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秋自然不知道落塵的打算,而落塵也未將這想法先行告訴盈秋,畢竟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若萬一大事未成,卻讓她空歡喜一場豈不更為難過,而盈秋聽得落塵打趣,麵皮薄的她自然麵紅不已,嗔道:“小師姑就盡拿我尋開心吧,隻要你能心情好,我也就受了!”


    落塵知她麵皮薄,便不再多問,想到自己月份大了臨近產期,而那個每日用血為自己解毒的曲疏卻也不知如何了,按照日子算,恐怕還有個近兩月的日子將產,落塵雖憎惡此人,但她畢竟懷著清遠的骨肉,於心不忍,便道:“那曲疏也不知如何?若姐姐方便這些日子也多照料著她,不管怎樣,她的罪等她產下子嗣後再論,她腹中孩兒終是無辜的!”


    盈秋想到這曲疏就氣不打一處來,畢竟這人犯下了十惡不赦的事,不管是她還是金昭城上上下下恐怕也無一人願意讓她活命,而盈秋雖然作為醫者不分彼此,但想到她暗害聶大哥,又暗害落塵,再怎般仁慈也做不到心平氣和,因此一直讓醫署中的女靈醫為她診治,自己隻是偶爾問起對方情況,“放心吧,醫署中有的是女靈醫,我早就派了專門的女靈醫為她診治,不會有事的,你就不必還為她操心這許多了!”


    落塵相信盈秋,便不再去想,“牧荑姐姐產期估計也快了,這段時日她能熬過來實數不易,隻希望她平平安安,開心順遂就好!”


    “牧荑姑娘這段時間倒也很好,想必也是為了孩子,希望孩子的降世可以給她一些撫慰!”盈秋想到痛失聶大哥的牧荑,心中也很悲切,但萬事無法迴頭,再多艱難困苦也都隻有自己走下去,就如同自己和金闕一樣,不知前路如何,唯有一心相守。


    盈秋迴到靈醫署後,便吩咐一直負責照顧曲疏的女靈醫,這名女靈醫年方三十,因為在醫署中最是年長,所以大家都喚一聲桂醫長,她雖醫術不高,但是對婦人生產卻最是擅長,所以盈秋吩咐她此後對那曲疏多加照看著些,


    這桂醫長自然聽從盈秋吩咐,每隔兩日都會去給這曲疏把脈問診,隻是她也明白這曲疏是罪囚之身,所以態度上便不怎和善,曲疏見這桂醫長久了,心中便慢慢有了計議,她見這桂醫長頭上佩戴著一枚孔雀花簪,便問道:“桂醫長可是赤燕城人?”


    “你怎的知道?”這桂醫長十分疑惑,對這曲疏有幾分厭惡,因此言語不但冰冷還有幾分防備之意。


    “沒事,我見桂醫長戴著孔雀花簪,這孔雀花是赤燕城的城花,所以我便猜測桂醫長是赤燕城人!”曲疏淡淡笑著,言語倒顯得頗為和善。


    “哼,你也別想跟我套近乎,就算你我同是赤燕城人,我也幫不了你甚麽,你們段家如此有財有勢,今日你落得這般下場,也是你們段家平日裏欺壓百姓之故!”段氏作為天下第一富商,自然而然仗著權勢錢財與官家勾結欺壓百姓收刮錢財,所以會有些民怨也是在所難免的。


    曲疏麵色黑了下去,眼中射出怨毒的光,但很快恢複柔順可憐的模樣,泣聲道:“我如今一個階下囚,又懷有身孕,得此報應自是應該的,我不敢求醫長事,隻是想求醫長幫我好生調理身子,我犯下的錯我自己承擔,我不想禍及我的孩兒,這幾日我身子覺得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肚中孩兒可還安好?”


    “放心吧,你隻是有些體虛,我開幾副藥調理一下便好,你既早知有今日又何必當初!”這桂醫長看她哭得如此可憐也軟了下來,不再冷言相向,走近她身側為她把脈。


    “我想求桂醫長一件事,倘若你答允,我讓我爹爹為你們家奉上千金,自此後你便不必做這小小醫長,可以在赤燕城開一間最大的藥房!”曲疏引誘道。


    這桂醫長卻也是個聰明人,並不上當,隻淡淡一笑,“我隻是一個醫長,沒什麽本事,也無法幫姑娘通風報信什麽的,所以姑娘不必籌謀了!”


    曲疏見她不動心,心下懊惱,趁她轉過身取銀針時,便伸手封了她身後幾大要穴,頓時這桂醫長便癱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曲疏的靈力雖然被落塵給廢了,但是他點穴的基本功卻還沒忘,這點穴功夫隻要學得精妙縱然不會靈力也可製住普通凡人,而這桂醫長就隻是個普通的凡人。


    桂醫長見曲疏對她動手,心中害怕惶急,怒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我告訴你,你就算製住了我,你也逃不出去的,這外麵都有守衛層層把守,你最好是放了我,若不然我若稟告城主,城主這次定不會再留你性命!”


    曲疏見她如此這般居然還言語咄咄逼人,頓時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扇得這桂醫長麵上紅通通一片,嘴角都滲出鮮血,曲疏爬下床半跪在她身畔,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道:“誰說我要逃了?我不過是想給你吃點好吃的東西罷了!”說著捏開她的嘴巴,將一顆藥丸塞入她嘴中,然後捂住她嘴,硬逼著她吞下去,若不吞,便用剪刀對準她的咽喉,恐懼下桂醫長隻能將這藥丸吞下。


    “你到底給我吃的是甚麽?”桂醫長邊咳嗽著邊惶恐莫名地問道。


    “自然是我們段家秘製的毒藥,此藥天下無人能解,你就算去找那盈秋,她也無法得知,因為這毒藥是用一千種毒藥混煉而成,就算她知道了是哪一千種毒草毒蟲,可不知道藥量卻也無法配製出解藥,所以你若想活命便必須聽我之命,不過你也放心,別以為我傻到會將解藥放在我身上,我的解藥早就藏在了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你隻有乖乖聽我辦事,三十日後我自會將解藥給你!”曲疏威脅道,那眸子中仿佛都要噴出火來,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桂醫長有些害怕,畢竟誰又不惜命呢?更何況自己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而自己的丈夫在軍中已戰亡,她若死了自己的孩子便沒有了依靠,所以她絕對不能死。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隻要求你想辦法讓我肚中孩兒早日出生,最好是趕在跟那落塵腹中孩兒產期前出生!”曲疏言辭堅定地道。


    “甚麽?你是想讓自己早產?這若出事你腹中孩兒不但可能不保,連你自己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桂醫長完全不明白這曲疏到底是何想法,又為何要如此做。


    “反正我早晚都是死,死前我隻想保住我的孩兒性命,你不管我要做什麽,你隻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若走漏一點風聲,你便休想活命,並且自此後隻需你來替我送藥,不可假手他人!”曲疏命令道,因為她知道這孩子一旦生下來清遠一定會殺了這孩子,以前她心裏一直有他所以還抱有幻想覺得他一定不會傷害她至少不會傷害他們的孩子,但自從清遠上次來看望她後,她便明白了,自己這孩子出世時便是清遠殺他之時,所以她必須想辦法保住這孩子。


    桂醫長一聽是為她開促早產的藥,心中也十分害怕,輕不得重不得,萬一她死了自己的命也休矣,不過好在不是讓她去害他人,因此心下稍安,現在也隻能按照她的吩咐每日裏為她開促進早產的藥,也每日自己親自煎藥送藥。


    盈秋見這幾日桂醫長往那曲疏處去得甚勤,以為出了何事忙召她相問,桂醫長也怕事情敗露,便謊稱隻是這曲疏被囚禁在殿閣中,心情一直鬱結,再加上長期胃口不佳,因此體質虛弱,需要每日裏調理。


    盈秋也不疑有它,隻吩咐桂醫長好生照看,也便不過多詢問,這桂醫長才鬆了口氣。


    如此大約將近一個月,一天傍晚時分,曲疏剛喝下這桂醫長送來的藥,便覺腹部劇痛,隨後下體有鮮血流出,她頓時有些害怕,緊緊拽著桂醫長的衣襟,道:“我快生了,你快…快幫我接生,偷偷地不讓任何人知道,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曲疏強調了兩遍,讓這桂醫長既是惶恐又是害怕,更是不解,為何生子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正準備去喚宮女時,曲疏便吼道:“你若敢叫其他人來,我便永生不會給你解藥!”


    無奈之下,害怕莫名的桂醫長隻能聽命,她迴到醫署處去取來熱水和毛巾還有剪子以及上好的人參等物,其他女靈醫問她帶這些東西做甚,她也隻慌慌張張地謊稱自己的去清理剛采摘迴來的藥材,女靈醫們自然信以為真,不再詢問,而桂醫長迴到殿內,卻見曲疏自己咬著毛巾在拚命地生著,她深怕自己發出痛喊聲驚動其他人,因此用毛巾捂住嘴,一直憋著。


    桂醫者見她如此硬撐,也覺這女人可憐,但是想到她對自己下毒,桂醫長卻也同情不起來,隻是用熱毛巾敷在她額頭上,然後拉開被褥,便讓她使勁,曲疏痛得累得滿頭大汗,卻還是緊緊抓著被單拚盡全力地生產,如此努力了整整兩個時辰。


    終於聽得孩子破出母體,迎來一聲哇哇的痛哭聲,曲疏怕外麵的人聽見嬰兒哭聲會進來質問,她忙將孩子抱了過來,見是個男孩,喜極而泣,親昵地抱著他柔聲撫慰,然後給他喂奶,待喝飽後孩子也就乖乖地睡著了。


    桂醫長見她孩子已順利出世,便道:“我已按照你的吩咐讓你的孩子順利早產生下,如此你該將解藥給我了吧!”


    曲疏抱著孩子,有些有氣無力,道:“你以為隻是讓你替我早產下孩子這麽簡單麽?”


    桂醫長心頭一緊,怒道:“那你還想怎樣?”


    “還想怎樣?很簡單,我要你待落塵那女人的孩子生下後將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調換,這樣我就會將解藥給你!”


    “什麽?你…你到底想做什麽?”桂醫長聽得此言嚇得癱軟此地,“你就不怕我告訴落塵公主,賜你和你這個剛出世的孩兒死罪麽?”


    “有膽量你就去啊,隻要你不怕死,反正我就是死,你就算告了我我的罪又能大到哪裏去?可是如此一來,你就無法活命,你不能活的話你家人全都得死,你想想你的孩子,你再考慮到底是做還是不做!”曲疏惡狠狠地道。


    “你…你是想暗害公主孩兒?我絕對不答應!”桂醫長不願意如此做,她終是有良心的心。


    “你放心,我不會要她孩兒性命,我隻是想保全我孩兒性命,隻有這樣我孩兒才可以順利長大,不會被人加害!”曲疏想了許久,才想出這麽個偷龍轉鳳的法子。


    “可是公主生產,必是盈秋姑娘在內侍候,還有城廷的宮醫,又如何輪得上我這個婦人!”桂醫長如實說來,並不願冒險做這等違背良心之事。


    “你放心,盈秋醫術雖好,但她還是個姑娘,對女子生產一事半點不懂,而那些宮醫看病倒是能手,可說到生產還是你桂醫長最是厲害,所以由你偷龍轉鳳,最是合適,你若吧答應,那隻好白白送上你性命,看你覺得值還是不值!”曲疏威脅道,這是她最後的法子,若成功便可保孩兒性命,若不成功大不了和孩子一同死,但無論怎樣,也要拚上一拚。


    桂醫長細細思量,雖覺有違背良心,但是若不這般做自己也就死路一條,她隻能狠下心,咬牙道:“我隻能盡力而為,成與不成我也不得而知!可是你如今已生了,看押的侍衛若知道你已生產卻不見嬰孩兒必會起疑,那時紙便包不住火了!”


    曲疏從床下方拿出一個早就做好的墊子,放在自己肚子上墊著,佯裝依然是孕婦,道:“這你不必擔心,我早有準備!”


    桂醫長見到此物,心想看來她早已謀劃,隻是在等這個契機罷了,這女子看著柔弱心機卻深沉,怪不得公主會栽到她的手裏,她長唿了口氣,將嬰兒裝到籃子中,上麵放著藥罐等物,然後提著出了屋,隻等接下來該到底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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