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生一聽,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做出防衛的動作,怒道:“甚麽主人,我不知道你們在說甚麽?”他眼睛骨碌轉著,顯得無比地警覺。


    黑衣人首領冷冷一笑,手中長劍一橫,“你果然是個硬骨頭,不過主人說了,骨頭再硬的人也敵不過一副死骨來得讓人放心,今日你就速速受死吧!”隨後便朝他撲了過去。


    冬生一個閃避,便避開他的攻擊,然後橫腿一掃,便朝他的下盤攻去,這首領躍入空中避開,劍鋒一轉,刺向他後心,冬生身子倒很是輕靈,俯身一滑便躲過殺招,然後就地一滾,百年滾入一旁的斜坡下,順著斜坡,滾到底處,抬首見黑衣人已朝他追來,立刻脫著傷重的身子朝崖坑底的叢林鑽了進去。


    黑衣人待要繼續追捕,卻見一個人閃身出現在他們麵前,這幾人見到此人,都拱手行禮,“候將軍,此人已逃,我們是否要追?”


    此人正是侯雲,他朝冬生逃的方向看去,並不憂愁,道:“此人身上撒了盈秋姑娘給的‘十裏香’,這種藥普通人聞不出味道,但是用千裏追風蟻去追蹤,便很快知道此人的去向,看此人的身手,定然不是普通的士兵,他逃出軍營,必然會去找他那個欲殺他滅口的人,就算他不去找她,隻要我們在軍中放出消息,就說此人已逃走,正全城搜捕,他背後的主使人也定會按耐不住,對她出手,我們隻要按照公主的吩咐封鎖城門,讓此人無法逃出則可!”


    身後將士則慨然領命,迴到軍中將士兵逃走一事通告全軍,然後傳至王廷,讓金萱城主下令封城。


    金萱聽說那殺害聶臻的兵士已逃走,自然讓金昭城邊關守城大將封鎖整個金昭城,不讓此人逃出金昭城地界。


    頓時天上地下,布下了天羅地網,讓此人如過街老鼠,四處逃竄。


    那逃竄出軍中的兵士四處躲藏,卻又無處可藏,無論是在城外還是城內,都有數不清的兵士四處搜捕,他扮成乞丐模樣,進入城中,隨後來到一家藥莊,那藥莊藥師見乞丐進來,便開始吆喝,這冬生卻是一掌將他推倒在地,然後徑直走到藥莊老板麵前,那兇狠的目光嚇得店老板有些畏懼,正欲讓夥計將他拿出去時,卻聽得他言道:“天鷹飛空,獵捕蒼穹!”


    那藥主一聽這暗語,麵色一驚,立刻看了看店外,見無士兵察覺,便立刻讓夥計關門,然後將他藏進內間中,怒道:“你便是逃出軍營的那鷹手?”


    “替我傳信給主人,就說我任務已完成,請主人設法送我出城!”冬生求肯道。


    那藥主笑得有些尷尬,但還是拖延道:“請您稍後,我會傳遞信息!”藥莊主立刻出了藥莊,自己親自進了城廷去請示主人,而他所進的殿閣便是曲疏所住的殿閣,他以為曲疏診病為由出入城廷,倒也不曾引人懷疑。


    藥莊主將那冬生情況告知曲疏,曲疏聽得此人已按照自己吩咐殺掉了聶臻,心下自然寬慰,隻是沒想到,縱然殺了這聶臻,王城大軍還是敗了,此時此刻落塵大軍正全城搜捕犯人,此人豈可再留,便吩咐道:“你們把他直接處理掉,不要留痕跡,處理後找個隱蔽的地方賣了!”


    藥莊主得令後便出了城廷,迴到藥莊,自己配好了毒藥,放在酒中,然後讓夥計備了上好的酒肉,親自端了過去,“主人命我們設法將你送出金昭城,正好,我們要出城去采買藥材,便可以將你裝扮成夥計混出城,現在壯士你先果腹一頓,稍後我們便上路!”


    這冬生很是機敏,見這藥莊主雖神色鎮定,但是端酒的手卻有些微微顫抖,他便心中存了疑慮,待藥莊主替他倒好酒呈給他時,他接過卻不曾喝,而是迴敬對方:“此酒先敬藥莊主,謝您搭救之恩!”


    藥莊主臉色僵了幾分,訕笑道:“不必,老夫不善酒力,還是壯士盡情喝就好!”


    這冬生見狀,更是存疑,頓時杯盞一掀,便將酒潑在那藥莊主臉上,然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把鋒利的匕首便已橫在那藥莊主脖頸間,怒道:“我替他們曲家賣命,整個飛鷹組織都被她為了取得那落塵信任給除滅了,就剩下我一人,依然對他們曲家忠心耿耿,全力辦事,他們倒好,事一成卻反而要我的命,想讓我死,我豈能讓他活!”


    “你別激動,別激動,這都是主人的意思,跟我無關,壯士不要怨罪於我!”老莊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不住祈求,一張臉已是老淚縱橫。


    這冬生卻隻是冷冽一笑,雙眼如電,道:“不想死,就帶我進城廷,我要親自見她,看她能把我怎麽樣?”


    藥莊主一聽此言,立刻答應:“好,好,我這便帶你進城廷,隻求你繞我一命!”


    藥莊主收拾了些藥材,然後將他裝扮成自己的夥計,便顫顫巍巍地進了宮廷。


    那曲疏聽得侍女通傳說這城廷外的大夫又來為她瞧病,她便心中生疑,心想這剛去怎的又返,難道大事已成,特來通報一聲,她命侍女穿藥莊主進來,那藥莊主剛一進來,便聽得曲疏傲然問道:“怎麽,事情這般快就辦成了?可否料理幹淨?”那藥莊主全身顫抖,哪敢迴答,曲疏見他這驚慌的模樣,心下有疑,還未待反應過來時,便見他身旁的夥計突然躥了上來,抽出匕首,道:“果然是你,我們飛鷹組織的弟兄為你出生入死,你卻將我們的命當做草芥?”


    曲疏咋然見到這鷹首,既驚且懼,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怒道:“大膽,你敢闖入此地?你想做什麽?”


    這冬生清冷一笑,眼神帶著怨毒之氣:“做甚麽?我為我那死去的幾十個兄弟報仇!”


    “你們本就是我們曲家撿來的,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才得以活命,從進入天鷹阻止那刻起就該做好隨時為我們曲家犧牲的準備,現在你若逃還來得及,我不追究你罪責!”曲疏麵對此人,還是有些害怕,雖然自己身負靈力,但是一旦打鬥起來,必然會驚動城廷中人,自己自是會被人知道是她主使此人暗殺的聶臻,那自己就休想活命。


    冬生聽得這番話,更是怒不可遏:“好,今日便讓你知道死是甚麽滋味!”他跳躍而起,便朝曲疏刺了過去,正當匕鋒將觸及曲疏咽喉時,卻見一枚銀針飛來,將他手中的匕首打落,隨後殿門外的將士衝了進來,將曲疏幾人圍得水泄不通。


    曲疏很是緊張,朝殿門口看去,卻見來者正是落塵和璟堯還有牧荑以及她門下弟子幾人。


    曲疏知道自己中計了,慌張之下生出急智,忙跑到落塵身邊,拉住她長袖,顫聲道:“師姑,你來得正好,此人要殺我!”


    落塵直麵麵對曲疏,眼中帶著冰寒之意,手一起,便將她推倒在地,怒道:“原來果真是你,曲疏,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曲疏佯裝著可憐模樣,“小師姑在說甚麽啊,我聽不懂!”


    落塵抬起曲疏下巴,恨不得將她這張看起來可憐的臉一點一點地撕破,“你聽不懂?好,我便讓你聽懂,你初來到金昭城時,整整跪了一天一夜,就為了進這城廷,其實便是龍毓曦派你來到我們身邊作為內應,可你知道你以前就跟我有矛盾,所以想取得我信任並不容易,因此當軍營中發生暗殺將士引發兩軍衝突時,你為了取得我信任,自動獻上飛鷹組織的名單,讓我們清掃軍中奸細,你所呈的名單確實是真,所以我們掃清了這些安插進軍中和城廷中的奸細後,便完全取信了你,但其實這名單並不全,你保留了真正的高手在軍中,讓我們都誤以為奸吝已除盡,這樣這些你們曲家訓練出的刺客便可安然躲在暗處,伺機而動,而聶大哥,便是你們的目標,不是麽?”


    曲疏臉色煞白,雙腿軟綿,但還是咬牙切齒道:“這都隻是你的臆測,你有何真憑實據?”


    璟堯走到那冬生麵前,震怒道:“此時,你還想再保護你的主人麽?”


    冬生猶疑片刻,卻還是泄氣道:“是她一手策劃命我刺殺聶臻,你們要找的背後主使人就是她曲疏!”


    曲疏惶恐不已,狡辯起來:“不,是他血口噴人,這人為了保命,便將罪隨意加在我身上,與我無關!”話音未落,一個巴掌聲響徹殿宇,打得這曲疏摔倒在地,嘴角流出鮮血,她擦幹嘴角血跡,抬眼望著落塵,眼光中帶著深深的恨意。


    牧荑終於知道她就是殺害自己夫君的兇手,頓時召喚出靈劍,便朝她刺了過去。


    正此時,卻聽得牧荑大喊一聲:“住手,你們不可以殺我,尤其是你,落塵,你絕不可以殺我!”


    落塵見她有些瘋癲的模樣,在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心裏便冷得如冰一樣,倘若這女人隻是像以前一樣為了清遠跟她爭風吃醋,她倒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會,但是她殺了自己的結義大哥,這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手下存慈,道:“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麽?就算我不殺你,我牧荑姐姐也會殺你,這軍中幾萬將士也會殺你,你的生死現在已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了!”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殺我,因為我已經懷了清遠的孩子,我懷了他的孩子,你知道嗎?”曲疏突然狂笑起來,一張看起來嬌弱的麵孔此刻變得陰鷙可怖,“你欠我夫君那麽多,如今你難道要親手殺了他的孩子麽?你敢麽?”


    牧荑送出去突然被落塵抓住,牧荑心中有恨,道:“不,妹妹,我必須為我夫君報仇,我絕不饒她性命!”


    落塵的手在顫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她對盈秋道:“盈秋,麻煩你!”


    盈秋點了點頭,便蹲下身去為曲疏把脈,果然脈象顯示有孕,她朝落塵點了點頭。


    落塵整個人突然就軟了下來,一時惶惑不定,不知道該怎麽辦?義兄的仇不可不報,可是她肚中懷著清遠的孩子,自己此生欠清遠良多,又豈能親手殺了屬於他的孩子?


    正此時,卻聽得背後一個聲音響起,“這孩子我不要,她既然犯下如此重罪,便任憑塵兒你發落,我絕不會有任何意見!”眾人將頭轉迴去,卻見殿門口站著的正是清遠,還有韻竹。


    韻竹聽得清遠如此說,心中不忍,忙快步走到曲疏身前,求肯道:“我不知道這疏兒犯下這等大罪,可是…可是她既然已有了清遠的骨肉,塵兒你,可否等她生下孩兒後再處決她,算為娘求你了!”韻竹不忍心自己未出世的孫兒被殺,所以苦苦相求。


    落塵卻是難以決定,若不殺她難以平軍心,更難以向牧荑交代,而清遠走上前來,趁自己娘親不注意時,封了她的穴道,頓時韻竹便不能動彈,他將自己娘親扶了起來交給侍女,麵對曲疏冷冷道:“不必為我娘親有所顧慮,她犯下重罪,豈能因我之故就此姑息,孩子沒了以後可以再有,但是聶臻大哥亡故了卻永不能再生,此罪難容,塵兒不必顧慮,隻求留她一個全屍,便算對我的薄麵!”


    曲疏沒想到自己的夫君不但不救自己,反而如此絕情地要自己死,她想哭都哭不出,隻能瘋癲一樣地笑著,隻道:“以後還有孩子?不可能的了,今日我若是死了,清遠你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瞞著你一直未跟你說,你被那樂勍傷了身體,靈醫說了,這一生你都無法再有孩子,我肚中的這個孩兒便是你今生唯一的骨血,不過你放心,那樂勍敢傷你,我已替你殺了他,可是,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你為何…為何卻要如此對我,為什麽?”


    曲疏此言一出,全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也更是讓落塵和璟堯無法抉擇,若果真如此,落塵豈能將清遠最後的一絲骨血除去,可她看向一旁的牧荑,卻已是氣得雙眼猩紅,恨不得立刻將這曲疏刺死才一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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