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已是初夏,即便夜裏也開始帶著熱氣。幽黑的天幕點綴著些許星辰,閃耀著,仿佛在上空俯視著這天玄門。


    落塵一身虛汗,疼得難受,那刺入體內越漸深沉的梭骨針比起采妮那一掌來說,更是要命,她疼得醒了過來,卻見弘鼎、清遠正趴在床頭,緊張地看著她,而身後師傅和滄旻以及眾師叔伯都在此處,她頓覺惶恐,忙想坐將起來,卻被弘鼎按住。


    無塵老人為落塵把了下脈,神色凝重:“內傷倒是小事,但你體內仿佛有何物事壓製著你周身所有靈氣,塵兒,你可曾受過什麽暗器之類?”


    落塵自然知道樂勍所發的暗器,但是現在眾師叔伯都在,倘若當著眾人的麵揭發樂勍,這樂勍因暗傷長輩被處於嚴刑便也罷了,恐怕鳴凨師兄也會因教徒不嚴而同時獲罰。


    鳴凨師兄縱然不喜自己,但畢竟養育自己十來年,自己豈能如此害他,隻得道:“我下山時不慎被人以暗器相傷,倒讓師尊擔心了,弟子有愧!”


    無塵老人點了點頭:“你可知是何暗器?我本想用我靈力將你體內暗器逼出,但這暗器怪得緊,我越是催動靈力,反而讓你更覺苦楚。”


    落塵自然不清楚這暗器乃何物,隻得搖了搖頭。


    滄旻走了過來:“便讓我試試查探下他體內是何暗器?”


    滄旻頓時召喚出追魂術,便將靈力貫入落塵體內,追蹤那暗器位於何處又乃何物,追蹤片刻後,他收了靈氣:“原來如此,此物乃稱梭骨針,無形無色,其實本就是一股念力而形成的暗器,此暗器厲害之處在於它可以吸收他人靈氣來增強自己能力,所以才會導致越是用靈氣逼出便越是讓這暗器變得厲害無比。”


    無塵老人麵有憂色,問道:“那少君可曾有何好的法子?”


    滄旻淡淡一笑:“這梭骨針既然是一股念力,那便不能用普通法子對之,便讓我試試以‘追影術’讓它自行竄出落塵體內吧!”


    言罷便握住落塵手,落塵被滄旻握著,心下安定了許多,也溫暖了許多,仿佛有他在便不必害怕任何事般。


    滄旻對落塵微微笑道:“稍後可能疼痛有些劇烈,你要忍耐著些。”


    滄旻閉上雙目,將自己的魂魄逼出身體,便後隨著落塵手進入她體內,在她體內尋找到那枚梭骨針,便上前持劍追逐,那梭骨針見到少君幻影,便欲朝滄旻攻擊而去,兩人在體內相戰數合,那梭骨針又豈是對手,便左右逃竄,滄旻魂魄緊追其上,不肯放過。


    而這梭骨針在落塵體內不住逃竄,猶如一根刺在落塵體內穿針引線一般,直疼得她全身都在不住戰栗,但她性子頗為硬氣,竟生生忍住疼痛,不哼出一聲,怕眾人會為自己擔心。


    滄旻魂魄追蹤這梭骨針許久,終於逼得它無處遁行,隻得從落塵口中逃了出來,而滄旻魂魄也出了落塵體內迴歸本位。


    滄旻一迴歸本位,便右手張開,一股靈力傾瀉而出,將那欲逃之夭夭的梭骨針抓住,隨後放於掌心,卻見這梭骨針已形成了一團氣息,兀自向滄旻求饒著。


    滄旻將這梭骨針放於一個鎖魂袋中,遞給落塵:“這家夥既然這麽喜歡寄宿在你體內搗亂,那你便好生收著,馴服好它以後或許還能用得上!”


    落塵接過鎖魂袋,心下滿是感激。


    無塵老人見落塵已好,心下便放寬了心,起身便讓大家先行退出好讓落塵可好生歇息,滄旻卻道:“你們先走,本君還有些事需詢問下落塵!”


    一聽滄旻如此說,眾人便知不便在此相聽,竟皆退下。


    突然之間獨自麵對滄旻,落塵頗為緊張,不知該如何相對於她,囁嚅道:“方才…謝謝你相救。”


    滄旻泯然一笑:“那作為報答你是不是該如實迴答我一個問題?”


    落塵一聽到他又提問題一事,便想起當日在別苑中他無禮抱住自己相逼的事,不由得麵頰緋紅,頗為難堪,好在夜晚倒也瞧不見她那忸怩之態:“你要問甚麽?”


    滄旻饒有興趣:“方才我進入你身體後,卻見在你的虛空內有一紅色如火球一般的東西,那裏麵仿佛寄宿著何物,但處於沉睡狀態,所以我也不知到底是甚東西?看來你的體內混雜得很嘛,飼養著不知多少東西?”


    而滄旻口中所提的那紅色沉睡物體實則便是十年前寄宿在落塵體內的火鳳,因為火鳳自封了自己的靈力,所以外人感應不到它的存在,而滄旻碰巧進入了落塵的虛空,所以才發現此物,但因是一團虛體,所以不曾知道到底是何物,而落塵自然而然更不知道了。


    她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我不知道你說的甚麽,我體內怎會有這東西,也就偶爾蒼雪寄宿在內還有花竹在我體內養傷。”


    滄旻見她不曾撒謊的模樣,心想或許她自己當真不清楚,不過他心裏存了個疑團,以後總是能得以知曉的,他隻道:“今日你輸了比試,可曾難過?”


    若說不難過,那也是假的,落塵點了點頭:“也無妨,下次拜師大典我再出師也不無不可!”


    滄旻卻笑道:“在你們天玄門不是還有條規矩,隻要相邀代掌門對戰,若能勝過百招亦可出師,你怎不試試?”


    落塵忙擺了擺手:“我豈能與師兄對戰,師兄對我有養育之恩,不可!”


    滄旻見這女娃迂腐氣極重,也不再多說,便起身欲要離開。


    落塵見他欲走,有些著急,忙伸手拉住他袖口,膽怯道:“你問了我一事,我是否可像上次一樣,詢問…你一事?”


    滄旻饒有興趣地看著落塵:“你又想問我何事?”


    落塵心裏猶如小鹿亂撞般緊張激動,她右手緊緊抓著被蓋,好讓自己平靜一些,良久才問道:“你…你是否已有歡喜的人?”


    問完後落塵將頭沉沉低了下去,深怕對方看到了自己的窘迫和難為情,心裏是既期待他的迴答又害怕他的迴答,一時間隻覺得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一顆心也仿要跳出來般,窒息般的等待讓她覺得時間甚為漫長。


    滄旻神色一凝,沉默良久,才道:“不曾有!”


    落塵聽得迴答,一半疑惑一半欣喜,疑惑的是他明明有名義上的妻子,卻怎的會說不曾有呢?欣喜的是他說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落塵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我聽人說,你將來會娶靈鹿族的神鹿為少妃,神鹿族的人生來便傾國傾城,難道你不喜歡麽?”


    滄旻迴過身來,言語冰冷:“我隻問過你一個問題,所以也隻會迴答你一個。”長袖一拂便出了雲馨庭,隻剩那偉岸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讓落塵頓覺寥落。


    落塵思緒有些淩亂,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見采妮推門而入,她一進來,便跪在床榻前,拉著落塵手臂:“塵兒妹妹,對不起,今日我不是故意傷你的,倘若我知道你原本就已受傷,我定不會出手與你過招的,我…”


    落塵忙打斷了她的話:“不妨事,本身便是我自己硬要比試,才導致這般,反而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采妮抓著落塵雙手,神情淒迷,落下淚來:“我渡些靈力給你吧,見你這般我實是過意不去!”


    落塵擺了擺手:“你千萬別,明日你們還有冠首之爭,鳴凨師兄靈力深厚,你與他對戰勢必會消耗許多靈力,所以萬不可將靈力浪費在我身上,並且方才滄旻少君已為我去除了體內的梭骨針,這下已然好多了,等恢複片刻也便無事,你不必擔心!”


    采妮聽得落塵如此說,才放了心,她淚眼婆娑地看著落塵,卻依然愧疚不已。


    落塵突然想起某事,忙小心問道:“采妮,我且問你,你這身上的靈力是怎般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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