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知道了所有的細節,告訴毛狗的時候,那邊查爾斯該知道的基本也都知道了。


    邱莊晴內心覺得自己沒能在這次合作裏出太多力,感到非常抱歉,就主動要求,承擔老湯姆家裏的一切破壞行動。他事先在湯姆家裏準備了汽油和炸彈。又極力促成今天的慶祝活動。因為家裏有大量安保人員,他建議在路上動手。


    他為了感謝寒陽和毛狗的合作與幫助,也是為了幫他們擺脫後續可能出現的一切嫌疑,還以自己的名義,發布了一條刺殺任務。出天價找人殺湯姆一家。


    當然,這筆天價的錢是實際上是查爾斯掏的。他還承擔負責解決家裏的那些保鏢。事先寒陽安排紅芯做他的接應和斷後。還製定了撤退路線。


    隻是沒想到邱莊晴眼看大仇得報,一心求死,並沒有出來。和湯姆家同歸於盡了。


    他歎了口氣,拿起望遠鏡看了看指定的那條大路上,警車聲聲,已經警戒了。


    他大概知道邱莊晴為什麽一心求死了,因為他深愛的女人沒幾天好活了,他大仇得報,並沒有多少成就感,讓他開心,他失去了所有,愛人,事業,甚至是從前的那個陽光開朗的自己也早就死了。


    他再也找不迴從前的路了。以前他想好好活著,是因為有心愛的女人,有希望的盼頭。現在他被仇恨支撐著殘軀,早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一個沒有活著意念的人,雖生猶死。死了反而是他的解脫。


    寒陽把望遠鏡收好,裝在手提箱裏,直接下樓,又叫了一台計程車往家趕。進了院子就看到了殺瘋他們,倚在門口笑容滿麵的在等他。


    寒陽上前一一擁抱眾人,“辛苦了。大家幹的不錯。湯姆和費羅德沒了,那他們名下的所有公司和資產就隻剩被瓜分的命運。過不了多久,屬於你們的迴報就要到手了。”


    說著掏出一張卡給了沙瘋,“你手下的人,也別虧待,這錢拿去分了。”


    沙瘋不接,“邱從查爾斯那裏拿的錢。都夠他們花幾年了。這個不必再給我了。”


    寒陽又掏出一張卡給斷指,斷指也不要,“你給的已經很多了,夠了。這些錢你還是分給你的那些手下吧。”


    寒陽苦笑,“現如今,我有錢都撒不出去了,是嗎?”


    幾人哈哈大笑,來到屋裏坐下。


    紅芯聽到邱莊晴的名字,也是心裏很是惋惜。“我一直在等他出來,可好長時間都不見人影。我也不敢耽擱太久,怕被發現,就撤迴來了,整個湯姆家的別墅區,被炸的麵目全非。”


    我聽到爆炸聲響以後,又聽到一陣槍聲,然後就是熊熊大火。我在高處雖然看到了廝殺過程,可是因為大火擋住了視線,也不是看的很清楚。


    根據我的推測,應該是邱先用炸彈弄死了大部分的保鏢,又和他們槍戰殺死了一些,然後點燃事先潑灑的汽油,直接焚燒了整個別墅。然後就自殺了。


    “因為我最後就隻聽到了一聲槍響,應該是自殺的那一聲。”紅芯語氣很是哀傷。


    寒陽拿起水壺倒了水給紅芯“他活著太痛苦,死了才是解脫,還記得他帶我們去醫院偷偷看她前女友的樣子嗎?


    他嘴上說著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應得的懲罰,可眼裏全是哀傷。他恨那個女人瞎眼拋棄他,可他講的更多的是兩人以前的甜蜜迴憶。因為他講起他們以前的事情如數家珍,猶如作日。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還愛著她。


    你覺得讓他活著眼睜睜看著他心愛的女人,慢慢的死在自己麵前的痛苦折磨大,還是一槍送自己去見上帝痛苦大?


    聽了寒陽的分析,大家都沉默了。


    在這沉默中,寒陽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一看是毛狗。


    哥,事情怎麽樣?你也不通知我?讓我好擔心。電話那頭傳來毛狗的埋怨。


    一切順利,我剛迴家。你家裏如何?你爸爸現在怎麽樣,還好嗎?


    我爸?哈哈,他現在一句話不說,就在我身邊坐著呢!我家裏的這個二夫人,我是真的佩服,她要麽不搞事,要麽搞大事!我服,我真的服!


    那?孩子爸爸是誰?寒陽好奇。


    不知道,她還昏迷沒醒呢?就算是醒了,估計她也不會說。


    而毛狗嘴裏的不知身份的爸爸,巴勒特三少爺,此刻就在伊森爺爺的家裏。


    他把尹森死去的消息告訴了這個老頭子。還告訴他,是他的孫子想盡辦法走到海薇身邊,伺機報仇。最後又被海薇的手下打死的結果。老頭年齡大了,又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哭的像個孤獨絕望的老狼。聲聲好像泣血。最後巴勒特留下一筆錢,還答應老頭,會幫他處理他孫子的身後事。找人給他養老,就轉身離開了。


    他手裏拿著伊森的所有資料,這些東西,他早就有,他現在拿出來,隻是為了給查爾斯交差,也是趕緊撇清自己的嫌疑。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鍋都甩在伊森頭上,反正他死了,死無對證。


    巴勒特心情很好,他知道二小姐是海薇的命,海薇知道了自己女兒的死,絕對承受不住,她瘋起來,估計也能把查爾斯氣個半死。這個女人沒有了女兒,又設計要弄死查爾斯,以後她就完了,她完蛋了,那以後二房就是他的天下了。再也不會有人壓製著他。


    他抽著煙,哼著小曲,往查爾莊園趕。


    來到莊園,他拿著資料風風火火的就要往查爾斯的書房去。


    可等到他來到客廳,一個人影也不見。他眉頭皺起,按理說,處置了二夫人,查爾斯應該在書房才對。


    他拿起電話打給大小姐“一樓怎麽一個人都沒有,爸爸在哪裏?”


    “爸爸在二號院,你來這裏,我們都在這。海薇夫人流產了。現在還在昏迷中。你也來吧。正好也幫爸爸查一查她的情人是誰?畢竟你們二房的事,你最清楚!戴妞爾的聲音全是得意和幸災樂禍。


    而電話這頭的巴勒特,卻好似晴天霹靂。腦子轟的一聲,差點沒站穩。


    你說她懷孕了?是這個意思嗎?這怎麽可能!她不是被醫生告知懷孕艱難嗎?怎麽會有孩子?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戴妞爾聽到巴勒特不敢置信的樣子,也沒多想,也同樣說道“不止你不敢相信,全家也都不敢相信。現在我們最好奇的是她的情夫是誰?爸爸現在一言不發的已經坐了兩個小時了。”說著就掛了電話。


    巴勒特他則是失魂落魄的在地上不停的走來走去,焦躁不安。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懷孕,按照正常程序,此刻二夫人應該已經被查爾斯控製軟禁,然後過後再找個理由,讓她悄無聲息的死去。怎麽會到這一步,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個時候他該怎麽辦,他該怎麽辦才好?他已經背叛了二夫人,萬一二夫人醒來看到他,破罐子破摔,說出他們苟且的事情該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三少爺喃喃自語。還在不停的走來走去。


    他最後心一橫,像是心裏做了什麽決定,轉身來到2號院。


    二號院是海薇經常住的院子,以前海薇和查爾斯濃情蜜意的時候經常住在一號院,後來受盡冷落,海薇一生氣就搬到了二號院。一直住到現在,除非是家裏有重要事情,或者有重要的日子,她才會住在一號院的二樓。


    三少爺輕車熟路的來到二號院,海薇的臥室門口,敲了敲門。


    聽到開門聲,直接進入,四下一掃,看到了躺在床上還在昏迷不醒的海薇,又看到坐在不遠處的查爾斯。


    他調整唿吸,直接來到查爾斯身邊,把關於伊森的資料遞給了查爾斯。“爸爸,這個伊森確實有問題,他應該是故意接近的二夫人。確實圖謀不軌。當年他的爸媽就是因為二小姐才死的。”


    查爾斯接過資料仔細觀看每一頁文字。也大概知道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因果。他合上文件夾,表情無悲無喜。隻是原本挺直的脊背,漸漸的彎了下去。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你二姐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如今別人又來害的海薇家破人亡。都是罪孽,都是擺脫不了的因果。誰也逃不掉。誰也逃不掉。曾經做下的種種惡果,遲早要用命來還。你二姐是這樣,海薇是這樣,將來誰也逃不掉,逃不掉!”說著查爾斯看看戴妞爾,又看看巴勒特。他像是在說別人,又像是在說自己。


    “他們家還有個老頭?我們欠他們家的,要還,老三,你來處理這件事,要把老頭照顧好,別讓他受罪。最好找個好護工,不要怕花錢,把老頭照顧好,有病就給他好好看。這是你們二房欠他們的,要做好。”查爾斯一臉的疲憊。


    他伸手扶住巴勒特的胳膊,順勢站起來。走到海薇身邊,靜靜的看著她。


    老三,你媽媽她流產了,你知道嗎?


    巴勒特趕緊迴答“我也是才知道,剛剛我去書房找爸爸,沒找到,就給大姐打了電話,在電話裏,大姐告訴我了。”


    你媽媽她,她的那個情人是誰?你知道嗎?這些年,她都和誰比較親近?


    “爸爸,海薇夫人她不怎麽喜歡我,你是知道的,她有時候出去,也隻帶著二姐,就算她有秘密,也隻會讓二姐知道,不會告訴我。你知道的,她很愛玩,交友廣闊。異性朋友也不少,要想知道,估計要花大力氣去查才有頭緒。”三少爺一直低著頭,眼珠子直轉,小心的斟酌著用詞。


    查爾斯還沒說話,大小姐就開口了“那就好好查查,這個人可不能饒了他。居然這麽膽大包天,睡查爾莊園的二夫人。典型的不知死活。這可不是單單睡女人的事,這是在大力打爸爸的臉呢!”戴妞爾看起來是在主張懲處二夫人,可她實際上是在言語羞辱查爾斯。


    查爾斯和三少爺都是眉頭皺紋瘋狂生長。


    特別是三少爺,心裏如同亂麻,此刻恨不得當場開槍打死這個多嘴的女人。


    查爾斯他一直都沒開口,他過了許久,才悠悠道“終究是我對不住你二媽媽,太過冷落她,過分的傷害了他,她才有了這許多事。若說有錯,她七分,我三分。不能全都算到她一個人身上。我被她羞辱,也是活該。”


    說著遞給三少爺一個瓶子,這是特製的毒藥,你小心打探她情人是誰,不要聲張,直接送他走吧。迴來告訴我他名字就好。這件事要辦好。


    三少爺還沉浸在查爾斯的反常懺悔中,他罕見的替海薇開脫,讓他很是意外。他小心接過瓶子,放進口袋,乖巧的點點頭。


    查爾斯又看看海薇,對巴勒特吩咐道“這件事,不著急現在幹,你媽媽還在昏迷中,你二姐又死了,你這幾天,好好在這待著,照顧好她,等她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著環視四周,揮揮手,帶著大家一起離開了臥室。


    查爾斯步履蹣跚,好像又老了好幾歲。


    他邊走邊說“戴妞爾,你恨我,我是知道的,我傷害了你媽媽,間接害死了你哥哥。這事我有罪。我也不會逃脫懲罰。更不會給自己辯解什麽。可我也同樣希望你能好好迴憶一下我和你媽媽的相處日常。她平時對我的生活和精神是如何控製和幹涉的。你當時已經記事,應該有印象吧。”


    查爾斯看著自己的大女兒,他選擇了坦白“戴妞爾,殺死傷害一個人,不一定是折磨他的身體,才算是傷害,精神謀殺也算。你媽一年365天,每一天都在精神折磨我,隻不過她從不覺得,因為她每次對我的控製都是以愛的名義。她覺得這是愛。不止是你媽,還有她的爸媽,也是一樣的手段。我不是一個人,我是他們眼裏最聽話的狗,最溫順的男種馬!”


    查爾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麵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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