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偏執了,沒有任何人俯視你,是你的心一直在俯視你自己!”璟堯突然明白這金采妮看似驕傲,實則心中藏著極大的自卑,才導致了她性格的越法偏執,最終走向陌路。


    對於這樣的指責,金采妮豈可接受,或許這也是她內心永遠不可承認之所在,她召喚出魔劍,對準璟堯,“一個虛情假意的人有甚麽資格來說教他人,你跟那落塵不是情比金堅麽?怎麽?她落塵早已獻身給你麵前的這位少君,想不到你卻居然還如此大度,與情敵聯手共同來對付本宗主,哼,想不到你璟堯也不過如此!”


    以前金采妮便當著璟堯和落塵的麵挑撥過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那時璟堯也便放過此人了,可是如今數萬大軍在此,這金采妮卻口無遮攔地說出這等隱秘之事來,卻將滄旻和璟堯兩人都置於尷尬無比的境地,天玄門的弟子自然相信落塵並非這等水性楊花的女人,可這些南嶽郡的將領還有王城將領卻又有誰肯信?


    滄旻的麵色也沉得猶如暗如鉛雲的天空,一股怒氣從他身周開始蔓延開來,讓人感受著這份窒息的氣息,不由得生畏。


    金采妮見滄旻終於動怒了,心中卻是無比的歡喜:“怎麽,你少君滄旻自命不凡,以為天下的女人都唾手可得,卻也沒想到你拚命得到的女人最終還是投入了別的男人懷抱,這可真是諷刺啊,本宗主還聽說,那女人如今已懷了骨肉,卻不知這腹中骨肉到底是少君你的還是這愚昧無知的聖君璟堯的呢?哦,或許也有可能是她那青梅竹馬的清遠的,更或者是她那徒弟弘鼎的,哎,落塵這女人自命能得到所有男人的愛,你們以為她當真便是那出水的碧蓮,冰清玉潔麽?嘿,在本宗主看來,她也不過就是個靠著虛情假意蒙騙你們這些愚蠢的男人而走到今天罷了!實在是個恬不知恥的下等女人!”金采妮永遠也無法原諒生命中這兩個男人卻都視那落塵為珍寶一般愛護著,她想將落塵踩入泥濘入,毀掉她得到的一切,讓她也匍匐在自己腳下,嚐一嚐卑微的味道,所以她運魂氣朗聲一句句說出,便是讓這數萬大軍都聽到那落塵是個怎般的人物,更甚者讓那躲藏在大軍背後不敢露麵的落塵聽到。


    果然,落塵聽得這等不堪入耳的侮辱言語,無法承受,顧不得弟子們勸阻,越過大軍,便來到陣前,而籮曼聽得這女人不僅侮辱落塵,卻還侮辱自己的夫君弘鼎,心下也是惱怒異常,跟隨落塵一同來到陣前。


    璟堯知道這金采妮是在使用激將法,一是為了亂軍心,而是為了激落塵現身,他見落塵果然不聽勸跑到陣前,不免斥責道:“塵兒,這金采妮已完全入魔,方才是她在激你,你不要上當,快迴去!”


    落塵又如何不知這是金采妮在激她,但是若自己隱而不出,勢必會讓大軍誤以為她當真是如此淫亂的女人,這會影響軍心,也會動搖大軍根本,所以出來正言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避的。


    “采妮師侄,如今我暫且還稱唿你一聲師侄,便是還看重你我之間的情分,你挑撥我和少君以及我夫君之間的關係,想動搖我軍軍心,並非那般容易,天下皆知,我夫君是與我進行的血誓,一旦跟鹿族結下血誓盟約,便隻能跟此人結為夫妻方可延綿後嗣,這最淺薄的道理相信采妮你不是不知,所以如今我腹中骨肉是誰的毋庸置疑,采妮你對少君,情深義重,如今走到這般境地,正邪不兩立,你是當真要跟曾愛護你的所有人作對麽?”落塵苦口婆心相勸,但她知道如今的采妮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相勸得了的,這場大戰在所難免。


    金采妮閉上眼,鼻翼間傳出淒冷的笑聲,笑聲在這雲空中聽來顯得很是淒厲,她睜開雙眼,再次看向落塵時,眼中的怨毒卻是更深了一些,“真是夠了,從師尊收你為徒的那天起,你就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身邊的人都要圍著你轉,如今,我已是這魔族宗主,今日本宗主必定用你的血來祭我的王旗!”


    金闕見到妹妹還是如此狂妄偏執,飛上前來:“妹妹,今日一戰你勝算極小,現在迴頭還來得及,隻要你離開魔族,我願用的命來來替你贖罪,這是父親的遺願!”


    金采妮魔劍一橫,全然不聽金闕之言,她飛身而上,便直接朝落塵飛刺而來。


    璟堯忙護在落塵身前,擋住金采妮的攻擊,對弘鼎道:“先護你師傅離開!”


    弘鼎聽命,欲將落塵帶走,落塵卻哪裏放心得下璟堯,誓死不走。


    金采妮見落塵欲被弘鼎帶走,激道:“你落塵最終還是懦弱到要靠男人,在師門時仰仗著師尊偏袒,離開山門又依靠鹿族力量,我告訴你落塵,我金采妮瞧你不起!有本事今日恩怨便你我解決,生死勿論,你敢麽?”


    落塵迴首看向金采妮那充滿怨毒的目光,心想此節由她們二人結下,自己此刻豈可就此逃離去,她震開弘鼎,飛到滄旻身邊,“便讓我與她一較高下,方可斷她我之間恩怨,不知少君可否應允?”


    “你既然已有身孕,便該顧惜自己身子!若你那位夫君答應,本君倒無可厚非!”滄旻言語淡淡,但其實心下裏仍然不願落塵去冒險,畢竟懷有身孕,靈力自然會大損,更何況這金采妮魔王魂氣入體,若不慎吸入魔氣,對腹中還未成形的胎兒影響巨大,滄旻雖然對璟堯甚是嫉妒,但是卻也不願落塵受傷。


    璟堯雖與金采妮處於戰鬥之中,但耳聽八方,聽得落塵之言,心中自然擔心,道:“夫人難道不相信夫君麽?既然你我同結為夫妻,你便代表著我,我便代表著你,無論誰出手都並無二意,夫人且在一旁好生看著!”


    見到璟堯如此相護,落塵心中暖意更甚,此生,能得一知心愛人,生死相依,互相信任,攜手此生,本就是極為奢侈之事,而自己卻有幸能得此愛,一生無悔。


    落塵對著璟堯溫柔一笑,輕輕點了點頭,眼中熱淚盈眶,璟堯見到落塵投來的信任的目光,焦躁的心中才安定下來,出手間便沉穩了許多,與金采妮纏鬥許久,難解難分。


    而金萱和悠言以及玄恩則與那伏音戰在一起,鬥得也是難分難解,甚是焦灼。


    聶臻則率領大軍與骷髏魔決戰,整個金昭城都被鮮血覆蓋,在火光漫天下,劍光飛舞中,包裹著恨與熱血,仇與怨念,進行著生與死,正與邪的較量。


    伏音同時應付四人的圍攻,慢慢地相形見絀,難以應對,開始且戰且退,她豔麗的麵容上迸濺著鮮血,深邃的藍色眸子猶如浩瀚星空,可是滿身的戾氣卻將這星空覆蓋,黑氣漫大地,怨念滿世間。


    伏音握緊長劍,麵對他們四人的苦苦相逼,咬牙切齒道:“大家本是同根生,何苦如此以命相博?”


    金萱想到自己父親慘死在魔族手中,心中的憤懣之情難抑,手中長劍速度更快了一些,“既成墮魔,便該知自己命運,卻還為害世間,誰又與你同根生?”


    伏音持劍格檔住金萱的進攻,眸子閃耀著光芒:“若有一天你被所有人拋棄,你還想以德報怨麽?別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你身為公主,卻還不是棄你父親生死於不顧,哼,難道你忘了當你那父親知道你是血魔時,是怎麽待你的麽?廢你繼承城位資格,被迫改姓氏,被禁錮在城廷中不得出,別跟我說你不恨他,你跟我一樣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裝得如此清高聖潔!”


    被伏音戳中心中傷痛,金萱有些發怒,雙眸瞳孔放大,怒吼一聲,將伏音逼退,伏音躍後幾步,陰冷一笑:“怎麽?想起來了?你父親是恨你的,恨不得你不在這世間存在過,所以談什麽報仇?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金萱額上的血魔印記頓時發出金色的光芒,表明她此刻異常地憤怒。


    天淩逼退骷髏魔,飛到金萱身畔,將她攬入自己懷中,輕輕地溫柔抱住。


    這一突然的舉動讓金萱頓時驚呆當處,抬首望著這個英俊的白發男子,有些悸動也有些惶惑,瞬時間本憤恨難休的心也被天淩這一突然的舉動冷靜了下來,體內血魔之血也不再躁動,額間印記也重迴體內,未再顯現。


    金魔體質與落塵一樣,若因極度的憤怒或仇恨會很易讓她暴動,導致氣息紊亂,最後像落塵曾經一樣被魂氣所控,命難保兮!


    “不要被那伏音迷惑,你就是你,你在你父親眼中永遠都是最珍貴的,就如同落塵師姑所言,他隻是為了保護你才這般做!”天淩外表看起來冷漠,不與人親近,但是對金萱卻是一向溫柔體貼,金萱常覺得可能他是她侍魔者的關係才會如此,倘若不是的話,他又豈會如此在意她?金萱側過頭去,冷冷道:“大敵在前,你卻還這般囉嗦!”隨後離開天淩懷抱,重新麵對伏音,心態卻已擺正,不再受她所控。


    玄恩一襲青衣,看來清俊不已,他見生靈殞命,便生悲天憫人之心,麵對伏音,嗬責道:“伏音,你與我們同為血魔聖尊,你不一心修行向善,卻自毀前程墮落成魔,如今你手中沾滿了多少鮮血,實是罪不容恕,今日,我們算是替天行道,你莫怪我等不顧同脈之誼!”隨後召喚出靈力,頓時靈氣形成青色的氣息縈繞在天地間,這靈氣一出,便落在那些戰死在骷髏魔手下抑或重傷的兵士身上,頓時在青魔的複生力量之下,這些兵士竟又活了過來,猶如重生一般,複活或者傷愈的兵士重新拾起刀劍,蜂擁入城,頓時喊殺聲震動天地,骷髏大軍被團團圍住,不到一個時辰,骷髏魔便慢慢除滅殆盡。


    伏音見到這等情狀,心中悲苦憤恨莫名,她自己也是在苦苦支撐,麵對這三為血魔,難解心結:“為什麽你們要置我於死地,這些人給你們甚麽好處?你們為他們賣命,到最後不慎走火入魔他們不救反而隻會殺你,真是愚昧之至!”


    伏音想起過往,心中苦澀,當她入魔時,她也曾拚命想擺脫體內魔血的躁動,恢複聖血之身,但是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她會克製住魔血的躁動,所以等來的隻是王的殺令,自此她成了喪家之犬,四處逃命,最後被金葳劍穿身體,死在自己摯愛之人手中,那晚大雨中,金葳將他埋葬,卻沒想到還存有一絲氣息的她卻從墳墓中爬了出來,被魔族的人帶走,自此進入了魔道,她發誓,一定要複仇,一定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也嚐嚐被遺棄的滋味,所以她將血魔胎體打進先王後胎腹中,又命金采妮娘親前往金昭城將金魔胎體強行打入城後腹中,她要看看,這些王和城主看到自己孩兒竟成為血魔後會怎樣?也會忍心殺了他們麽?就算不殺,也要讓他們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方可解她的心頭之恨。


    金萱想到母親因她而死,想到父親也喪命於她的陰謀之下,心中憤恨難消,“將自己受的罪強加到別人身上,卻還想得到別人的憐憫,看來是你自己心太脆弱,實在不適合修道,今日除了你,你尚且魂靈還可另尋胎體重迴世間,既然此世有如此多的憤恨,不如重來一世!”


    隨後四人一同圍攻而上,伏音想逃卻已是難逃所控,身上鮮血迸濺,氣息漸漸微弱,她握緊魔劍,眼淚忍不住滑落麵龐,這是從墳墓中爬出來後第一次落淚,是不甘還是悔恨,她不知,麵對金萱,卻淒苦一笑:“若有一日你求而不得,你便知道這其中的味道,便不會如此大話了!”


    劍貫穿她的軀體,伏音感受著身體傳來沉悶的聲響,感受著身體在一點點地消散,最後卻是從容一笑,仿佛終於解脫,仿佛又對即將進入輪迴而無奈,再來一世難道就會過得很好,就會不遇到任何背叛麽?


    那是永遠不可能的?可人的命運尚且無法自控,更何況還是受天命的血魔呢?


    身體在雲空中消失,最後隻留下一滴淚落在金萱掌心,滾燙的溫度灼燒得她有些顫動,她仿佛也害怕自己有一天會不會入魔,會不會也像她一樣,不甘於世間,最終走入無法迴頭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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