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和浮乙原本都在迷惑之中,但漣漪的這句話,又似乎叫他們一下子茅塞頓開了起來。


    也許確實能夠使用這個方法。


    漣漪的真眼肯定不如浮乙的真眼火眼金睛,浮乙將真眼一開,往時映雪身上一掃,就看到她渾身上下都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黑氣包裹。


    “怎麽樣,看出什麽來了?”漣漪見浮乙神情謹慎,恐怕是浮乙看到了什麽。


    “看到映雪被一層黑氣包裹著,看上去像是……像是鬼魂身上的死氣。”


    浮乙沉吟了片刻,隨後直接說道。


    漣漪驚愕至極:“鬼魂身上的死氣?映雪還活的好好的,為什麽會有鬼魂身上的死氣?”


    “這死氣並不是從映雪自己的身體之中蔓延出來的,我大約能夠感覺到這死氣,是來自於別的附著在映雪身上的什麽東西的。我猜測,很有可能是有些遊走的魂魄,附著在了映雪的身上。”


    浮乙嚐試著伸手去觸摸那些開了真眼之後才能夠看到的黑氣,但是這些黑氣似乎對他非常忌諱一樣,浮乙才剛剛伸出手,它們就忙不迭地往後退去。


    這黑氣大約是懼怕浮乙身上的實力?


    浮乙收迴了手,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東西不是什麽普通的遊魂,它多半還有自己的意識。”


    “你先看看映雪的脖子上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東西在作祟。”


    漣漪更擔心的是剛剛時映雪口中一直在說的脖子疼。


    “沒看到,我隻能夠看到映雪整個人都被濃重的黑氣給包裹在其中,根本就看不到那黑氣下麵還有什麽。”


    浮乙皺著眉頭。


    這好像並不是一件常見的遊魂附體在人的身上的事情。


    因為如果是普通的遊魂的話,在遇到了生人之後,就會因為懼怕而遠遠地逃離到別的地方去,但時映雪身上的黑氣雖然對浮乙有所忌憚,卻完全似乎並不害怕浮乙的樣子,還往時映雪的身上縮了縮。


    “也許我們應該逼出它的真身來?”


    漣漪覺得自己等待浮乙的迴答恐怕太慢了,她迫不及待地也開啟了自己的龍族真眼,查看時映雪身上的情況。


    她眼裏看到的和浮乙看到的差別不大,都是能夠看到一團團的黑色死氣將時映雪包裹在其中。


    “嗯,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我們能夠將它的真身逼出來,就能夠看看這玩意兒到底想要玩兒什麽花招了。”


    浮乙點點頭。


    這項神通漣漪並不會,所以她隻好站在一邊看著浮乙的動作。


    浮乙雙目一閉一睜,眼底的瞳孔之中就迸發出金色的光芒來,而浮乙的雙手之中也各浮現起一團金色的靈氣。


    浮乙先是在時映雪周身的幾處大穴上點了點,暫時先將時映雪體內的經脈封了起來,又在她的額頭上一點,將她的識海也暫時凍結起來。


    時映雪體內的靈氣遊動幾乎已經完全被阻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依附在時映雪體內的遊魂就沒有辦法立刻從時映雪的體內離開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浮乙才捏住了時映雪的下巴,輕輕地將她的嘴捏出一條縫,將自己手心裏頭的一團金光給喂進了時映雪的口中。


    現在時映雪的境界雖然還是比不上他,但是她的經脈和身體對靈氣的承受度已經大幅上升了,對於浮乙體內比較精純的靈氣還是有很大的包容性的,也不會和之前一樣,吸收浮乙的能量就很容易對自己造成傷害了。


    浮乙凝聚出來的一團金光很快就在時映雪的經脈之中流轉,而時映雪的也顯然是感覺到有別的力量進入到了自己的體內。


    時映雪的靈氣和浮乙的靈氣並不是一樣的,不同種的靈氣在經脈之中流轉,她很快就感覺到了不適。


    之前時映雪是一直在念叨著自己的脖子疼,這會兒也不念叨著自己的脖子疼了,反倒是帶著哭腔說自己身上到處都疼。


    她大約是真的疼迷糊了,平素裏就算是對漣漪和浮乙,也不會露出這麽脆弱的一麵。


    時映雪身上到處疼是正常的,因為浮乙的靈氣正在時映雪的經脈之中流轉,浮乙也是想要通過這種方法視察時映雪體內的經脈狀況,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東西躲在時映雪的體內。


    不同種的靈氣在自己的經脈之中流動,無論如何也是容易帶來痛感的。


    不過這種疼痛並不強烈,時映雪竟然會說出口唿痛,這就叫人覺得奇怪起來。


    她一直在說自己身上到處都疼,浮乙便還是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自己靈氣流轉的速度,盡量緩慢地控製自己的靈氣,不要給時映雪帶來過多的疼痛和負擔感。


    但是叫人覺得奇怪的是,時映雪體內的經脈完全正常,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被死氣給侵染了的跡象,而且時映雪的丹田和識海之中也沒有別的靈魂力量留下的痕跡、


    這就叫人覺得百思不得其解起來。


    如果真的有遊魂上了時映雪的身,都已經到了時映雪身上會有這麽濃重的死氣的時候,怎麽會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因為時映雪一直在說疼,浮乙還是將自己的靈氣給撤了出來,省的時映雪覺得疼的厲害。


    就在浮乙將自己的力量從時映雪體內抽出來的那一刻,時映雪整個人就直接將浮乙的方向傾倒過去。


    浮乙下意識地接住了時映雪,便看到時映雪的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領,隨後她抬起頭來,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一片迷蒙:“這裏是哪裏?”


    待她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如何的時候,她又忽然驚聲尖叫起來:“你們是誰?在這裏是哪裏,你們為什麽要將我帶到這個地方來?”


    時映雪在浮乙的懷裏瘋狂地掙紮了起來,力度大的根本沒有一點兒分寸。


    這不是時映雪。


    時映雪可從來沒有這樣瘋瘋傻傻的時候,很多次時映雪遇到被蠱惑的情況,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大喊大叫。


    浮乙眼底的神情已經冷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有什麽遊魂強行奪舍了時映雪,現在又在他的麵前演這一出戲,浮乙不介意在找到罪魁禍首之後,直接將它挫骨揚灰。


    浮乙怕現在的時映雪瘋狂掙紮會傷了自己的身體,雖然這個不知道是誰的靈魂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但是這具身軀是時映雪的,時映雪現在自己的靈魂和意識不知道去了哪裏,浮乙便想要在她不在的時候,至少也要將時映雪的身軀給保護好。


    這個占著時映雪靈魂的人瘋狂地掙紮著,見浮乙一開始沒有放開她,就對著浮乙拳打腳底,一邊打浮乙一邊拉扯自己的嗓子驚聲尖叫:“放開我!你這登徒子,快放開我!”


    這人占領了時映雪的身軀,似乎也完全繼承了時映雪的力量,她對浮乙下手的時候是一點兒也不留情麵,一拳頭一腿腳的,根本就像是將浮乙當做一個沙包一樣,毆打不休。


    要不是這具身軀是時映雪的,浮乙簡直都想一巴掌直接將她扇死在這裏算了,但想這這具身軀是時映雪的,浮乙還是將她放開了。


    這個時映雪一從浮乙的懷裏出來,便立刻後退了好幾步,似乎完全不認識浮乙和漣漪了一樣,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在小舟的角落之中縮成了一團,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厲害。


    這都不是時映雪平素裏會露出來的神情,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和時映雪截然不同。


    她現在在這裏,那真正的時映雪去哪裏了?


    假時映雪將自己縮成一團,臉上寫滿了擔驚受怕的神情,整個人都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渾身瑟瑟發抖。


    “你們是誰!為什麽將我擄到這裏來!”


    假時映雪縮成一團,明明怕的要死,還在外強中幹地對著浮乙和漣漪痛斥。擺出一副十分高貴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來。


    這是幾乎沒有在時映雪臉上看到過的神情,尤其是她那張平素裏十分寡淡,連表情都甚少的臉上,出現了這樣幅度不小的表情,叫浮乙和漣漪都覺得陌生。


    “映雪,你怎麽了?”漣漪擔心地看著假時映雪。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去,想要將時映雪從地上扶起來,想不到這個假時映雪直接一巴掌打在漣漪伸出來的手上,如同野獸一般低沉地怒吼:“滾開!你別碰我!”


    她這做派,加上臉上那高傲的神情,仿佛她是什麽王朝的落難公主一樣。


    這幅做派讓浮乙心裏非常不悅。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直接揪住麵前這個假時映雪的頭發,用力地將她往地上摔,問問她究竟是哪裏跑出來的孤魂野鬼,竟然敢挑中時映雪下手。


    但是思前想後,又顧及著這具身軀是時映雪的,他這樣做隻會讓時映雪的軀體受傷,還有可能根本就不會讓這個鬼魂感覺到疼痛,隻得做罷。


    如今他對時映雪怎麽會忽然變成這樣一點頭緒都沒有,一麵他又想,這個人究竟是使了什麽妖法才會進入到時映雪的體內?另一麵他又想,自己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夠將時映雪自己的意識給喚醒。


    “映雪,映雪,你能夠聽到我說話嗎?”


    浮乙嚐試著用自己和時映雪的特殊聯係來喚醒時映雪,想不到那假時映雪甚至連假裝自己是時映雪都不會,在聽到了浮乙的聲音之後,居然十分驚恐地尖叫了起來:“你是什麽妖魔鬼怪,竟然能夠在我的心裏說話?”


    浮乙已經開始覺得這個假時映雪不可理喻起來了,她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孤魂野鬼,這會兒在自己麵前演戲起來了?


    “別說廢話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趕緊離開這具身體,否則我要將你打的神魂俱滅。”


    浮乙冷聲嗬斥道。


    他實在是不耐煩和這種裝瘋賣傻的人對話,感覺自己的智商都似乎被一起拉低了。


    “你在說什麽瘋言瘋語?這是我的身體,你憑什麽叫我離開!”


    這假時映雪立刻就被浮乙這句話給刺激到了,一下子就從原地站了起來,很生氣地說道:“你這個人懂不懂尊重別人的啊?!”


    也許這樣的品質在人間會被稱為純真無畏,但浮乙此時此刻實在是厭煩不已,甚至想要將這個假時映雪從小舟上踢下去,叫她直接死在空間亂流之中算了。


    “這是我的身體,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無理要求的人!我迴去之後,一定……一定要奏請父王,將你們這些邪魔都統統誅殺!”


    假時映雪氣的要命,她整個人暴跳如雷,恨不得跳起來給浮乙兩下子。


    浮乙看到她的動作,忍不住嗤笑出聲。


    “喲,父王都來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演戲演上癮了,我看你真應該去當個戲子。”浮乙忍不住冷嘲熱諷。


    在浮乙和她說話的時候,漣漪就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她不是不生氣,她隻是在分析自己麵前這個假時映雪是在真的裝瘋賣傻,還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是修士,應該能夠知道,麵前的浮乙對她來說絕對是個危險的存在。


    就算她可以仗著自己占領了時映雪的身體而理直氣壯,但也應該能夠想明白,浮乙多半就有能夠對付她的方法——她這麽出言和浮乙對著幹,要不然就真是有什麽殺手鐧,要不然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你是凡人?哪個王朝的公主?”


    就在浮乙三言兩語就把她激地跳腳的時候,漣漪忽然冷不丁問道。


    “你這個人說話還正常些,想來也許你比較知禮,我是因陀國的公主,我的父親是偉大的韓親王。”


    這人用著時映雪的身體,高高在上地昂著自己的頭顱,似乎十分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


    因陀國?


    那不就是清虛界那個,所謂全是奇人異士地域?


    實話實說,並非是漣漪看不起因陀國,客觀的來評論,因陀國在清虛界的地位確實不高,麵前的這個假時映雪卻似乎覺得自己的出身非常了不起一般,這樣沾沾自喜地侃侃而談。


    浮乙對時映雪的身體還是有所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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