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問的出來!”聖母大怒,指著座下站立的少女叱道:“怎麽說也是少主了!竟一點長進也沒有!在家裏惹你的長輩不高興就罷了,今兒又來這裏找麻煩!你想氣死我是不是!”說著拚了命似的搗上幾口氣來。


    “紅鳶!還愣著幹什麽!快給聖母大人捶捶腰!”釧朝紅衣少年喊著,在從容看來,她眼神兇狠的可以殺死一個人了。


    一個香檳黃微卷頭發的妙齡少女移了步子過來,在光子耳邊輕勸:“姐姐,你這又是何苦?晴尊大人一向敬重聖母大人,你今天來這裏說要為翎少主討公道,時機不妥,趕快迴去吧!”


    看到這個女孩子,光子的口氣才好些:“若不是證據指向這裏,我才不會來呢!”


    “證據?什麽證據!相夫!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離開這裏!”聖母怒拍桌案,氣得渾身亂戰。


    “這下有好戲看了……”禦政宮的某些人表現出看熱鬧的興致。


    “證據……證據就是旋鷹!”相夫直截了當的切入關鍵。


    聖母愕異的神態把她全部的偽裝卸掉了。


    “哎呦!今天相夫大人心情不好,被人氣了又氣,所以才把我們當成了出氣筒,大家就體諒一下吧!”玉金笑道。


    她不說話光子倒給忘了,接過探櫻手裏的幾件爛衣服,光子“啪”的將東西甩在她和妹喜的身上:“你們喜歡就留著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妹喜大吼著,撲上來煽她嘴巴。


    光子一躲,耳光響在了釧的臉上,兩人為此在大殿上公然的爭吵起來。


    看到她們窩裏反,光子故意擺出一副得意的嘴臉:“聖母大人!您也不用故意氣成這樣,你要我拿出證據也正合了我的心意,多多,去把旋鷹帶過來!今天我就要把殘害翎的兇手通通抓出來!”


    “是。”多多偷瞄了聖母一眼,然後退出神母殿殿門。


    “作亂的明明是冰國的元術師!和我們有什麽關係!等你的證據被證實是子虛烏有之後看你怎麽辦!”玖斯尼不敢大聲頂撞光子,隻得小聲抱怨。


    至尊聖殿裏。


    “龍澤,光子是不是去追助賢了?為什麽現在還沒迴來?”玉靈擔心的問:“連你的話都不聽了?”


    “碧姐不用擔心,她應該沒問題……”雖這麽說,對於那個火爆脾氣風揚還是不得不顧慮。


    這時候梅影邊叫邊跑的進來了:“晴尊大人!晴尊大人!找到光子了!還有海蓁子!”


    “在哪裏?”


    梅影喘道:“在……在神母殿呢!”


    玉靈碧十分驚訝,風揚卻早已料到。


    晴尊打算親自過去,被風揚攔住了:“您不適宜去那裏,況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去!您在這裏等我們!”


    “好,你趕快過去,我害怕……”


    “我知道,大姐就放心吧。”無法再耽誤一刻,風揚恨不能長了翅膀飛到神母殿去。


    走後不久,晴尊正要迴後殿看光之心,豈料然神色失措的跑了進來:“不好了!晴尊大人!”


    “出什麽事了?”碧立刻憂心忡忡,她以為自己的人又有狀況發生,翎的事讓她已經沒有任何招架刺激的心力了。


    “您快去看看吧!光之心……光之心不見了!”


    “什……什麽?!”


    等了很久,還是不見多多迴來,別說是禦政宮的人,連光子都不耐煩了。


    聖母的笑意越發濃厚,紅鳶趁機大獻殷勤:“聖母大人,我們迴宮好不好?”


    從容胃裏有反酸的感覺。


    虧他是男生,居然用女人一樣的嬌柔語調講話,偏偏聖母就愛他這樣:“鳶兒不要著急,等這個丫頭把自己吐的東西吃迴去我們再走也不遲……哈哈哈……”


    禦政宮的人都跟著笑起來,尤其是妹喜,還有那似笑非笑的玉金。相夫雖氣,但又說不出什麽,隻在心裏暗暗起誓非讓這些家夥哭出來不可。


    “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啊!”釧不耐煩的蹙起兩道長長的細眉:“犯不著為了一句栽贓耽誤我們這麽多時間吧!”


    “就是啊!”不少人起著哄。


    “遲早要有這麽一天的,你們不想將來等的更久,就在今天把事情一次性解決吧!”


    該死!多多怎麽還不迴來?不是把旋鷹捉牢裏去了嗎?至於用這麽久嗎?


    正暗暗惱呢,聖母大人指著從容說道:“你跟去看看!免得人家不到反是我們有罪了!”


    這沒有問題嗎?從容看向其他三位上主,請求示意。


    誰知聖母突然大吼一聲,嚇得她魂不附體:“讓你去還愣著幹什麽!怎麽?我說話你不聽是不是啊!今天就是晴尊來了也得看我高不高興呢!”


    “去吧。”海蓁子揮手示意。


    從容鬆了口氣,合著自己差點成為她國母大人的撒氣筒。


    凝光城裏隻有一處專門關押人犯的地方,牢房數雖不過幾十間,可個個麵積龐大。跑了一半路程,便見多多帶著旋鷹走過來了。


    “是聖母大人讓你來的吧。”他料到了。


    “嗯,你好慢啊,光子少主等的都生氣了!”多多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呆會挨批不要太意外||||


    “我會和她解釋的,走吧。”繞過銀杏林,多多帶著旋鷹和從容直穿桃源一角而過。


    從容不得不叫停了:“等……等一下啦!”


    “怎麽了。”


    “還裝傻!這根本不是迴護光城的路!你要去哪裏!”


    “嗬。”他笑道:“我沒說迴護光城啊!”


    “誒?!”從容更是不解:“那你要去哪啊!”


    “送你出城。”


    “什麽?!”沒聽錯吧她?


    “是送你出國都城……”多多一派自然的說著。


    從容卻炸毛了:“為什麽啊!”


    “你還要留在這嗎?已經沒有你的事了……”


    “你說過任務失敗要宰了我……啊!該不會你要拐我出城然後滅口吧!”從容大聲嚷了出來。


    多多皺眉道:“要殺你何必出城,早在剛才就解決了……不管怎樣,這裏已經沒你的事了,快走吧!”然後頭也不迴的朝一個方向走去。


    從容停在原地,腳步似有千金重。


    真的要走了嗎?已經習慣了這裏的安寧,就當是難舍這裏的繁華好了:“多多!”


    他停住,並不迴頭。


    “我……我不想走……”


    “已經決定了?”他似乎再次料中。


    “是!”從容堅定的答,是真的不願離開這裏,此刻,她敢如此確定自己的感覺。


    他停了片刻,才平靜的說:“我知道了……”


    繼續向前走,獨自一人,卻根本沒有人看得見他臉上陰雲密布的表情。


    “帶雲羅風樹等人過來!”風摩以悠下令,著黛萌即刻把人犯押到神使宮,她要親自審問。


    其他人喪服未褪,便緊隨以悠去了。


    莊嚴大氣的神使宮,正殿壁繪有相鬥的激烈戰景,左右對稱的雕木瓶架、廳中安置的桌椅器物、乃至於藻井的草紋花絡還有地表平鋪的鹿皮絨毯,均是以暗係色調相互融合的,雖不醒目,卻典雅凝重。


    同一時間,風揚趕到禦政宮神母殿。


    氣氛十分尷尬,尤其是苦等多多的相夫光子,此時已是氣得暗抖。


    風揚直奔高台之下,俯身拜道:“屬下風揚龍澤,參見聖母大人!”


    “哼!”聖母似乎不給麵子,盡管這些男上主不曾與她作對,但每想到他們終非自己的囊中之物,便怎麽都提不起喜氣來。


    “聖母大人,相夫可能因為翎的事對您有些冒犯,我代她向您認錯,請求寬恕!”


    “大哥!”光子正有氣無處撒呢:“你在說什麽啊!為什麽道歉!”


    “快住口!”龍澤到她耳邊說道:“你也太魯莽了,就算懷疑也不能毫無證據的跑來問話啊,畢竟是聖母,你不要總是任性,找到證據再來不遲!”


    “該死的多多!讓他接個人怎麽這麽困難!”


    “我們迴去吧,總不能在這空耗啊。”


    “說的是呢!”


    “聖母大人,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迴去了,走吧走吧!”海蓁子急急忙忙推光子往外走,其他人依次挪步。


    “站住!”聖母大吼一聲:“耽誤了我們這麽半天,說了那麽多誣賴的話!說走就走了?沒這麽容易吧!”


    “那您還想怎麽樣?”光子迴頭,她可沒打算罷休呢。


    “我要你……”


    “留下一個人是不是?”一直緊閉嘴巴的寧日瀟突然說道:“聖母大人是不是希望留一個人下來?”


    “你倒是聰明!”


    “好吧,那我留下!”


    “寧日瀟?!”光子迴身拉住她:“跟我走!留在這裏還不得被他們□□死!”


    這話一出,立時遭來一片白眼,滿是羞憤的白眼。


    “你們不要誤會。”寧日瀟表情淡漠,卻說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話:“聖母大人留我下來是要我代她把護光城仔仔細細調查一遍,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聖母大吃一驚:“什麽?我什麽時候?……”


    “難道您留我下來是要做別的什麽事嗎?”劉海密密的擋住眼睛,寧日瀟故意埋起頭,壓低了聲音發問。


    聖母啞然。


    “好了……你們就先迴去,告訴晴尊大人和諸位,最好再去通知遠在各地的各位隊長,說我寧日瀟要為聖母大人效勞,證明她的清白!免的有人不服再來胡說!是吧,聖母大人?”


    “呃……嗯。”聖母還能說什麽呢,這寧日瀟為了留下來,狠狠讓自己吃了一憋。


    小林島釧恨恨的瞪了寧日瀟一眼,心說:“真是個狡猾的家夥!名義是為聖母洗脫相夫的栽贓,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能在這裏自由隨意的調查?害怕我們對她怎樣,就唱這麽一出!這下子不僅救了相夫光子,連我們的局勢都被弄糟了!”


    等趕到神使宮時,案子的審理已經開始了,晴尊和以悠分坐殿台兩邊的木椅上,其他上主坐在殿下,身旁陪站著諸副使、執行官。


    “我也不和你們廢話了!你們最好馬上承認、或是供出兇手、以及這次陰謀的來龍去脈!這裏是光之國,不是你們為所欲為的地方!是什麽人指使你們來凝光城搗亂的?從實招來!”以悠威喝著,表情嚴肅的令人發抖,仿佛能洞察一切真相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生怕一旦遇見,什麽死守的秘密都要說出來了。


    “我……我們不會說的,你、你殺了我們吧!”小魚的聲音顫顫悠悠。


    “會讓你們說的!”以悠起身,指著小魚說:“相夫!把這個小孩一拳打死!”


    “明白!”光子上前,一把拎起小魚,並沒有人阻止。


    雲羅風樹果然急了:“堂堂光之國國府!審問人犯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那你們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自己做了壞事非但不敢承認還替他人百般隱瞞!你們這樣的爛人,也配說別人卑劣嗎?”光子看他就來氣,抬高了聲音諷刺。


    雲羅不做聲了。


    “我們有一個原則,就是什麽人什麽對待!總歸有許多人不會承認我們的‘光明正義’,那麽就為了這樣的定義付出代價吧!”光子說著,一拳朝小魚的臉部打去。


    小魚嚇得閉起眼睛,雲羅終於妥協:“我說!你放了他們!”


    拳頭在額邊停住,她原本就沒打算真的下手,衝以悠點點頭,相夫光子最後把人丟迴到雲羅身邊,狠令一聲:“說吧!”


    “我們是來自異域的元術師。”


    “這個我們知道,那麽你們來搗亂的目的是什麽!”


    “為了取得光之心。”


    “什麽?”碧一怔,果然……


    “呆會再交代光之心的事。我再問你,主謀者呢?”


    “是……”雲羅看向相夫,她正狠狠的望著自己,雙手在愛彌和小魚的腦後揮動,不得已,他隻能讓語氣變軟:“不管主謀者是誰,翎少主都不是我們殺的。”


    “除了你們還有誰!作亂的隻有你們!這個小子!”光子憤怒的抓起愛彌瓦爾:“他破壞係統!險些弄傷國外的來賓!以及這個小鬼、還有你!還有一個失蹤的!另外那個叫旋鷹的家夥!你們……聯合起來打光之心的主意!一定是被翎發現了,所以殺人滅口!”


    雲羅生怕她會傷人,隻好說:“是有人委托我們……他本隻是來取光之心,並沒有讓我們殺翎少主。”


    “你不承認是嗎?”光子高聲怒問:“難不成是翎自己殺了自己?混蛋!哪有這樣的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們,你們也承認了自己圖謀不軌!現在到了人命官司就不承認了!好哇!不承認是吧,那就直接殺了!來人,拖出去碎屍萬段!”


    “等等相夫。”以悠適時製止道:“多留他們一會說不定還能問出什麽。”


    “哼……”手裏的愛彌瓦爾輕聲冷笑。


    光子問:“笑什麽!”


    “雲羅是為了保護我們才這樣坦白,我不怪他……但是你們別想再從我們這裏套出什麽話來了!除了翎少主的死的確非我們所為之外,我不打算對你們說任何事!”


    “嗬!好哇!命在我的手裏還敢說不?你不說我就打死你!看你說不說!”


    “求之不得,動手吧!”那小子一臉的心平氣和。


    光子反倒怔了,這個小子臨死都這樣鎮定麽?


    “我們是真正的元術師,元術師可以失去任何東西,唯獨不能沒有氣節,元術師可以說出任何話來,唯獨不能交代雇主的秘密!如果要違背,不如一死!少主,動手吧。”


    “嗬!說的我反倒成了惡人了!”光子鬆了手。


    “為什麽不殺?”愛彌不解。


    光子道:“我們也是元術師,如果殺了你們這些所謂真正的元術師,那我們反倒成什麽了!不過這不代表我們放棄了讓你說出所有的真相!你還是快些招了吧!如果你不能保證受的了我們的審問方法,就最好……”


    話還沒完,愛彌瓦爾放聲大笑:“真是殘忍呢,你們為了自己得到情報,就要我們‘生不如死’嗎?”


    光子又一怔,隨後怒道:“放你的屁!你們做了壞事還在隱瞞!我們這些受害人想要知道真相反倒成了殘忍了?我呸!”


    “相夫少主沒聽過一個道理麽?”


    “什麽?!”光子很想拍他一掌。


    “也許在平時,好與壞、是與非都可以分的很清楚……可是在國府領域裏,講這些就太可笑了吧……”


    “你!”光子無言以對,卻又堵著股氣撒不出來。


    眾上主相互看看,都覺得事情越發難辦了,畢竟這已經關係到了國與國之間的問題。


    “我不管你元術師的氣節有多高,在我光域犯了罪就該遭受相應的懲罰!這是規矩,憑你是什麽不明人物雇傭來執行任務的!你不說我也有的是辦法調查,不過到時候就別想將功折罪了!”以悠冷厲的說道,口吻決絕而不容抵抗。


    “說的正是,這樣的人罪加一等,絕不能輕饒!”光子恨恨的瞪著三個人。


    “晴尊大人,請先把這一幹人等押迴大牢,等我調查清楚再行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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