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霖的臉孔泛白,瞳孔因為難以置信而始終維持在收縮的狀態,他這才知道自己完全被耍了一通。


    “當飛霖以為自己已經被真正的罪犯供出以後,也認為是那個人為了將功補過而進行的出賣,所以他今早從財務府一出來,第一個去找的……就是你啊,河木。”


    這一切早已被識破,他還自以為是的在本是自己編造的戲碼裏被反敗為勝的人耍弄,何其的蠢鈍不堪!……與其說惶恐,河木介現在更貼近於惱恨、懊悔以及對現狀的無法接受。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最恨的就是背叛者嗎?”傑斯敏憤然的問道,盡管知道河木介並不完全的屬於財務府。


    而河木介的答案也是一樣:“從來就不屬於你們,何談背叛呢?”


    接下來,河木介主動揭露了身份,他說自己是王廷司儀府派來的內應,多撥出一筆錢也是為了給公主大人添置賀禮,於是,眾人目光又齊集到了王廷司儀府那邊。


    事情的牽扯越來越大,河木介還坦白是他慫恿飛霖去誣告梅米爾的。


    蒼棱眼中明顯是不相信的神情,盡管他把這種困惑壓抑的非常不明顯,但一直注意著他的栗還是發現了。


    散會之後,栗獨自找到蒼棱問他對此事有什麽看法,少年依舊沉默著裝傻,栗看在眼裏,也不說多餘的話,隻是問:“坦白說自己是王廷司儀府的人,你是否也覺得河木介在說謊呢?”


    蒼棱本想繼續沉默,但是不迴答估計這位對自己似乎很有興趣的栗大人又不會善罷甘休,於是隻好敷衍:“是不是說謊還有差別麽。”


    “怎麽講?”


    “不管是哪裏來的,終歸是國府中人,既然敢派過來就說明那邊已經做好了隨時被拆穿的準備,真要戰爭起來的話,對方未必會束手無策吧。”


    “啊呀呀這麽看來是我們被欺負了呢。”栗擺出委屈的表情,很快又笑得像朵太陽花:“不愧是小蒼,高見高見~~”


    事情告一段落,財務府上下終於從一片窘迫裏脫離出來,眾人這才知道風平浪靜的日子是多麽的可貴,因為很多時候當人們想去抓住它了,它又不賞臉的偷偷溜掉。


    傑斯敏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飛霖這樣勤勤懇懇工作的好青年會做出這樣的事,直到她親耳聽到飛霖的訴說——


    出身貧寒的飛霖自小就失去了父母,是祖母一手把他撫養長大的,他從小就立誌要進入國府為國家效力,所以不管在哪方麵都是發憤圖強,在這樣一個用錢買官的世道裏艱難的前行著。在地方部門多次應聘都以失敗告終,後來自己到國都來闖,機緣巧遇見到了財務府的前總長,前總長非常欣賞他,所以不顧人事府的反對直接聘用了他。後來他的好朋友,家境十分富裕的梅米爾也進入了財務府,並且作為飛霖的後輩協助他做出納工作。


    漸漸的他發現梅米爾非常出色,並且局內有傳言說很可能在人員變動的時候讓梅米爾頂替飛霖,飛霖本來不在意一官半職,可偏偏這時候他的祖母得了非常嚴重的病,如果不留在這個位子上,以他原來的家境根本就不足以支付昂貴的醫藥費……


    就在陷入不知所措的困境時,河木介出現了,攛掇他用這樣的方式保住地位。


    “就算你有苦衷,你也不能去陷害別人啊,何況這還是你最好的朋友!”


    “梅米爾和我不一樣,他的家境富裕,就算失去這份工作也不會飽受饑寒,可是我……算了,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是我對不起他,傑斯敏大人,請懲處我吧!”


    ……


    聽說當天,梅米爾也去探望了牢中的飛霖,兩人說了些什麽傑斯敏不得而知,隻是這次的“結果”和“懲戒”讓她莫名的感到發冷。


    人,是否真的可以以“苦衷”為由去做傷害別人的事?


    天邊的烏雲一層層褪去,隨著陽光的充盈把大地鍍成了金黃色,天氣可以說轉變就轉變,但是有的人心,卻好像碎裂過的花瓶,即使重新的黏合到一起,也仍有無法抹去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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