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幽幽轉醒,看著眼前本該是房屋的地方空無一物,光潔的彷佛不曾存在過。心裏霎時一震,娘親呢?腦海裏還充斥著娘親和張三對陣時讓自己去找張大叔救她,對了張大叔!看著在那片空地上盤旋的張大叔,林芝並沒有看到之前與之纏鬥的兩青年修士,疾步上前,“張大叔,我娘親呢?還有之前纏鬥的幾人呢,怎麽也不見了?”


    張大叔迴過頭看著身上沾滿泥土和木屑的林芝,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要怎樣組織語言才能夠不傷害到這個目前隻有七歲稚齡的幼子。過了半晌方才慢慢道來:“我在打鬥時,房內傳來一陣衝擊力,便見你已經暈了過去。等衝擊一過,房內便隻剩下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與我纏鬥的兩人便攜著屍體遠遁了,我便沒有在追上去。”


    林芝急急的問道:“你可有看到我娘親,我出房門之時娘親說讓我去救她的,現在她在哪兒呢?”


    張大叔想了想道:“你娘親怕是為了救你,已經自爆了。”


    “什麽?”


    “娘親她,她怎麽會呢?不是讓我去找人去救她的嗎?娘親......”林芝大驚失色,眼淚止不住的留下眼眶,她怎麽也無法接受剛才還活生生的娘親現在卻什麽也不剩了。自爆?娘親為何要如此,他們要靈藥給他們便是,怎麽也比失去娘親好上很多啊。一想到娘親自爆的場景,林芝一瞬間便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怒火,體內靈力頓時暴亂,一股血氣上衝,頓時又暈了過去。


    張大叔身手矯健的接住了林芝弱小的身軀,靈力一探,發現林芝體內的靈氣暴亂,若是不盡快治療,隻怕會斷了仙機。張大叔立刻扶著林芝就地坐好,又拿出一粒小還丹,丹藥入口即化。就著丹藥,張大叔運起自己的靈力,溫和的輸入一小股進入林芝的體內。看著林芝被自己體內靈力衝的已經微微有些破損的經脈,頓時心驚不已,小還丹的藥力並著溫和的靈力對付這破損的經脈竟然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這時,張大叔隻能順著經脈運行的方向慢慢引導著林芝那股失控的靈力,以張大叔築基期的修為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靈力入侵並引導他人的靈力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而且還要顧及著不傷害到他人的經脈。但是林芝的情況明顯是更為嚴重一些,她的經脈已經受損,經受不住任何的打擊,若是再次受傷,以後怕是無法再修仙,徹底的成為一個凡人,這對於在修仙界從小長大的林芝而言,如何能夠接受的了。所以此刻張大叔隻能夠小心再小心的牽引著林芝的靈力慢慢的走過一個周天迴到丹田。


    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張大叔觀察林芝體內的靈力已經盡數迴歸丹田,不會再有什麽大礙之後,方才收迴靈力。此刻的張大叔已是大汗淋漓。他自己本想再打坐一番,隻是此時時辰已是不早,這裏一片狼藉也不是什麽好的養傷之地,隻好作罷這個念頭。召出飛劍,抱起林芝便迴了自己在落陽鎮內的住處。


    此時月明星稀,鬥大的月亮皎潔如玉盤掛在天空中,周圍時不時的有一些知了在叫著,微風吹拂著草木都一陣搖曳。在這涼爽的春夜裏,一間簡潔幹淨的木屋敞開著窗,微風吹來,帶來一陣陣的青草氣息。木床上躺著一位粉色衣裙的稚子,珠圓玉潤,五官標準清麗,甚是可喜。隻是緊促著的眉頭破壞了這恬靜的氛圍,忽地那稚子黝黑的睫毛輕輕煽動,似乎將要醒來,明亮如星辰的眼眸霎時亮起,又暗沉了下來。


    這時,自門外走來一位中年青衣男子,依舊是標準的黝黑膚色,笑容和藹。


    “小林芝,你可是醒來了?”


    林芝坐直了身子,隻是這簡單的動作便做的甚為費力,心中不解的問道:“張大叔,我這是怎麽了,怎地提不起力氣來?”


    張大叔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說到:“林芝,因為白日的事情,你悲傷過度,引發了體內的靈力暴亂,禍及經脈,好在我及時疏導,你的靈力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經脈的傷勢,雖說不像你娘親那般的嚴重,可是也是非常著緊的。這些日子你都必須修養,不得動用任何靈力,否則輕則修為全失經脈盡廢,重則身隕。”


    林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好好遵循,隻是此時聽到張大叔說起娘親的傷勢,又聯想起白日那中年男子所說,“張大叔,難道我娘親的傷勢真如那中年男子所說,就算有藍絲金瓊草的藥液也隻是多活幾年嗎?而且那人是我采摘靈藥時遇到的,怎地感覺與我娘親是舊識一般?”


    張大叔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本是你娘親在世時交待過不該告知於你,而此刻我若還是不說,隻怕你多想。”


    “張大叔,如今我娘親為救我已經……您就直接告訴我吧,我總得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到底是怎樣的,您放心,事已至此,我承受得住!”林芝想起娘親的慘死,強忍住眼中的淚水。


    “當時你娘親重傷歸來是受人所害,你娘親幾月前曾與我說要去一秘境探險,希望她不在的日子裏我能夠多多照看於你。”


    林芝低著頭思索,“是的,我還記得是在去年的冬日裏,我在大叔你這兒住了整整兩個月,娘親才迴來。”


    “當時與她同行的都是一些煉氣頂峰的修士,同時還有一築基初期,在那秘境中,一行十餘人,隻有你娘親一人重傷逃了迴來,還有一人,便是那築基修士。”


    “那人便是你今日所見與你娘親對陣之人,也就是欲奪你靈草之人。他本名張三,是落霞城中第一家族張家長老。”


    林芝一驚,“是那個有金丹修士坐鎮的張家?”


    “對的,當時秘境中曾出現了一枚極其珍貴的丹藥,壽元丹,任何人服用都可以平白增加五十年的壽命。但是丹藥隻有一枚,同行的修士卻有數十個,所以那築基修士便獨吞了那枚丹藥,其他的煉氣修士自然也就一去不複返了。你娘親當時被他陷害入了一隻已成年的赤睛鳥巢穴,好不容易活著迴來了。之後你采完靈藥迴來之時,我便收到了張家收購藍絲金瓊草的消息,想來也是他放出的消息不假。”


    “此次你娘親用了如此慘烈的方式為自己報了仇,也救下了你,但是同時也引起了張家的注意。張家每個到了築基期的修士都會在家族中留下一盞魂燈,如今張三身死,魂燈寂滅,張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如今能力低微,不能與他們正麵抗之,隻能先行避開強大自身。”


    “在這落霞城中都是張家的勢力,不出幾日便會查到你的頭上,所以事不遲疑。本想等你慢慢養好傷再帶你遠離,但是如今也是等不得了。你今後可有打算?”


    林芝聽著張大叔的陳述,心裏已經是驚詫萬分,如今自己的敵人已死,但是麻煩並沒有斷,自己沒有任何的實力,必須要遠離故土才能保證平安,若是自己實力強大,哪裏還懼他張家。隻是自己一屆稚齡散修,修仙界處處陷阱,若是要強大自身,談何容易。


    “林芝不甘永遠居於人下,請張大叔為林芝指一條明路。”


    “你有如此想法也是正常,你年紀輕輕但是已有煉氣二層的修為,想來資質不錯,若是拜入門派,有足夠的修仙資源,築基肯定沒有問題,金丹也是不無可能的。再過數月,便是這中央大陸五大修仙門派共同大開山門招選弟子的日子,隻要年紀在十八以下有靈根的,都能競選。你娘親本也是想著你能夠入五大門派修煉,想來這也算了全了她的一個心願。”


    “如今離大選的日子不到三月,按照往年常例來說,五大門派應是都在中央大陸的東南西北四個位麵各設有一個招選點,如今離我們最近的招選點便是南麵的越南城,若是我一人禦劍動身去越南城也要大半個月,加上你的話一路上隻怕是趕路都要耗費一個半月的時間,所以我們的時間委實不多了。更何況一路上顛沛流離,危險異常,你這傷勢卻是需要靜養,也是麻煩。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


    林芝一聽,忍不住問道:“什麽法子?”


    張大叔看著林芝,神色平靜,說道:“就是那藍絲金瓊草藥液,這藥液本是煉製來為你娘親延續幾年壽命,不想如今卻是受益了你。本來你此次傷及經脈,雖說是沒有你娘親那般的嚴重,但是若是慢養也要數幾年,不說會耽誤了你的資質,就是如今這形勢也容不得你慢慢的將養。這藥液可在短時間內讓你痊愈,隻是經曆的痛苦是一般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你可受得住?”


    林芝從乾坤袋中拿出那裝著藥液的玉瓶,湛藍的液體在玉瓶的映照下越發的亮眼。瞬間百感交集,本該是娘親的救命藥,隻是如今卻便宜了我。不就是痛了點,有什麽受不住的。


    林芝目光堅定的看著張大叔,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可以!”


    “那便開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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