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映雪也是這樣想的。


    這鬼修顯然不是一個能夠用正常思維來推算的人,那麽這條忽然冒出來的路究竟是生路還是死路,就非常值得商榷了。


    時映雪想要盡量地站在這個鬼修的角度上想一想。


    假如時映雪也有這樣一群非常討厭的人,那麽在將他們引入陣法之後,原本的目的就是希望他們在陣法之中踩中自己已經設下的陷阱,然後被暗算而死。


    而現在,被自己引入到法陣之中的人,已經連續三次看穿了自己的陰謀詭計,而且並沒有中計,說明他們的心裏已經足夠警惕,而且不會相信這鬼修放出來的任何東西。


    所以說,他們肯定會對第四條路產生忌憚,不敢再繼續往前走。


    如果自己是鬼修,應該就不會在第四條路上再設立什麽陷阱了,畢竟設下陷阱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消耗時間和精力的東西,時映雪絕自己應該沒有這個必要。


    但是如果讓他們走了這一條路,那是不是就是意味著他們能夠無傷從這條生路之上離開了?


    這樣想想,似乎自己之前做的那些都是無用功了,又覺得心裏非常的不高興。


    那既然如此,又不想浪費多餘的精力,也不想讓這兩個人毫發無傷地離開,那必然是要將真正的生路藏在這幾個人最想不到的地方,然後也在他們最想不到,自以為安的地方設下天羅地網,等待著他們自投羅網,然後屍骨無尋。


    那麽


    現在時映雪和浮乙的情況,在他們的認知之中最危險的,應該就是莫名其妙出現的,與之前的三條思路完沒有什麽區別的第四條路。


    畢竟兩人已經見識過了,之前的三條路都多少陷阱和危機四伏,如果自己走進去的話,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潛意識裏頭就是拒絕這條路的。


    而除去了最危險的地方,從現在來看,最最安的也應該就是兩個人腳下的這塊地吧。


    確實,從一開始時映雪和浮乙就在這裏哪裏也沒有去,麵前的三條路都出了問題,而腳下的地麵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這樣的話,在兩人的潛意識之中,也會認為這一條路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時映雪和浮乙在產生疑惑進行思考的時候,也會直接選擇站在安的原地不要離開,以免碰到別的危險。


    既然是這樣的話


    時映雪忽然就感覺渾身發汗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將自己心裏的推測再從頭想一遍,就直接拉著浮乙往那第四條路跑去了——她已經從潛意識裏感覺到了危險,似乎有一種感覺在告訴自己,如果自己和浮乙還站在原地不離開的話,很有可能就是中了這個鬼修的計謀了!


    最安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而最危險的地方也顯然就是最安的地方。


    腳下的地肯定是不安的,而那條被時映雪和浮乙下意識摒棄在外的第四條路則很有可能似乎正常的!


    時映雪完是想都沒想,直接拉著浮乙往那邊跑。


    果然,就在時映雪和浮乙從原地離開的那一刻,時映雪和浮乙原本站的那塊地麵忽然就開始山搖地動,瞬間就在地麵上出現了一跳巨大的裂縫。


    這裂縫幾乎是立刻就崩塌了,而出現在下麵坑洞裏的居然是一整個蛇窟!


    裏麵是顏色鮮豔的蛇,每一條蛇都看起來非常兇猛,虎視眈眈,時映雪有些不寒而栗,隻想著自己如果走晚一點,就很有可能已經不受控製地摔到了這個蛇窟之中,直接就葬身蛇口了。


    浮乙也一樣皺眉頭。


    這樣的反轉誰能想到?


    要不是時映雪忽然推動他,他壓根不會走進這第四條路裏來。


    看來這鬼修還真是個心理變態,居然在連續使用了三個一模一樣的方法之後,料到時映雪和他可能已經產生了思維定式,並不敢離開原地,更不敢往第四條路裏走去,顯然是心裏擔憂。


    他能夠這樣極限地來個拐彎,要不是時映雪剛剛的速度極快,這會兒估計也和時映雪一樣,直接摔到了這蛇窟裏頭去了。


    令人發指,惡劣成性。


    眼看這背後的路已經變成蛇窟難以迴頭了,時映雪和浮乙就隻能夠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了。


    不過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時映雪還是不相信這個鬼修會這麽簡簡單單地就讓時映雪和浮乙離開,所以手上還是捏出來一個冰雕人,浮乙在上頭使用了一個小小的法術,這個冰雕人便開始像真人一樣不停地往前走去。


    而時映雪和浮乙就跟著這個冰雕人往前走著,時刻注意著周圍會不會忽然冒出來什麽危險。


    這個鬼修的主意實在是太多了,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一百種死法,更不想讓自己還沒有找到珩錦和漣漪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條路走下來居然還真的一點兒危險也沒有,冰雕人在前麵一步一步地走動著,時映雪和浮乙在後頭跟著,還真就沒有遇到別的什麽陷阱?


    但時映雪和浮乙越是警惕,這一路上就越是什麽也沒有,兩人才剛剛將自己的情緒放鬆一些,就看到麵前的冰雕人忽然就被從天而降的一塊巨石給砸中了。


    冰雕人瞬間就被巨石給砸成了一塊兒冰碴子,濺了後頭的時映雪和浮乙一頭一臉。


    時映雪衡量了一下這塊掉下來的巨石,隻覺得自己要是這樣的巨石打中,恐怕會直接變成一灘肉泥。


    浮乙和時映雪停了下來,而時映雪看著麵前明明不到十步的距離之外就是這條路的出口,隻覺得這最後十步肯定是最難走的。


    冰雕人都被忽然冒出來的巨石給砸了個幹幹淨淨,時映雪隻能努力地去辨別這剩下的十步路裏頭是不是還藏著什麽訣竅。


    隻是道路看上去可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那冰雕人也不知道是踩到了哪裏,不知道究竟是否是走錯了路而觸碰到了什麽機關,所以時映雪看得也有些一頭霧水。


    她從儲物戒之中抽出來一張符紙,將符紙折成了一隻小紙鶴,輕輕一吹,這小紙鶴就在時映雪的麵前變成了一隻飛鳥,飄飄忽忽地往終點飛了過去。


    飛過前麵的地方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但就在不知道經過哪一點的時候,又是從天而降一塊巨大的石頭,直接就把這飛鳥給壓在了下頭。


    符紙和靈氣折成的飛鳥並不能承受住這樣的力道,幾乎是瞬間就被這大石頭給壓垮了,然後變迴了自己的原型,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紙鶴就這樣被巨石給壓沒了。


    既然如此,這就意味著這條路上肯定有什麽在觀察著有沒有東西走過這十步路的陣法,隻是還沒有給時映雪找到而已。


    難怪這鬼修還這麽大方,居然將道路讓給時映雪和浮乙往前走。


    果然還是要在道路的盡頭設下一堆亂七八糟的陷阱,等時映雪和浮乙走進去了之後,就被這陷阱直接給殺死。


    時映雪心中隱隱約約覺得哪裏奇怪無比,她稍稍地、極為把握分寸地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將神識遞了出去,開始打量在這一條最後的十步路裏究竟有沒有什麽叫人覺得格外奇怪的地方。


    果然,道路的路麵上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那既然如此,時映雪就開始思索是不是兩個人的頭頂,也就這道路的上方有奇怪的東西在控製著這巨石降落的陣法。


    畢竟這些石頭可不是人,沒有人一樣的意識,不能夠有意識地去智能判斷就是是哪兒有東西走過來了,隻能說明在暗處一定有陣法在窺探著,之要時映雪能夠找到這個陣法,就能夠走過這十步路。


    時映雪手中再次用符紙折了數十隻小紙鶴,輕輕一吹,這些小紙鶴便飄飄忽忽地往前飛去,每一隻和上一隻小紙鶴都有著一定的距離,隻是前後可能多有差距,而非的高低前後,位置也完不一樣。


    時映雪隻想著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將這個陣法的奇怪之處先找出來。


    果然飛過去的飛鳥無一例外地都被這些巨石給砸了下來,而且這些巨石仿佛也並不是實物,在地上呆了一會兒之後便直接消失了,時映雪也不知道這鬼修是打的什麽主意。


    至少那些巨石直接落下來的時候衝力十足,就算巨石會消失,也一定能夠將人給打死。


    浮乙在一邊看著時映雪放小鳥的動作,也同樣一直在用自己的神識探測著周圍是不是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他的神識已經感覺到了附近似乎有什麽奇怪的禁製的法陣,但是一時半刻他並不能判斷出這法陣究竟是以什麽作為判斷依據的,看著時映雪鍥而不舍一隻一隻放飛出去的小鳥兒,浮乙忽然就感覺到自己心中靈光一閃——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他感覺到的奇怪是什麽。


    浮乙抬手阻止了時映雪繼續放小鳥兒的動作,自己的手上靈光一現,竟是將自己的長槍給抽了出來,往前一送,便將這整個長槍給遞了出去,而在浮乙的操控之下,這長槍瞬間便變長許多,直接就跨過了整條十步路的距離,到達了那邊的出口。


    果然又有巨石滾落的轟隆聲,但是這一次浮乙神貫注,在那些石頭部落下來的一刻就瞬間將自己的長槍又收了迴來。


    啪啪啪啪啪啪啪!


    接連不斷的七聲巨響,有七顆石頭直接掉在了地上。


    時映雪這樣連起來一看,忽然就反應了過來。


    這麽七顆石頭,掉在地上組成的位置,分明就是北鬥七星的形狀!


    那麽如果走到這些位置就會觸動陣法,掉落巨石砸中自己的話,時映雪要做的就是直接繞開北鬥七星所在的位置,一步一步地跳過去,這樣就不會觸動陣法了。


    但是還是不得不說,這鬼修當真雞賊至極,整個陣法之中幾乎九成的位置都被北鬥七星所占,石頭和石頭之間的縫隙很小,若是不小心再觸動到法陣,也是一樣被掉落下來的巨石給砸中。


    時映雪心中明白了過來,然後將自己手裏的靈氣一凝,整個人輕飄飄地從原地站了起來,孫姐如風地在這些石頭和石頭之間的縫隙之中穿動著,果然片刻之後就出現在了出口處,並沒有巨石掉落。


    而在這一刻,那些剛剛齊刷刷掉下來的巨石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巨石消失了,想要精準無誤地踩中石頭之間的縫隙就不是那樣容易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觸動陣法。


    不過好在這樣的事情還難不倒浮乙。


    他微微閉了閉眼,剛剛時映雪在她麵前跳過去的景象便再一次浮現,片刻之後浮乙也從原地掠過,他的速度比時映雪要快,幾乎是瞬間就唰唰唰地從遠處跳到了自己這邊,成功地越過了這個危險的巨石陣法。


    浮乙過來之後,兩人便一同往出口走去。


    從出口走出來之後,竟發覺兩人還是在剛剛進來的地方,不過周圍的氣息一變,與剛剛那塊下麵是蛇窟的平地又不一樣了。


    兩人再次開始感知漣漪的位置,發現自己這一趟果然沒有走錯,雖然方向混亂,但好歹兩個人離漣漪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


    時映雪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迷路了。


    但是站在原地,周圍又都是一片黑黢黢的,顯然再次沒有了道路。


    時映雪正覺得這陣法無窮無盡了的時候,又聽到了那鬼修陰陽怪氣的聲音“想不到想不到,居然又更進一步了,那好吧,我把遊戲規則直接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夠活著從我的遊戲裏麵走出來哦!”


    哐當一下,一塊牌子就從天而降,掉在了兩人麵前。


    時映雪直接不看那牌子,她恐怕自己又中了這鬼修的奸計,便這鬼修無故攻擊,就直接看也不看,讓浮乙看看。


    浮乙便粗略一掃,將其內容一句一句地念給時映雪聽“他說接下來還有九個陣法,如果我們快一點,就能夠找到他在哪裏,但是接下來的九個陣法一個比一個可怕,要是我們執意去走,絕對九死一生。所以出自仁慈之心,他給我們留了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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