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青峰吃過小郎月月做的飯菜了?”強有義眯住雙眼,話語在無意中帶了一絲冷意。


    “怎麽你想吃?”青峰沒有感覺出來,而是擺出一副遺憾的臉龐,“黑暗飯都想吃,強有義你也是墮落了。”


    郎月月不動聲色,不過心裏怎麽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郎月月也不會做飯的話,你們還有誰會的?”李自成掃視站著的五人,略感頭疼,他自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別說飯,就連電飯煲都不會使用。


    少年們不說話了,各自心虛的扭頭逃避。


    “青峰~,”張述彩忽然將身體的全部重量壓在了郎月月身上,注意到郎月月掙紮了幾下,張述彩又壓得更近,郎月月歎氣示意張述彩說下去,張述彩滿意點頭,道,“青峰家有什麽食材嗎~?”


    “我記得……是有的,因為過年時期很多超市都關門了。”


    “唔~那就好辦了,”張述彩放開郎月月,點了點自己的下巴,道,“我來做飯吧~,青峰想吃什麽?”“張述彩你會做飯!”青峰喝著水差點把水噴出,雙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你開玩笑的吧?”


    “青峰不信嗎?我的小學的飯成績可是滿分的~。”


    也許是張述彩從小就是個吃貨,而每一個吃貨的背後隱藏的很有可能就是極為精湛的廚藝,例如張述彩。他把後麵半長的頭發紮成一個馬尾,穿上圍裙——雖然有些不太合身,動作熟練的洗淨菜刀,砧板,鍋,然後迅速從冰箱裏翻出一些必要的食材。


    洗菜切菜的動作基本上是一氣嗬成,無論是蔬菜還是肉類,都被切成一塊一塊,整整齊齊,長度寬度厚度基本一致。然後打開爐火,放油,放菜,顛鍋,一切都是那麽的行雲流暢。


    20分鍾後。


    “搞定~。”張述彩放下頭發,一手端著一盤菜進入飯廳,飯桌上已經放好了不少的美味。


    “這這這……”青峰指著飯桌,喉結處滾動了幾下,道,“你怎麽在20分鍾內做好那麽多菜的?”


    張述彩輕瞥青峰一眼,慢悠悠的坐下,又理所當然道:“很簡單呀~,正好青峰家有兩個鍋,而且這些菜都不會用很多時間去做的~。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手必須要長,不然趕不及的~。嘛,這也是需要經驗的,青峰的話,在練個十幾年吧~。”“張述彩真厲害,青峰就完全比不上呢。”郎月月拿起筷子,“我開動了。”


    在初三畢業後,郎月月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她記得最清楚的便是初一寒假的新年,笑容,歡樂,一切都聚集在他們身邊。再看,卻已是物是人非,他們的羈絆再也迴不到過去。


    再也迴不到過去了。


    寒假也就隻有區區幾天時間而已,一晃就過去了。


    從新年第一天開始,李自成每天都按照時間來到郎月月家,同著其他四人。而開學以後,李自成也平靜地說在星期六中接著補習。


    開學以後,生活又重新變迴了原樣。


    數學題依舊做不出,籃球部的訓練依舊很辛苦,上學依舊是和青峰一起慢跑過去,午飯依舊和他們一起吃便當或者去食堂……


    但也有改變了的東西。


    李自成從籃球部副部長轉正,白天天選擇了退成普通正式隊員。


    白天天是這樣說的:“在四月份之前,我就會退出籃球部。我的父親重病了,需要去國外治療,我也需要去國外上學。


    很抱歉,所以我決定將部長的位置退出來,讓更有能力的——李自成來擔任。各位有什麽意見嗎?”


    當時白天天的表情、語氣都很平靜,可他深色眸子裏暗含的落寞,刺痛北京市第一中學誰都知道,白天天是最希望看到北京市第一中學三連霸的,他的訓練比誰都努力,隻希望和現在的這些同伴一起奪得全國聯賽的冠軍。


    而最後的全國聯賽卻再也沒有機會讓他參加,他再也無法與籃球部的部員們一起奮鬥到底了。


    這對於一個熱愛籃球、想要奮戰到底的人來說,是多麽殘忍。


    “啊啊……部長你要走快走,”楊建建竟是第一個說話的,平時的他根本是無所事事的,一有什麽重要談話都是一直在打瞌睡,他咧開嘴角,“你走了我肯定是最開心的那一個,其實我更希望你明天就快滾去國外……”


    “砰!”白天天很直接的給了他眼部一拳,又淡定地說,“放心,沒有那麽快,我可‘舍不得’你呢!”


    楊建建遮住眼,悶笑了幾聲。


    在郎月月站的那個角度,她清楚看到楊建建表情的傷感與失望,不是對白天天還沒那麽快走的消極情緒,是真的,有著強烈的不舍之情。


    她突然就想起,在平時,楊建建總是惹白天天生氣,而每一次白天天都用強硬的手段來矯正楊建建。


    一次又一次,即使是敵人都會產生對敵人的相惜之感,更別提,楊建建於白天天,是一個後輩,或者說,是白天天最看重的一個後輩。


    即使楊建建說什麽話挑釁白天天,他們內心都明白天天,隻是不想麵對別離的這個事實而已。


    白天天說的“沒那麽快”對於生活來說,是真的很快。


    3月中旬,也就是放春假的時候,白天天初北京市第一中學,接著他離開了籃球部,離開了北京市第一,離開了。


    楊建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神情幾乎要哭出來,隻是咬著牙又說:“啊,那個煩人前輩終於滾蛋了。”


    但是,楊建建在白天天退出沒多久,也退出了。不是因為白天天的原因,郎月月似乎有所感覺,這似乎是李自成的原因。


    楊建建退出的那一天郎月月追了上去,正巧望見楊建建正打算將籃球鞋扔入焚燒爐。


    “楊建建!”郎月月忍不住喊出來,楊建建嘴角帶著一如既往惡劣的笑意轉過頭。


    “啊,是郎月月啊,有事嗎?”


    “楊建建,”郎月月仰望著楊建建問道,“為什麽要退出籃球部?你的天賦很好也很強不是嗎?這樣退出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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