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韓熙長老一天到晚也沒有事兒幹,就喜歡到外頭來裝模作樣,向每個人都展示展示她的口臭,那我就叫她得償所願好了。她想要和人吵吵,那我就和她多說幾句,叫她明白這世上不是她隻有一個人會惡心人,出來亂說話,可就要做好了被人罵的準備了。”


    小道童是真的惡心死了韓熙,想到她那個該死的裝模作樣的樣子都倒胃口,簡直就想要作嘔,抱怨韓熙的時候臉上是真情實感的不悅,很顯然已經對韓熙倒足了胃口。


    “你都知道她是個這樣的玩意兒了,你還去理她?沒得惹了自己一身腥臊,這種東西,你就懶得理會就是了。”


    蘭馨長老也屬實是沒辦法了,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其實原本作為蘭馨長老的這個身份,他是不應當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可是蘭馨長老也實在沒法,她也不是沒有嚐試著改變韓熙和玉茹鈺這等人的想法,也很努力地想要將她們引導上正途,奈何人家根本就不買這個賬,也不願意理會,一門心思就想如此,就想著弄死李玉秀和自己所有的競爭者,當上金玉宮的宮主,走上人生巔峰了。


    他們是真的不會想想,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本領,一門心思就想著上位。


    要不是金玉宮實在實在是太缺人了,也不願意將這些人趕出去了之後換來更多不熟悉的狼子野心者,幹脆就將這幾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她到處亂舞的話,就權當自己看不見了就是了。


    蘭馨長老和小道童心裏其實都是一樣的愁雲慘淡,隻是希望背後這扇門裏頭的時映雪一定要治好李玉秀,卻不料兩人口中那個“慣會裝模作樣惡心人”的韓熙,已經張著她那張大嘴巴,到處叭叭叭叭叭叭去了。


    之前被小道童給轟散的那些女弟子其實也沒有走太遠,韓熙吃了冰糖的閉門羹,又被冰糖的話給擠兌的火冒三丈,眼睛一轉,一大堆的壞念頭就已經計上心來。


    傳播消息的最好方法,有時候就是通過這些聒噪至極的女弟子。


    她追上了那些離去的女弟子,然後一頓倒苦水,直批判蘭馨長老多麽多麽不同人情,宮主身邊的小道童多麽多麽狗仗人勢。


    “我真是要受夠了,我方才過去,是想要求見宮主,問問這個月我們這邊分堂的靈石和丹藥下發情況,好家夥,你知道我瞧見什麽了麽?


    我瞧見蘭馨長老拿出來這麽大一包的極品靈石,全給拿走了。我問她拿的是什麽,她說是要拿去給宮主用的,真是好羨慕啊。那麽多的極品靈石,我可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韓熙在原地手舞足蹈的,極為誇張地描繪了一大堆的極品靈石。


    要是蘭馨長老聽到這句話,恐怕要被她氣的吐血。


    她是拿了不少極品靈石去,可絕對沒有韓熙描繪的那麽多,要是真有那麽多,蘭馨長老恐怕脊梁骨都要被人給戳穿了。


    韓熙的這些話,可真是說的那些女弟子眼睛都直了。


    是啊,她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極品靈石——不對,不僅僅是沒有見過這麽多的極品靈石,甚至是連一塊兒極品靈石都未曾擁有過,要是叫她們有這麽多的極品靈石,恐怕她們睡覺都能笑出聲來。


    “不會吧?蘭馨長老怎麽會一次性拿出來這麽多的極品靈石?這已經是我們金玉宮的最後庫存了吧?宮主真的需要這麽多的極品靈石麽?”


    “我覺得不會吧……我也就小聲說說,還請各位不要說出去,宮主早就試過用很多的極品靈石了,可是根本沒有什麽作用,咱們金玉宮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大額度的極品靈石消耗了,我鬥膽說一句,我覺得這靈石不是給宮主療傷閉關用的。”


    “不是給宮主用的,那是給誰用的?”


    “豬腦子,你也不好好想想,今天誰來了?能給誰用這麽多?”


    “啊這……你說的不會是她吧……”


    “什麽她不她的,我就直說了,很有可能就是給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因陀國修士的。”


    在韓熙的刻意引導下,這些女弟子果然又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韓熙見火候差不多就已經到了,故意皺起眉頭,十分無奈地歎了一口說道:“蘭馨太上長老做的事兒,我這樣的小小長老是不敢隨便置喙的,可是我今日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可真是當真不明白了,這樣的好東西,既然宮主沒用,何不拿不出來給咱們金玉宮的弟子使用?咱們金玉宮的弟子,好多弟子就缺一塊兒極品靈石就能夠突破修為了,為什麽不肯拿出來給咱們的弟子用,反而要給因陀國的外人?


    這些極品靈石雖然對我來說沒用,可是對於咱們的小弟子,也就是你們,來說可真是再重要不過了,怎麽蘭馨長老反而偏心外人,將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了外人?”


    這話說的可真是冠冕堂皇,韓熙是怎麽背著自己的良心,說出來這麽不要臉的話的來的?


    她難道忘記了自己看到蘭馨長老抱著那些極品靈石的時候,自己的心裏究竟有多麽垂涎欲滴嗎?這會兒倒是有趣起來了,開始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為了這些小弟子著想的,似乎渾然將自己之前心裏頭想的那些不要臉的話都忘了一個一幹二淨。


    這些惡心人的話要是叫小道童冰糖聽見了,恐怕就要當場罵她是個裝模作樣的惡心玩意兒了,隻可惜這會沒有別人,隻剩下一群臭味相投,十分樂意捧韓熙臭腳的女弟子了。


    這些女弟子一開始就被冰糖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會兒心裏正怨念著呢,聽韓熙這麽一說,幾乎是個個都火起來了,等尤其是聽到韓熙說她們剛剛垂涎不已的那一大包靈石都給了時映雪,頓時就哭爹喊娘起來。


    “蘭馨長老也太偏心了吧!堂堂金玉宮怎麽就成了蘭馨長老的一言堂了,平時我們要說些什麽也不讓我們說,如今更是連資源都不給我們了,寧願給外人都不會給我們,蘭馨長老心裏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


    “太偏心了,真的太偏心了,我真的氣的發抖,覺得渾身都是冷的,什麽時候金玉宮居然變成這個樣子了!難不成我們個個都不需要資源修煉嗎!這也太不公平了,我真的很不滿。”


    “蘭馨長老這麽偏心,難不成還不給我們這些普通弟子一點點交代嗎!真是叫人寒心極了!”


    這些女弟子頓時都同仇敵愾了起來,就在那兒瘋狂地吐槽蘭馨長老做事不妥當,做事情又偏心。


    且不論她們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過就是聽了這韓熙的胡言亂語,就對蘭馨長老的行為妄下猜測和臆斷,就且品品她們自己說的話,這也是人話了?


    自己是個什麽水平,一顆極品靈石對自己究竟有沒有幫助,難不成自己的心裏一點兒數也沒有嗎?


    這倒是好笑了,明明白白地擺著就是貪圖那點兒極品靈石了,一群不要臉的東西湊到一塊兒去了,就個個都不要臉起來了,也真是叫人覺得歎為觀止。


    韓熙見群情激奮,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半,便將自己的話鋒變得更更加委屈難受起來,好像自己受了什麽天大的侮辱一般,冠冕堂皇地委屈起來了。


    “你們也這般覺得,我倒不覺得那麽委屈了,你們知道麽,我後來想了想,這事兒到底不妥,我也是咱們金玉宮的長老,想要為金玉宮的普通弟子們謀福利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便想著去找找蘭馨長老,商量一下這些事情,想不到那宮主身邊的小道童金桔,居然將我給攔了下來,然後對著我的行為便開始指指點點,我……我實在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韓熙已經自動地紅了眼眶,弄的自己似乎真的受盡了委屈一般。


    聽聽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韓熙是個多麽多麽憐愛小弟子的好長老啊!


    那些女弟子剛剛也被冰糖給斥責了,心裏頭正記恨著呢,見韓熙這般模樣,倒是覺得自己感同身受起來了,紛紛安撫韓熙,痛罵那冰糖不是個東西。


    “他是個什麽東西了,修為不及咱們,資質也不及咱們,不就是仗著自己在宮主的身邊當條聽話的狗麽,見了人就汪汪汪地吠個不停,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條狗了,真討厭這樣的玩意兒!”


    “真是巧了,我也真的討厭這樣的人,真就不懂了,有話不能好好說,非要說話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什麽陰間玩意兒呢!”


    “嘖嘖嘖,還不是仗著自己是宮主的小道童,這就敢嘰嘰歪歪了唄,要是宮主不是宮主了,他可就連條好狗都算不上了,還盡在這人咬人,呸!”


    這幾個女弟子似乎忘記了,若不是她們不顧規定,忘了自己是個什麽身份,跑到宮主閉關的大殿陣法前麵吵吵鬧鬧廢話連篇,冰糖會出言罵他們?


    這可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要臉的總能夠和不要臉的看對眼,惡臭的也總是能夠和惡臭的呆在同一個臭烘烘的陰溝溝裏頭,專業惡心人就完事兒了。


    韓熙和這些女弟子說了好一會兒,直說到後頭還真的就彼此都引為知己了,韓熙才表示自己的分堂之中還有事務要處理,就先迴去了。


    走的時候,韓熙還格外陰陽怪氣地說道:“哎,今日的事情也不過就是咱們在私底下說說,也大可不必叫外頭的人知道了,今日與你們聊聊天,我才覺得這心裏好受了一些,我迴頭再想個法子和太上長老談談這事兒吧,你們就不必去太上長老麵前說了,省的和我一樣受了斥責。”


    韓熙這話,可不是就把那一群和她一丘之貉的女弟子都給說的眼淚汪汪,直將他當做自己心裏最最敬佩最最喜歡的長老了?


    見女弟子相攜離去了,韓熙的臉上才出現一抹極為微妙的笑意。


    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事情之一就是,對一群人說一件事情,然後再假惺惺地說:“這事兒我隻希望你一個人知道,可千萬不要叫旁人知道了。”


    這件事情絕對會一傳十十傳百,以最快的速度讓每一個人都知道,然後問每一個人是怎麽知道的,她們都會說:“這事兒我隻希望你一個人知道,可千萬不要叫旁人知道了。”


    韓熙就是要叫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知道。


    她唇角掛著一抹微妙的笑容,十分高興地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在寶鏡和五極靈丹雙重加持下的時映雪,已經成功地將玉令之中所有的靈氣都蕩滌淨化成功了。


    這寶鏡和五極靈丹可真是對得起它們的價格,有了它們的時映雪,效率幾乎是飛速上升,將所有的靈氣都淨化完了之後,也不覺得自己有絲毫疲憊。


    這個時候就應該趁熱打鐵,盡快將事情都給了結了。


    浮乙接過了時映雪手中的玉令,將它貼在了李玉秀的靈台前方,將其中的禁製解開之後,便飛速地將這些靈氣盡數返迴到李玉秀的靈台之中,然後用自己的一絲靈氣引導,重新讓這些靈氣在李玉秀的筋脈之中汩汩流轉。


    李玉秀的臉色果然慢慢地好了起來。


    這第一步已經完成了,但是更難的第二步還在後頭呢。


    按照時映雪和浮乙商量的,兩人這時候就應該開始分工了。


    浮乙負責壓製李玉秀體內的靈氣,時映雪則負責用明夷陰陽火進入到李玉秀的體內,修複李玉秀因為靈氣橫衝直撞,傷痕累累的經脈與丹田。


    “不過我話也說在前頭,雖然我的境界比李玉秀要高,但是想要馴服這一股龐大的靈力,並非瞬間就能夠完成的事情。我現在便開始馴服李玉秀周圍的靈力,映雪你再助手準備一下其他的事情,如今給我們留下來的時間並不多了,五極靈丹的效果失效之後,咱們想要修複李玉秀的經脈,就會變得更加困難了。”


    時映雪自然會意。


    她點了點頭。


    浮乙的境界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由他來馴服李玉秀體內的靈氣再好不過,而在浮乙的幫忙下,她也能夠更加心無旁騖,毫無阻礙地將自己的靈氣和明夷陰陽火壓入到李玉秀的體內。


    “等下我會通過釋放強大的靈力,來加速馴服淨化她身上那些暴躁的靈力,幫你爭取更多的時間。”


    說實話,浮乙要做的這件事情,其實也算不上什麽有技術含量,純粹就是自己的實力比李玉秀更高,也不需要什麽技巧,如果時映雪這個時候也有大乘期的話,她也同樣能夠做到這一件事情。


    但是如果叫浮乙來用靈火修複李玉秀受損的經脈和丹田,那他可真就是一點兒也不會了,而且浮乙也知道這絕對是個耗時甚久的大工程,所以他也想要人為地給時映雪爭取更多的時間。


    浮乙的做法也的確好用,在浮乙強大的靈力幫助下,李玉秀體內的暴戾靈氣正被他快速壓製。


    本來,對於修士來說,一天,或者十天,甚至十年,都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但這一次,無論對於浮乙還是對於時映雪來說,他們都是在爭分多秒。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那股包裹著李玉秀外圍的暴戾靈氣已經被馴服,而時映雪的明夷陰陽火,也終於可以進場到李玉秀的體內,開始著手修複李玉秀的經脈和丹田了。


    但即使是浮乙已經將李玉秀體內的靈氣給壓製住了,這些靈氣仍然非常不友好,在時映雪的明夷陰陽火第一次探入到李玉秀的經脈之中時,這些靈氣就又開始暴躁了起來。


    就像是燒紅的鐵鍋上已經放好了的油,被高溫加熱下看起來平靜無比,似乎一旦而波瀾也沒有,可是一滴水滴入到其中,整個油鍋就一起劈裏啪啦地炸了起來,油濺的到處都是。


    浮乙也察覺到了,在時映雪的明夷陰陽火進入到李玉秀體內的一瞬間,原本已經被壓製住了的靈氣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浮乙知道,這些靈氣是不服了。


    浮乙再次加強了自己的威壓,叫這些靈氣不服也得趴著,然後說道:“你不用擔憂了,這一次應該不會出現剛剛的情況了。”


    時映雪點了點頭,她還不會因為這樣的一點兒小挫折就退縮。


    時映雪再次平心靜氣下來,重新將明夷陰陽火注入到李玉秀的體內。


    果然這一次,時映雪沒有再受到靈氣的阻攔,李玉秀體內的靈氣縱然十分不服,卻在浮乙的壓製下也無可奈何,隻能任由時映雪的明夷陰陽火在她的體內遊走。


    由於時映雪已經下了血本,有寶鏡和五極靈丹雙重加持,現在的時映雪已經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困難的地方了,靈火就如同過無人之境一般,順利地到達了時映雪想要達到的每一個角落裏。


    時映雪決定先從經脈開始修複。


    經脈的受損程度比丹田要高,時映雪修複的時候,速度也非常慢。


    李玉秀的經脈簡直可以用一個“破碎不堪”來形容。


    這一次沒有了靈氣的阻攔,時映雪已經更加直觀地看出來了李玉秀的經脈之中究竟已經被那些暴動的靈氣給衝擊成了什麽模樣。


    她的經脈就像是之前蘭馨長老直接砸碎在眾位金玉宮弟子麵前的玉茹鈺的弟子玉碟一樣,碎的甚至都不能過靈氣了,就剩下一點點的形狀,稍有不慎就能碎成一大片的渣渣。


    不過對於修複碎裂的筋脈,時映雪已經有所經驗了。


    這種事情最考驗的還是耐心,時映雪得一遍一遍地將明夷陰陽火從經脈上的每一條裂縫上緩緩灼過,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將經脈上的所有裂縫都一一修複。


    這是最消耗耐心的,不過時映雪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但是這裏的第三個人卻受不了這個了——這疼痛絕非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之前宮聽雨就已經嚐過一遍了,用靈火來修複自己碎裂的經脈,這可比起一開始經脈碎裂的時候吃的苦還要多的多了。


    而且如果時映雪沒有猜錯的話,修複經脈的疼痛度,很大概率是隨著經脈碎裂的成都遞增的。


    時映雪喂給李玉秀吃的旋擬丹是保護心脈的,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旋擬丹之中的某些成分,能夠加大一個人的痛覺,叫人對疼痛的忍耐度大幅下降。


    盡管李玉秀是個極為堅韌的人,可是這未免也太過疼痛了,李玉秀在昏迷之中都忍不住疼痛地呻吟出了聲,整個人的身體都抖動地篩糠一般。


    不過很顯然,李玉秀的精神當真是十分堅韌的,


    盡管如此,李玉秀整張臉都憋的通紅,卻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時映雪看到李玉秀如此,不禁感慨:“成仙路上果真是個人都有個人的難處,李玉秀的難處,若是換了我,我也不知道我能夠不能夠堅持下去。”


    浮乙笑道:“若她沒有認識你的這一場因果,那她才是真的難,如今的困境無人能解,就算是她再堅韌,體內的情況也不會因為她的堅韌而改變,這些靈氣已經被咒術給汙染,咒術師還在暗中窺探,多半再過幾十年,頂多一百年,那咒術師絕對就坐不住了,一定會動手來取走她的性命,將這些修為占為己有。


    如今有了你,你和我,還有外頭的漣漪,嬋女和珩錦,哪個不是千裏迢迢奔赴而來幫助她的?有人幫她,這事兒就不算太難,若是沒有人幫她,那她可真就是太難了。”


    “因果……因果倒是最玄妙的東西。”時映雪倒也挺讚同浮乙的說法。


    她可不是什麽慈母心腸的人,若不是因為李玉秀與自己在藏鋒穀相互扶持過一段時間,也算是自己最最珍視的人之一,她才不會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為此不知道使用了多少自己辛辛苦苦才攢下來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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