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張述彩一瞬間明白了,強有義剛才眼神裏想的是什麽,沒說話都是故意的,隻是注意到了郎月月的身影而已。


    幼稚!張述彩想。


    “哪裏有什麽不對?”張述彩抬眼,扯著一絲冷笑,帶著鄙夷,“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雖然我們同為曾經的隊友,但你以為我們關係就有那麽好?”


    “這種事情……”


    “別開玩笑了,”張述彩口氣變得有些兇惡,他那雙本就沒有什麽溫度的綠眸變得更加冰冷,“就算是隊友,也會有相處得來和相處不來的,郎月月你自己不也是一樣,不然你幹嗎全中聯賽一結束就直接退出了籃球部?”


    張述彩對自己的說法沒有任何的懷疑,反而一句句的咄咄逼人,還令郎月月啞口無言。


    “我……”郎月月張述彩了張述彩嘴,欲言又止。


    一瞬間,張述彩看到郎月月眼底的無措感,頓時有些後悔話說的太衝動,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強有義,剛想開口和郎月月道歉,卻沒料想到,郎月月先他一步開了口。


    “我不是因為處得來或者處不來的問題而退出籃球部的,”郎月月的眼神仿佛陷入了迴憶,她幾乎是喃喃,飽含著幹悲傷的感情,“我很喜歡你們,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除了李自成以外的朋友,那時候是讓我最快樂的中子……但是,”


    她目光流轉在左右的兩個少年,“正因為喜歡你們,所以我才不願意看到你們討厭籃球,也正因為你們討厭它了,我才選擇退出。”


    沉默持續停留在了客廳,連外麵悉悉索索的微風輕拂都聽得到,強有義和張述彩同時睜大了眼,麵上的震驚根本無法掩蓋,還有些許的羞愧。


    “籃球對於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郎月月低頭,“當我看到你們那麽不在乎籃球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覺得籃球也沒有什麽意思了,我厭惡這樣的籃球。你們是我的同伴,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會感到難過。”


    “小郎月月……”


    “我真的不知道籃球在你們眼裏到底是什麽,”郎月月接著說,她抬起頭,小巧的下巴裸露在外,她的聲音很平靜,可仔細去聽卻又能聽出哽咽般的哭腔,


    “假如不是籃球,我們是真的像張述彩所說的那樣,不可能是同伴,也不會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什麽朋友夥伴都是不可能的……


    可那隻是如果,我們還是因為籃球相遇了,我們有著別人所沒有的羈絆……所以我不希望張述彩和強有義這樣想。拜托了。”


    她深深地鞠躬,眼睛直直的盯著地板,裏麵的亮度忽明忽暗,似乎在期待些什麽,卻又在害怕些什麽,她隻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一秒如同一個世紀,她想聽到的,是他們的迴答,但又不是與她心裏所想相反的那個答案。


    “……小郎月月,一直都那麽辛苦嗎?”“你說什麽?”郎月月直起腰,疑惑。


    “我是說,”強有義重複,嘴角的笑容像是在強顏歡笑,“小郎月月在初中的時候一直都活的那麽痛苦嗎?因為我們的錯……我們仗著自己的才能肆無忌憚,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然後小郎月月覺得很痛苦,對嗎?”


    郎月月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


    “郎月月,你實話說,”張述彩也開口,他的怒氣徹底平息下來,語氣也逐漸變得不再那麽冷冰冰且僵硬,“你那時候是不是特別討厭籃球?因為我們。”


    他們是真的無法理解郎月月的心情,直到現在都無法理解,更別談在當時,連想去了解這種心情的欲望都是沒有的。即使現在郎月月解釋了無數遍她退出籃球部是因為“不是她想要的籃球”,但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句“不是她想要的籃球”包含了多少。


    沒有配合,沒有對籃球的熱愛,這都是郎月月的說法。可即使他們去認真推敲,也還是不懂,籃球這項運動,隻要贏就可以了,他們考慮不了那麽多。


    他們自顧自的以為郎月月這樣的人是不會因為同伴什麽的受到影響的,然後自顧自的將籃球當做是一種無聊的運動,而事實……在他們看來沒有感情波動的郎月月,她的感情的神經卻也是出乎他們意料的纖細。


    “如果是我覺得的話,不能這樣說吧……”郎月月遲疑著否認,琢磨著自己的想法,她的態度十分坦蕩,“當然,這與你們的態度也是有關係,可是我覺得這不是北京市第一中學。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北京市第一的籃球,還有就是,我無法承受來自於你們的壓力。


    “我明明是因為喜歡籃球才去打籃球,可是卻因為天賦局限在了傳球,並且隨著你們的強大,我變得毫無用處。


    還是初二的時候我就想過退部這個念頭,但一直在猶豫。


    我其實很渴望變得像你們一樣的,這樣,我們站在的就是同等的位置上……然而卻不是。


    “所以,我隻能選擇離開,而不是由李自成親手趕我出去。”


    張述彩眉頭皺了起來:“這又關李自成什麽事?”“啊啊,我理解喲。”強有義低低的笑了笑,“小李自成真的很嚴格呢,


    他這樣的人對於弱者是不會有任何的仁慈的,他恐怕一直在等待的,就是小郎月月的退部啊。”


    “李自成嗎?”


    一時間,三人又同時變得緘默無語。


    強有義看了看郎月月,又看了看張述彩,突然就“噗”的笑出了聲,他一邊將手肘放在膝蓋上用手托著腮一邊說:“我都明白了,相信小張述彩也明白了,小郎月月為什麽要退出籃球部,又為什麽要加入誠實這樣的無名學校,大概都是為了我們吧?呐,小張述彩?”


    “哼……”張述彩推了推眼鏡,哼笑一聲,“雖然對你這種理由就去誠實很不滿意,但是也勉勉強強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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