的五行道法術:天雷道!


    隨著河六四咒語的最後一個字念完,天空中猛地閃過一道霹靂,炸響聲響徹天地。


    站在不遠處的一眾蒙麵和尚,聽到如此之響的雷聲,不由得捂住雙耳。


    馬屁和尚滿臉的驚懼,大喝道:“快!快去救聖令!”


    說完,首當其衝跑向了漩渦。


    然而這一眾蒙麵和尚跑到漩渦旁邊,剛剛靠近,身上的衣服便被撕裂,皮肉上瞬間出現了一道道血痕,根本就無法進入。


    而在罡風中被卷的傷痕累累的霍刈,在聽到這一聲雷響後,也感覺到了一絲令他毛骨悚然的危險。


    河六四滿臉的怒氣,“嘿!”地一聲沉喝,頭頂的銅錢‘崩’一聲彈上了天。


    隻見罡風漩渦之中,猛然電光四射,先前被踢進漩渦的四枚銅錢上,電光肆虐,劈裏啪啦地變作閃電驚雷,彼此交融,織成了一道電網,將霍刈籠罩在其中。


    緊接著,電光猛然竄出,齊齊纏在了霍刈的身上,電的霍刈立刻顫抖不止。


    電光束縛住了霍刈之後,天空中也飄來了一片黑雲,隱隱的還有驚雷閃過。


    黑雲飄到霍刈頭頂,河六四猛地又是一聲大吼,一道碗口粗的霹靂雷霆,帶著震耳欲聾的炸響,轟然劈下。


    漩渦中忽然亮如白晝,隻有霍刈的身影在瘋狂的顫抖,嘴巴大張開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罡風漩渦也開始加速旋轉了,終於卷成了十幾丈高的龍卷風,將地麵上的枯枝殘木,巨石土層盡數卷上了高空。


    而站在周圍的那些蒙麵和尚也盡數被吸入了旋風當中,一個個衣衫盡碎,血肉模糊,飄搖著向霍刈靠攏而去。


    河六四手上還掐著陽雷法訣,脖子額頭青筋暴露,衝著頭頂仰天大吼。


    雷電和旋風,終於到達了威力頂峰!


    緊接著,旋風中的電光緩緩熄滅,風也漸漸平息,地麵上憑空出現了一個直徑三十幾米的大坑,周圍一片狼藉。


    河六四在放聲大吼之後,整個人脫力倒地,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爬起來了。


    這是河六四所能使出的最強法術,雖然加上陣法,河六四能夠施展出更加強橫的破壞力,但此時機會轉瞬即逝,也沒有時間顧及那麽多了。


    艱難的從隨身的布袋子裏掏出一枚紫陽丹扔進嘴裏,河六四費盡全力坐起身來,開始打坐調息,恢複體力。


    河六四當初雖是誤打誤撞參透了萬念俱泯的要領,但那也是在無意識當中,如今河六四還是在依靠丹田自行吸取調息周圍的陰陽五行之力,這樣幾個大招下來,河六四當然氣力全無,虛弱不堪。


    甚至在最後,河六四本已經氣力貧乏,隻是靠著意誌力強行催動法術,差點傷了元神。


    “看來以後還真不能這麽拚命!”河六四虛弱的自嘲道。


    四周一片平靜,天色也逐漸亮了起來,河六四沉心入定,恢複著自身的氣力。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吸吮的聲音,還在入定的河六四聽到聲響急忙睜開雙眼,不住的觀察著四周。


    此地並不是調息恢複的好地方,若再有強敵,河六四無力再戰。


    可無奈自己實在是太虛弱了,不恢複一下,連走都不能走。


    見周圍並無異動,河六四緊繃著的一顆心落下,再一次閉上了雙眼。


    然而,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那陣奇怪的吸吮聲再次傳來,河六四猛地睜開雙眼,拿起身旁的青炎劍,橫在胸前。


    可環顧四周,已然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紫陽丹服下,河六四的氣力恢複了不少,雖然入定調息沒多久,但也恢複了些許,足夠他起身離去的了。


    吸吮聲還在傳來,河六四驚疑不定,終於看向了不遠處那個大坑,聲音似乎就是從哪裏傳來的。


    河六四心中一驚,自己拚勁全力搶在霍刈使出千魔變之前將其擊殺,難道幾個威力強橫無比的大技接連施加,他竟然還沒死?


    懷著疑惑和擔憂,河六四起身邁步走向大坑,手中的青炎劍也隨時準備使出華陽十三劍。


    走到坑邊,河六四抬眼望去,隻見坑裏一片狼藉,在坑中心還躺著幾具屍體。


    太陽升起前的黎明,是一天當中光線最少的時刻,此時河六四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清坑裏的情形。


    無奈之下,河六四拿出一道黃符飛進坑中,左手一掐指決,黃符瞬間起火。


    在火光之中,蒙麵和尚的屍體顯露出來,但令人不解的是,此時這些人的屍體竟然是皮包著骨頭,幹瘦無比。


    這幾個人身形魁梧壯碩,那曾是這副模樣,河六四疑惑的再向中心看去,瞬間驚得雙腿一軟。


    隻見霍刈躺在坑中心,懷裏還抱著一具屍體,張開血盆大口咬在屍體脖子上,大口大口的吸吮著!


    “啊!”河六四嚇得忍不住一叫,急忙向後暴退。


    然而隨著河六四暴退而去,霍刈猛地跳出大坑,渾身的皮膚黑紫,雙眼中綠光大盛,胸口上密密麻麻的刺著鐵釘,掌中三色煙氣也隨之湧現。


    此時的霍刈,竟然不知何時使出了千魔變,對著河六四邪邪的一笑,撲身而來。


    河六四嚇得腿都木了,暴退的身形也笨拙了幾分,僅是一息便被霍刈追上,迎頭就是一拳。


    河六四急忙抬起雙臂阻擋,可霍刈這一拳似是有千斤之力,竟將河六四直接轟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河六四,隻覺得雙臂疼的發麻,忍不住微微的顫抖。但此時河六四無心在乎這些,騰身而起緊握著青炎劍,擺出了戰鬥姿態。


    霍刈見狀,朗聲大笑:“桀桀桀!無恥小賊,竟逼得本聖令要靠吸食下屬修為來恢複傷勢,你是本聖令遇見過最強的對手!”


    說完,再一次撲身而上,速度之快,帶起一陣塵土。


    霍刈鐵拳未到,卻是一股陰風先至,吹得河六四甚至有些睜不開眼。


    恍惚之間,霍刈殺到近前,一拳轟在了河六四胸膛上。


    河六四再一次被轟的倒飛而去,一口鮮血也隨之噴濺出來。


    重重的摔在地上,河六四還未起身,眼前便是一黑,霍刈從半空中轟然落下,狠狠的踩向河六四的腦袋。


    河六四咬牙翻滾身體,驚險的躲過了霍刈的雙腳。


    霍刈落在地上,腳掌入地數寸,緊接著抬腿踢在了河六四的肩膀上。河六四身體猶如落葉般摔飛出去,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再一次摔在地上,河六四艱難的想要爬起身,可霍刈卻眨眼便閃到了近前,一腳踩在了河六四的胸口上,狠狠的踏了下去!


    河六四後背重轟在地,煙塵猶如水波漣漪四散而去。


    巨大的疼痛在胸中迴蕩,河六四忍不住咳出幾口鮮血,雙手抓住霍刈的腳踝,努力想要推開。


    霍刈放聲狂笑,臉上的表情極為猙獰,圓瞪冒著綠光的眼睛,歇斯底裏的吼道:“無恥小賊!你那淩厲的劍法呢!你那驚天動地的法術呢!來啊!”


    河六四忍著劇痛,拚盡全力去退霍刈的腳踝,可踩在胸口上的腳掌,猶如泰山壓頂一般,任憑河六四如何努力,就是紋絲不動!


    霍刈帶著一絲戲謔搖頭說道:“嘖嘖嘖,好一個道門正宗,在我大日聖佛教的神功麵前,皆是螻蟻!”


    說完,雙掌中的三色煙氣猛然大盛,霍刈要痛下殺手。


    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馬蹄聲傳來。


    霍刈與河六四心中都是一動,扭頭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河六四暗自祈禱,無比希望來人就是方既仁,如今隻有方既仁趕到,或許才能從霍刈手中救下自己!


    然而,順著馬蹄向上看去,隻見李氏赫然騎在馬上,正靜靜的注視著河六四。


    河六四絕望的閉上了眼鏡,卻又忍不住開口問道:“老人家!你怎麽又迴來了?”


    李氏看上去十分惱怒,聞聲立馬斥道:“你叫老身騎著這匹臭馬去往何方?”


    河六四一聽,感情這老婦被自己拚死送走,竟然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所以才架馬趕迴。


    望著猶自生氣的李氏,河六四忍不住苦笑,想自己舍命救了一個非親非故的老婦,最後竟然去而複返,真是白白浪費了自己苦心和性命。


    霍刈原本也以為是方既仁趕到了,對於河六四剛剛宛如長江大河般連綿不絕的攻擊,霍刈心忌不已,畢竟方既仁是河六四的師兄,想必隻會比河六四更加厲害!如果也像河六四那般雷霆萬鈞的施展絕技,霍刈也覺得十分棘手。


    然而,在見到來人隻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婦,霍刈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陰聲說道:“哪裏來的嫗婦,滾開!”


    李氏大怒,指著霍刈罵道:“你這怪物竟如此無禮!快放了這小道士!”


    霍刈聞聽,看了看腳下的河六四,陰笑道:“他?桀桀,你是他什麽人?為何要救?”


    “讓你放便放!哪裏來的廢話?”李氏厲聲迴道。


    霍刈不怒反笑,戲謔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嫗婦,我這就讓你親眼看他慘死當場!”


    說罷,霍刈手中三色煙氣大盛,作勢就要對著河六四的麵門打下去!


    就在這時,李氏忽然笑道:“殺一個受傷之人算什麽本事?過來,老身與你打!”


    霍刈一聽,上下打量了李氏一番,絲毫看不出她有什麽神通,忍不住嘖嘖稱奇:“這天下間的怪事真多,一個風燭殘年的嫗婦都敢跟本聖令叫囂!好!本聖令就讓知道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說完,探手從胸口拔出兩顆鐵釘,抬腳將河六四的雙手踩到一旁,鐵釘瞬間刺破掌心,將河六四的雙掌釘在了地上。


    河六四疼的一聲悶哼,霍刈抬腳鬆開了河六四,向著李氏走去。


    河六四努力仰頭對著李氏大喊:“快跑啊!”


    但李氏卻對河六四的大吼置若罔聞,隻是靜靜的看著霍刈一步步走來。


    河六四大怒,奮力掙紮著抬起了雙手,一口咬住鐵釘,將鐵釘從雙掌上拔了下來。


    此時霍刈已經走到馬下,緩緩抬起手掌,三色煙氣滾滾湧現,一把便抓向了李氏。


    李氏見狀,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扶在馬背上的手剛要動,河六四卻衝了上去。


    自己舍命送走李氏,她卻去而複返,河六四怎麽想都覺得不甘心。


    此時見到霍刈抓向了李氏,河六四心一橫,高高躍起,擋在了李氏身前。


    泛著三色煙氣的手掌印在了河六四的背上,河六四一大口鮮血噴出,撞翻了李氏,掉落下去。


    河六四隻覺得五髒六腑好像在體內掉了個個,徹骨的疼痛翻湧而來,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意識也隨之模糊。


    “這下真是死定了!”河六四暗暗想著。


    冰冷的地麵近在眼前,河六四看了眼身下的李氏,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抓住李氏猛地一轉,將自己轉到了下麵。


    二人轟然落地,河六四隨即昏死過去。


    李氏摔在了河六四身上,並未有什麽損傷,隻是看著河六四笑罵道:“傻小子!”


    摔落聲把馬驚了,馬匹獨自躥了出去,將霍刈暴露在李氏身前。


    霍刈也沒想到河六四竟然會用身軀擋下自己的一掌,譏諷的冷哼道:“哼,不知死活!”


    然後,霍刈又看了看背對著自己,正在查看河六四傷勢的李氏,說道:“嫗婦,他已經活不成了!本聖令今日就發發慈悲,順便送你一程!”


    說完,邁步上前伸手一抓。


    可沒想到的是,李氏的身後忽然閃過一陣淡黃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護住了李氏身後。


    霍刈一把抓在淡黃色的屏障上,隻覺得手掌一陣刺痛,猛地抽迴了手。、


    “你,你是什麽人?”霍刈驚怒的問道。


    李氏緩緩站起身,冷笑道:“一個小小的掌陰令,還沒資格問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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