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殺誰?


    趕著讀,憤怒趕著衝向大腦。原來家人和上官茗茗不但在各部門做足了鋪墊,甚至,上官茗茗的哥哥通過“非常”渠道和多位被害人都進行了接觸,讓他們實話實說,都是不認識高寒的。


    一切都搞定後,大家都等著批捕期的結束,因為安律師和劉萬勝大律師經過縝密分析後斷定,所有方麵都不會出現高寒的有罪證據,高寒必然會無罪釋放。


    但,任誰也無法預料,辦案人周繼鄂等人竟然從軸承廠廠長吳運啟的側麵施加壓力,遵循官員逢查必落的鐵律,以請求紀檢部門調查其多年以來所有工作為突破口,逼迫吳運啟交出他深藏的錄音,證明鼎哥是於少勳曾經虛擬的第三方合夥人,而高寒是鼎哥和於少勳的牽線人,於少勳給高寒的錢便是高寒參與共同犯罪所得。這才在檢察機關疑罪從無的政策上,狠狠地楔了一根明晃晃的釘子,以至於又拉動了那些並不明顯的證據鏈,批準逮捕高寒。


    信的後半段,上官茗茗再次表達了她的矢誌不渝,她讓高寒沒事多望望天空,哪怕隻有一絲空隙的天空也好,因為她的目光也會不時地望向天空,這樣彼此的目光就會在天空中相遇,就會看見彼此。


    就算看守所的規矩再嚴,從監欄的縫隙望一望天空總是允許的吧?就算專政機關可以束縛人的自由,可是再怎麽也不至於束縛人的目光和思想吧?在這種境遇下,上官茗茗表現給高寒的一麵還是蠻樂觀的,隻要政府不蒙上高寒的眼睛,隻要不把所有監欄的縫隙都封死,那麽,誰也阻擋不了兩個至親至愛的人在天空中相融。也許不久後的一天,兩人再也不用在天空中相融,而是可以實實在在的在天空下相擁……


    高寒的目光剛從信紙上抬起,幾頁布滿娟秀小楷的香紙就被包監看守一把搶去。同時,他站起身,示意高寒趕緊往迴走。


    這份緊急高寒是理解的,他快步走在包監看守的前麵,匆匆迴到自己所在的監舍前。


    包監看守快速開門,高寒進去後,他快速鎖門。


    當高寒要把“聊號”時必須走形式也要掛在腕上的手銬退下來,轉身遞給包監看守時,包監看守已經沒了蹤影。


    高寒知道他是去洗漱間處理“雞毛信”了,想到帶著上官茗茗芬芳的香紙即將變成碎片衝進下水道,高寒心中頓生淒婉與不舍。


    這種難過還未消逝,包監看守又匆匆來到監門口,以取迴剛剛落下的手銬為借口,示意高寒將耳朵貼近監門口,快速地小聲說:“今天剛到單位就接到駐所檢察官的電話,他們讓我二十分鍾後去他們辦公室。我預感到可能是給你捎信的事敗露了,本想直接將這封信銷毀,但你家人前前後後給了我不少錢,我覺得不讓你見到信,良心上過不去,所以才冒險給你看的。你有個心理準備,一口咬死沒這事兒,我先走了啊!”


    包監看守說完,接過高寒遞過來的手銬,頭也不迴地向監廊盡頭走去。


    高寒深歎一口氣,有種如鯁在喉的沮喪。他抬頭從監欄的縫隙望向窗外,天空湛藍,應該是個好天氣,東北的初秋總是天高雲淡、氣候宜人。用不了一兩個小時,太陽仍會像夏天一樣灼烤著大地。也許外麵的陽光現在就很澎湃,隻是監號裏的人感覺不到而已。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寒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碧空,那裏可以折射出上官茗茗清澈明亮的眼眸……


    果然,包監看守沒有在這個值班日裏再現身。


    當天下午,兩名駐所檢察官提審了高寒,問他是否收到了包監看守傳遞的信件?高寒矢口否認,甚至連包監看守口頭向他傳達信息都否認。高寒知道沒有確鑿的證據,駐檢不能拿他怎麽樣。


    但包監看守可慘了,事後才知道,像於少勳和高寒這種級別的大案件,為了防止看守人員從中幫忙串供,警方會全天候監聽嫌疑人親屬的通訊設備,俗稱“探線”。包監看守似乎一直防著這一點,平時都是派自己的老婆和高寒的老母親在教堂接觸。但真應了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思來想去,高寒認為暴露的最大可能性,就是第一次自己寫給包監看守的電話被監聽到了,才引起警方的注意。雖然包監看守告訴高寒是他老婆用磁卡電話約高寒姐姐出來見麵的,但高寒一直覺得這種小把戲難以逃過警方的眼睛。


    包監看守違反紀律給犯罪嫌疑人傳遞消息,理應追究法律責任。但念在沒有造成重大後果,另一方麵高寒和家人也沒承認,由此組織上就可以對勞苦功高的基層同誌網開一麵,所謂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免於追究包監看守的刑事責任,開出公安隊伍,辭退迴家。


    由此,高寒也被看守機關列為重點監控對象,不但平時不允許值班民警和輔警與他接觸,甚至連新任包監看守例行公事的“聊號”都免了。每周上官茗茗和家人在看守所直接購買的食品和生活用品,都要現場打開包裝檢查。幸好已經停止律師會見,否則,這種情況下,就算可以正常會見,辦案單位也要派員參加。


    但這一切對高寒的心緒產生不了任何影響,真正對他產生影響的,是與上官茗茗的失聯。這可咋辦?包監看守這條“接頭”途徑被洶湧而至的波濤吞噬了,反而還換來了警方對他更為嚴格的監控。雖然他平日裏仍然紅光滿麵、談笑風生,但無形當中,仿佛無數敵人正獰笑著向他包抄……


    半個月後,周繼鄂又來提審。一見麵,兩人都不說話,無聲地打量對方。


    少頃,周繼鄂抖了抖夾克衫,皮笑肉不笑地說:“哎呀,高寒,半個月不見,你老了十歲啊!”


    高寒微微一笑,眼裏射出讓溫度下降的寒光:“嗬嗬,總睡不好覺,能不老嗎?”


    “不睡覺都想啥呀?”周繼鄂擺弄著審訊器材。


    “想殺人唄!”


    “殺誰?”周繼鄂停止手上的動作。


    “不方便說。”高寒麵無表情。


    可能心懷不軌的人都是驚弓之鳥,周繼鄂訕笑一下躲閃話題:“今天來還是老生常談,還是讓你解釋一下幾筆錢的問題。本來應該把案子報到起訴科了,可是檢察機關又把案卷退了迴來,要求補充偵察。”


    說完,周繼鄂打開厚厚的卷宗,將於少勳局長與高寒有關的所有往來款項都要求高寒解釋一遍。


    高寒全部用“正常借貸”解釋了各筆款項。


    做完筆錄,周繼鄂慢悠悠地說:“哎呀,這半個月我們可累壞了,不單單跑銀行調取匯款記錄和提取當事人筆錄,我們還跑了一趟浩旗城市,查清了你手機相冊裏那批翡翠飾品的來龍去脈。”


    一聽這話,高寒有些驚訝,看來警方為了把自己的罪坐實,稍有嫌疑的線索都不放過。他饒有興致的問:“見到敖日朗箏了?”


    周繼鄂笑了一下:“見到了,她現在浩旗城女子監獄服刑,挪用公款罪,判的無期。你別擔心,我們隻是例行公事去查找線索,隻要是涉及到你的財產方麵,我們都會去查的。另外,敖日朗箏不但證實了那批翡翠是她委托你寄賣的,而且還委托我們勸慰你,讓你別灰心,一切都有希望,好像她有辦法救你似的,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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