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濕透了衣衫,他寧可相信是因為這裏太熱的緣故。


    以悠走上來繼續說:“當初動亂的時候,我就懷疑過,那幾個冰國王室派出的王族怎麽會有如此膽量發動禍亂?那些人不過是來享受的,以術師之名可以自由一些。”


    “這些事情都是冰之國做的,就算有人冒充真正的賓客好了,那些元術師不還是……”


    “你還要再撒慌嗎?真是可笑。”以悠冷聲道:“那幾個是組織‘風’的成員,原籍月之國,並且從沒去過冰之國。沒錯,的確是他們冒充的冰國王族,可是如果沒有內賊相通,怎麽都不可能成功吧?”


    芙菱等人聽得一愣一愣,心想這事情愈發奇妙了。


    “然後呢,內賊疏通了外賊,裏應外合對付你們?你是要這樣說嗎?嗬嗬。”他笑裏的心虛,在場之人能聽見的不下五個。


    “你根本不會知道我們全部的計劃……這,是你接下來要說的吧。”以悠反擊迴去,少年立刻啞口。


    “隻可惜,你們的計劃都已經被我們掌控了,聽著,你們的最終目的絕對不會通過光之國達成,並且,要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低價!”


    “你隻這樣說,我還是沒看到所謂的證據。”


    “你就是那個證據!”寧日瀟用手中的書指向敵人:“你會得到所有的證據,被你消滅的、被你抹殺的……全部全部!包括雲蕾!”


    “雲……雲蕾?”眾人不解:“雲蕾怎麽了?”


    寧日瀟沉重的閉上眼睛,揮了揮手:“抬上來。”


    幾名麵具術師抬著一副擔架走上殿,在眾人的驚疑莫定中掀開了覆蓋著人體的綢布。


    登時,眾人臉色劇變,那中間躺臥的人正是年僅十八歲的翎的副使雲蕾。她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鮮血在身前綻放出一朵朵薔薇般的嬌豔紅朵,早已經冷卻了的身體重重的撞擊著大家的眼睛。


    隻聽不少人顫抖著發出聲音:“這……是怎麽迴事?寧日瀟?!”


    “昨天淩晨,在羽翎宮‘柯蕾軒’發現的。”寧日瀟說,衝著座上滿臉憂傷的晴尊:“抱歉,晴尊大人,我一發現就隻通知了以悠,因為我決定……直到抓住嫌疑人才把事情公開。”


    軟素、琉璃子等副使痛哭失聲,女上主們也掩嘴輕泣。


    雲蕾是副使中年齡較大的,平時為人謙恭遜讓,對弟弟妹妹們體貼入微,每念於此,任誰都無法平息那種失去良友的悲痛。


    “這太突然了,怎麽會這樣呢?”芙菱安慰著幾名副使,自己也不禁垂淚:“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


    “那就要問他了。”以悠衝著這個少年說道:“雲蕾死前一直呆在羽翎宮,而會迴羽翎宮並防備極強的,除了做見不得光的事的你,再無別人!”


    少年露出笑容,即使眾人還無法看見那麵具下真正的容貌:“真是了不得呀,那你們倒是說說,整件事情究竟是怎麽個來龍去脈?”


    “首先我們已經了解,機械兵動亂那一晚除了翎主慘死一事,其餘的戰亂的確都是‘風’的人所為,可事情卻並沒有就此了結。那天相夫怒闖禦政宮的時候叫旋鷹上殿作證,可是多多一直沒有過來,等發現的時候他就倒在血泊之中了,還說……殺害翎的兇手是旋鷹。”


    “這樣看來,兇手已經有了,你為什麽還會懷疑其他的?”


    “如果隻是旋鷹的事,我們可以半信,另一半……他既有聖母撐腰,又何必傷了人再逃?”


    “簡單,他逃迴禦政宮,以求庇護啊。”


    “不可能!因為聖母大人到現在還痛心疾首,根本沒有旋鷹的下落,或許他是不想成為聖母的寵兒,但是據我所知,旋鷹這個人在傷了人之後絕對不會露出恐懼的姿態,因為他曾經是天魔教的鬼冥軍隊長,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會對殺死一個人覺得害怕嗎?”


    “嗬……”少年淡笑。


    “多多進入醫院以後,原本好好的歐也從容當著我們的麵就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了,如果不是害怕她說出什麽,何必這麽做?所以她也是一個知情者。至於果兒,也大有問題。”


    眾人仔細的聽著,紛紛琢磨起事情的前因後果。


    “果兒說她願意歸順,說了一些自己的故事給我們聽,到此也就罷了,可是她偏偏畫蛇添足,終於在不經意間露出了破綻!”


    黑衣少年一驚:“破綻?”


    非但他沒有發覺,就連一道前去的相夫和靜然都隻能盡力迴想。也難怪光子不知道,木茉當時說了一句話,隻有靜然和寧日瀟聽到了,靜然到現在也沒想起來,寧日瀟隻好代她說。


    “記得果兒當時說她感應到翎被切魂刀殺死,還告訴我們這是一種特殊能力,我們想可能和木茉的讀心術一樣,便沒有懷疑,可是為了讓我們相信,她竟然當場‘表演’了一番,自此,露出了馬腳。”


    黑衣少年目光緊盯著寧日瀟等人,雖然掩飾的很好,讓人察覺不到他內心的不安和震動,可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泰然和安穩還是逐漸的瓦解了。


    “她當時就說翎的屍身不見了,以證明她確有此能力,實則,她早已知道你們最初的計劃,那就是偷走翎的屍身。至於為什麽偷走,我慢慢講給你聽……”冷卻的目光,似乎把這個柔和的女子裹上了一層堅強的外衣:“可是,木茉卻告訴我,在我們離開羽翎宮去醫療院看多多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到了那裏,和木茉在一起的紫韻漂零是果兒的同伴,並且是此次計劃中的排除者,以果兒的性格,如果她真的看到翎失蹤,那麽她就會在同一時間看到紫韻,可是……並沒有!”


    “她是不敢說,你怎麽就確定她沒看到?”


    “那樣一個小丫頭,看到了會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明顯是在做戲!”


    眾人嘩然,伴隨著陣陣低歎。


    “她隻是急急的證明了自己並不具有的能力,以掩蓋動亂那天真正的兇手,並把矛頭指向並非兇手的旋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助那個幕後操縱者完成他最終的計劃!而你……”突然間霸氣凜然的女子一手指向黑衣少年:“就是那個幕後真兇!”


    光滑的黑色麵料織成別致的鬥篷,眼前的蒙麵者隱隱透出一股青澀的英氣和從容的優雅,在眾位華衣美服的人之間,那股黑暗極不和諧,但是耀眼奪目。


    突然,相夫光子覺得這股青澀無比熟悉,於是蹙攏了雙眉:“白甲人……”


    “沒錯,就是那個白甲人,你雖沒說,探櫻卻來報告過了,本以為你追到了必定把人帶迴來,追不到也會迴來一吐為快,可你竟沒有……”


    以悠接了寧日瀟的話繼續:“正是由於你沒有,我們才更加懷疑你看到的那個人……消失的血跡和屍體,還有最關鍵的,那個白甲人,為什麽還在凝光城裏?如果是敵人早該出去了,就像有人故意放走旋鷹和雲羅風樹他們一樣……白顏和從容的中毒事件,也是不逢時的發生了……殊不知,那不過都是你們為了進行接下來的計劃、掩蓋之前犯下的種種錯誤而采取的秘密行動!”


    “既說的這樣清楚,想必也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佇立的少年突然把手伸向麵具。


    光子抬手一喝:“等一下!”


    “怎麽?光子,你還有話說?”以悠猜到她的心思,向來果斷的相夫光子,麵對即將展露的容顏,出言製止,而又猶豫不決。


    大家都不解了,雖說站在這裏的都是不必避諱的一家人,可大家還是對她的行為難以理解:“光子,你該不會不希望他在這裏除去麵具吧?”


    你想護著他到什麽時候?以悠想說。


    光子低下頭,目光中的一絲顧慮在以悠的問話下,變得搖擺不定。幾時見過她這副優柔寡斷的模樣!


    風揚上來說:“光子,不要再讓大家等了。”


    “我……可以讓我親手摘嗎?”一句話問的眾人訝然。


    “可以,就你摘好了。”一直默不出聲的玉靈碧輕輕說了一句,尚不知這副突現的麵貌,仿若一記雷鳴,震的她半晌迴不過神。


    相夫光子緩緩上前,纖嫩的手指輕輕覆上那張黑色的麵具:不要讓我看到是你,否則……


    看著眼前少女目中顫動的瑩光,少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眾人摒住唿吸,為了見證這一副容貌,不少人的心就在嗓子眼那裏,隻要出現令人震驚的畫麵,就立即跳出來!


    “找到你了喲,旋鷹隨侍。”在一處陰暗的山洞,秋依媚笑著伸手去摸洞裏俯蹲的人兒。


    “別、別碰我!”那股熟悉的聲音,動聽的同時充滿了乏憊的無力和虛弱,少年掙脫在自己身上摩挲的嬌手,連鞋子都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洞外幾個花衣術師正要去追卻被秋依幾巴掌拍了出去:“不要多管閑事,他是我的人,誰準你們碰!”


    地上的人唉呦著,疼了半天也沒起來,秋依瞟了一眼罵了句廢物,然後目光掃向跌跌撞撞盡力快跑著的旋鷹,嘴角浮現出陰詭的笑意。


    由於沒有鞋子,旋鷹的腳被地上的砂土磨出了水泡,可他還在跑,根本不願意迴到秋依那裏。


    “往哪兒跑啊?難不成我能把你吃了?”


    秋依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定睛一看,果然是她!旋鷹皺皺眉頭,倒退起來。


    本就妖豔的妝容配上那故意勾人魂魄的冶麗笑顏,秋依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一種成熟女人具備的風騷和嫵媚。


    “不要怕,你看我,不是比聖母好多了?做我的男人,總好於伺候那個老女人啊。你說是不是?”


    “你別過來!”也許是身體太過虛弱,秋依的媚功在旋鷹這裏絲毫不起作用,即使她輕顫著嬌軀,故意做著引人遐想的嫵媚姿勢,可旋鷹就是不買賬。


    秋依終於急了,想她在別處使用這招的時候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呢,怎麽今兒到這小子這就行不通了?越想越不甘心,起碼那是她的“尊嚴”無法容忍的恥辱。


    “快過來!今天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把你丟進油鍋!”


    別說油鍋,隻怕她要他下地獄他都不會過去。


    “快過來呀!”秋依的力氣大的很,迫不及待一把把人攬進懷裏,瘋狂的吻了下去。


    旋鷹像受了什麽極端的刺激,一拳打中秋依,秋依根本沒想到這小子還留有這樣的力氣。


    恰在這時,剛才那幾個遭了秋依掌擊的人連滾帶爬的追來了,一見旋鷹,大喜,因為聖母說了,此事失敗,提頭來見。


    旋鷹眼見逃不了了,況且就是逃了也未必能躲得過秋依,不如……就迴到聖母身邊,起碼她不會像這個女人這樣強迫自己。


    為什麽人在驚訝的時候都要捂嘴,這時才知道,不捂緊的話,那心髒鐵定會跳出來。


    麵具之下的俊俏容顏,竟讓相夫光子百感交集。


    青澀的稚嫩臉龐,寬大的黑衣讓少年看起來英氣倍增,從沒見過多多這副模樣,短短的碎發散著光澤,一雙靈目透徹澄明,仿佛,已經穿越時空,找到了結局。


    “怎麽會是他?”寧日瀟不由怔了,她猜想的人完全不是多多!


    連以悠都開始奇怪這樣的真相:“怎麽會是多多……難道?”


    看著大家瞠目結舌的神情,多多一笑:“怎麽,是猜中了,還是料錯了?”


    “怎麽會是你?”寧日瀟難以置信。


    “為什麽不會是我?”多多反問,仍然笑語溫柔:“我就是那個幕後兇手,翎少主也是我殺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而我,正是冰之國派來的間諜!目的就是除掉翎這個禍害!怎樣,現在一切明了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主動請求死亡,少年臉上充溢著的從容和淡定令人折服也不是,憤慨也不是。


    “既如此,那麽隻好這樣了。”


    以悠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勾起了多多的好奇:“終於還是要出兵對嗎?早該如此的,何必多死一人……”


    地上的那具屍體,在多多看來,並不算什麽。


    “你的目的是翎?那麽打不打仗和你就沒有關係了吧。”


    “是啊,否則當翎說要攻打冰國的時候,我就不會迫不及待的把他殺死了……”


    “多多!”光子兩眼血紅:“他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嗎?他不是那個救你於危難當中的翎嗎?就算你是間諜好了,怎麽一點猶豫都沒有?就這樣把他殺死了?你……不可原諒!”說著,揮去了憤怒的一拳。


    多多沒有躲,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就算打死我,你們的翎也不會迴來了……”


    “多多……我們不是同伴嗎?”軟素依然不敢相信,在大家的心裏多多就和雲蕾、還有所有凝光城的人一樣,都是這個家庭的成員,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從沒把你們當成同伴,對於我來說,你們不過是棋子,可以用的我就留意,不能用的……就像她,隨時毀掉也沒什麽可惜……哈哈哈,同伴?我的心裏從來沒有這種東西!”多多擺出慘烈的笑臉,似要在此割斷一切。


    “你這個混蛋!”突然衝入的千刺一把拎起多多,和千刺比起來,多多顯得很瘦小:“我打死你!混小子!”


    猛的揍上幾拳,多多那白嫩的臉頰登時青紅腫紫,驚的玉靈碧起了身:“千刺?”


    她,歐也從容,此時就在門外,身邊是白顏還有其他趕來的城主,在眾人的驚訝中大家依次進了殿……


    多多雖然傷了臉,可淡然麻木的表情依舊,看到從容注視的目光,他隻是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一絲苦澀的笑意。


    她垂下頭,是真的嗎?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如果說連軟素這些和他相處了兩年多的夥伴都不算什麽的話,那麽她歐也從容……就更是卑微的存在了。


    甚至,從沒有存在過。


    南宋《武林舊事》就記載“築球三十二人”競賽時兩隊的名單與位置:“左軍一十六人:隊長張俊、蹺球王憐、正挾朱選、頭挾施澤、左竿網丁詮、右竿網張林、散立胡椿等;右軍一十六人:隊長李正、蹺球朱珍、正挾朱選、副挾張寧、左竿網徐賓、右竿網王用、散立陳俊等等”。這被認為是曆史上的第一份足球“首發名單”。


    2018年也是俄羅斯世界杯年,本故事就發生在明思宗朱由檢,(年號崇禎)的執政時期-公元1628年—1644年。


    1628年2月27日下午一點,南京市一中,幾個中學生正在學校的操場上麵踢足球,一隻足球在學校的第一教學樓前高高地飄起,一個上初中一年級的男同學正在踢足球,他將足隊長頂腳踢後,將足球踩到了自己的腳下。對麵看他踢足球的三個同學中的一個小個子同學對他說:“喂,張俊,讓我們看看你最近剛剛練成的絕招,你應該可以做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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