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衝到桌前將酒菜通通摔到地上,玻璃瓶打碎,殘片零落一地,他看著被自己摧毀的“金錢”,突然紅了眼睛,撿起刀一樣利的殘瓶朝女兒頭上一頓狠敲,光子已經記不得那時候的痛楚是怎樣了,因為最痛的,是那顆千瘡百孔、從未愈合過的心……父親的抱怨和仇視不絕於耳,恍如噩夢。


    在父親眼裏,她一無所長,是個隻會吹牛的人,父親不相信她是江菱織造的領導,因為按照他的邏輯,身處那樣的位子必定可撈油水無數,因此多一國幣拿不迴來的女兒,就是沒有出息、被人恥笑的廢物,每次暴吼,都口水噴濺四處飛,嗓音沙啞如破鑼,幾乎是喊破了喉嚨,才會讓整座樓的十幾戶人家個個聽得清楚。


    光子知道,她應該起身反抗,可不知為何,這時的她卻異常落寞,任由血順著臉頰直淌,跌落在地上,就這麽任由父親大喊著自己的全名然後宣揚自己的種種“罪惡”。


    門外探櫻急切的敲門聲傳入,光子這才意識到,離開這裏!離開這間地獄!可是終究卻連這個心願都實現不了,父親拽住自己的胳膊將人一頓暴打,唾沫橫飛吼罵咆哮了三個多小時,期間不時的拳腳相向。


    委屈麽?現在恐怕連自殺的念頭都有了……


    探櫻跑迴去搬救兵,光子錯過了她,一個人獨自離家,頭破血流的獨自行往在大街上,有人指指點點,有人好奇不斷。那時光子的世界,隻剩一片空茫。


    姐姐,如果你還活著,會怎麽樣呢?


    來到天嬌的墓前,光子撫摸著墓碑上的刻字,把臉輕輕的靠了過去,如同昔時在姐姐的身前撒嬌、取暖。


    “光子,長大以後你一定要成為服裝設計師哦!”


    “服裝設計師?那是什麽東西?”單純的小女孩歪著腦袋問。


    笑容溫藹的女孩摸了摸她頭上兩朵火紅的羊角辮,說道:“是姐姐的夢想!是一個最棒的職業!你是我的妹妹,一定可以替姐姐實現夢想的!”


    “夢想?那不是該由自己去實現的嗎?”小光子記得有人曾這樣教過自己。


    天嬌的笑容裏摻進一絲悲涼,她站起來,讓清風肆意的吹拂自己的發絲,默默的說:“如果可以,我當然希望自己去親手實現這一切,可是,沒有機會了……”


    不久,姐姐就被遷黨所逼,從自家新修的樓台頂,縱身墜了下來,如同一隻翩躚著奔往毀滅的白蝶……可是,姐姐最喜歡的是綠色,是生命的顏色……幸福終止在那一天,終止在眼前被鮮血染紅了白衣的少女身上……


    姐姐死的時候,就是自己如今的這個年紀。要隨她而去嗎?盡管很想,可心底的最深處,卻依有著不舍離去的理由……


    這裏遍壁金箔,滿地銀屑,屋角堆珍,房梁砌玉。目及之物,無一平素。


    護光城中,玉金最喜歡住在這裏,此刻正和聖母笑作一團,弱水跟在旁邊起哄:“聽說那個光子被打了個狗血淋頭!幸虧玉金想到這個辦法,利用她的父母去折磨她!讓她有苦也說不出,這樣就算死了也會把她憋瘋的!真是太高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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