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鬼兒鬆開了對時映雪的禁錮,時映雪就感覺的自己手腳已經自己自發地動了起來,似乎是要往那個鬼修那邊走過去,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大約是想要一拳打在那鬼修的臉上。


    那鬼修臉上得意極了,仿佛寫滿了“快來打我啊”,時映雪知道自己不能中這個奸人的奸計,便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用力之大,竟是直接將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鮮血不斷地流了出來。


    時映雪的身體還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雖然速度緩慢,看得出時映雪的內心究竟有多麽掙紮,但是她終究還是一步一步地往那鬼修走過去了。


    那鬼修看到時映雪終究還是一步一步走來了,臉上帶著一種叫人格外火大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這就是那鬼修的奸計所在,時映雪隻要聽到他的聲音或者是看到他的神情,就會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想要衝上去給他一擊。


    時映雪控製不了自己緩緩抬起來的拳頭,隻好在心中不斷地默念著清心訣的口訣,這才感覺自己的神智清醒了一些。


    趁著自己的神誌清晰了一些,時映雪努力地將自己的眼神從那鬼修的臉上移開了,盡量不看那鬼修的臉上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


    這樣一來,時映雪也感覺到自己心中一直在瘋狂叫囂著要打他的那股聲音變小了一些。


    時映雪努力地將自己停在了原地,在那鬼修希冀的目光之中,竟還無比緩慢又堅定地往後退了兩步。


    想不到時映雪的心智在他的“移魂大法”下居然還能夠如此堅定!


    那鬼修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外,卻又覺得事情更加有趣了起來。


    時映雪並不是第一個在他的移魂大法下還能夠如此心誌堅定之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移魂大法”究竟有多麽厲害,就算這時映雪真的能夠心誌堅定,最後還是會不得不屈從與自己。


    這就是他的樂趣所在。


    他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將這些昔日比自己境界更高、資質比自己更好的正派修士玩弄於股掌之中,就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欣賞著他們臉上種種掙紮與憤怒,知道他們心裏明明不願意這樣做可是還是不得不在自己的移魂大法下漸漸地被磨滅了心智,最後屈服於自己。


    他最喜歡看的就是他們那恨不得殺了自己卻做不到的眼神,每當那個時候,他就感覺到渾身的血都似乎流淌了起來。


    這些正派修士,從前就看不起他們鬼修,將他們打為邪魔外道,自詡自己多麽清高多麽厲害,全方位將他們碾壓到了灰塵裏頭,叫他痛恨不已。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不一樣了,他們再也不能這樣高傲囂張了。


    整個萬世之境裏的修士都被自己吸收了,自己的境界已經一日千裏,那些正派修士看到他,也要恐懼地繞道走!


    反正這些正派的修士,在如今的他麵前也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他動動手指頭就能直接用威壓滅殺了他們,而麵前這個看上去似乎非常堅毅的時映雪也是一樣。


    他並不著急看看自己這一次獲得的力量究竟有多麽強大,反正時映雪的境界和實力顯然比自己低了不知道多少。


    這樣簡單地就把時映雪這一類的正派修士給殺死了,他反而覺得沒什麽意思了。


    就是要將他們這樣一點一點地磋磨折磨,讓他們的身心都受到這樣巨大的痛苦和矛盾,把他們身上原本有的傲骨和尊嚴全都碾碎成粉末,到最後的時候他覺得痛快了的時候再將他們這條小命給收走。


    所以時映雪能夠後退,這鬼修並沒有立刻勃然大怒,反而笑眯眯地打量了時映雪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剛剛你看到的方法其實不過癮,剛剛那種溫柔的方法我已經很少用了,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我不溫柔的時候,是怎麽將這些人給吸收的?”


    這句話果然又立即挑動了時映雪的心,她感覺到一股怒火從心中升起,就像是燎原大火一樣直接燒到了自己天靈蓋和三花聚頂,看向那鬼修的眼神仿佛想要將他活生生給剮了一般。


    他到底是怎麽了?憑什麽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那些人,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那些人也是可憐的普通人,他們一沒有傷天害理,二也沒有這樣惡劣地傷害過其他人,沒有奪走無辜之人的生命,更不會踐踏在別人的性命之上來提升自己的修為,憑什麽這個鬼修可以這樣毫無心理負擔毫無愧疚地傷害這些可憐的人呢?


    明明時映雪一直都在告訴自己,一定不能中計,可是她心中的怒氣實在是太重了!


    這些話都在讓時映雪暴躁不已,她聽這些話,想著那些東西,甚至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著,理智都似乎不能攔住自己心中的暴躁。


    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恨不得將麵前這個鬼修用一百種方法殺死,但那一定是做不到的——這鬼修詭計多端,根本不是時映雪目前的實力能夠做到的。


    就算自己真的走上去攻擊他,最後也肯定討不到好。


    時映雪瘋狂地給自己講道理,同時寄希望於自己曾經煉製過的清明心境的丹藥或是購買得來的法寶,希望這些東西能夠減輕自己心中的怒火,讓自己不要如此的衝動。


    那鬼修也就直接看著她的動作,並不阻止時映雪吃丹藥或是用法寶的動作,目光之中帶著濃濃的嘲諷,似乎在嘲笑時映雪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無論服用什麽丹藥、使用什麽法寶,都沒有辦法破掉他最引以為傲的移魂大法。


    時映雪果然感覺到自己取出來的丹藥和法寶效果都微乎其微,那些從前能夠清明心境,讓時映雪安靜下來的丹藥和法寶一點兒用都沒有。


    但凡是隻要自己一看到這鬼修的臉,或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時映雪就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隻想要將這張臉給撕爛——時映雪可從來沒有產生過這樣暴躁的想法,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暴虐地殺死一個人。


    而現在這種種暴躁的想法都在時映雪的心中瘋狂的翻滾,時映雪甚至想出來了一百種能夠叫麵前這個人不得好死的方法,這暴躁在她的心中不斷地激蕩迴響,似乎一直有一個帶著誘惑的聲音在蠱惑時映雪。


    “你去殺他啊,你為什麽不敢殺死他呢?”


    “這樣可惡惡心的人,你直接就去殺了他,按照你心裏的想法,將他千刀萬剮淩遲處死,這樣才對得起那些無辜慘死的人不是嗎?”


    “你走上去,把你最大的倚仗都抬出來,難道你還殺不死他這樣一個可惡的垃圾嗎?”


    “你不殺他,那就是你懦弱!你是個懦夫!沈孔孔前輩幫助你療傷的時候你忘記了嗎?你就能夠這樣沒有良心,任由這些殺死了這樣多無辜之人的殺人兇手在你麵前耀武揚威嗎?”


    這些聲音一直在時映雪的耳邊迴蕩。


    有的語氣溫和,仿佛在諄諄善誘一般;


    有的語氣激烈,似乎是想要通過暴躁的怒罵將時映雪給罵醒,令時映雪采取各種方法去殺死這個該死的鬼修。


    時映雪感覺自己已經懵了。


    這些聲音在時映雪的心裏耳邊不斷地迴蕩,就像山穀之中喊一聲便有無數聲的迴響一般,在時映雪的心裏反反複複地蕩來蕩去,似乎時映雪不用最殘忍的方法去殺死麵前的這個鬼修,那她就是這世間的千古罪人,就是造成這些前輩們死亡的罪魁禍首一般!


    這是什麽可怕的話語?


    時映雪開始意識到這些話會帶來多大的負麵效果,甚至感覺這些話就像是在給自己進行洗腦一般,就是為了讓自己產生這許多暴虐的負麵情緒,然後去將這該死的鬼修給殺死——可這也不就是中了那鬼修的奸計嗎?


    時映雪又反應過來了,她已經明白,這些喧鬧的聲音同樣也是這個鬼修的奸計,所有的話語都是這鬼修想要讓時映雪聽到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時映雪,用激將法來刺激她,讓她去傷害那個鬼修罷了。


    時映雪反應過來來了,這些聲音對她的影響效果便有了輕微的下降。


    但是時映雪的心神還是動搖的厲害。


    既然使用丹藥和法寶來清明心境都已經沒有了效果,時映雪幹脆抬起手來,用上了潛意識裏剩下的最後一個動作,也是最最最簡單的辦法——時映雪死死地將自己的耳朵給堵住了,一點兒聲音都不想聽到,更不想聽那鬼修的胡言亂語。


    但是這種方法哪裏能夠阻攔聲音的傳播呢?


    就算時映雪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那些聲音仍然在時映雪的耳邊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迴蕩著。


    而那鬼修又再次瘋狂地大笑了起來:“你不想聽,我也要告訴你!”


    這笑聲仿佛將時映雪的手都給撕裂開了,聲音源源不斷地往她的耳朵裏灌,那些她根本不想聽到的話還是如同毫無阻攔一般瘋狂地跳到時映雪的耳朵之中。


    “你說這些死魂啊,以前在修真界裏的時候都是厲害的修真大能,我就算是抬起頭來,踮起腳來,都看不到他們的神格究竟在哪裏,在他們麵前,我就像是這世間最為渺小的一顆灰塵一樣,螢火之光安能與皓月爭輝?


    可你想不到吧,以前的我也想不到,這些前輩們應該也想不到,如今他們變成了死魂,在都聚集在這樣的地方,永遠也離不開,在我麵前就像是嗷嗷待宰的小肥羊一般,被我堵在這裏抓了個正著,所謂‘甕中捉鱉’恐怕正是這樣一迴事!


    我用我的秘法,直接就能夠將這些昔日不可一世的修士心防輕鬆擊潰,直接就將他們體內所有的修為和力量都占為己有!


    你知道吸收力量是一種什麽感覺嗎——這種原本不屬於我的,我永遠也高攀不起的力量,此時此刻從他們的身體之中源源不斷地湧入到我體內,滋養著我的丹田!


    這種感覺,是世界上什麽丹藥都沒有辦法做到的,就算是當年引氣入體易經洗髓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痛快!


    他們毫無反抗能力地被我抓在手裏,身體漸漸地枯萎,就算一雙眼睛多麽用力地瞪著我,也沒有辦法傷害到我,他們隻能看著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被我吸收走,整個人就算是癟了的氣球一般緩緩地幹瘦下去,最後就像這樣,我輕輕一捏,她們就碎成了粉末!”


    這鬼修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就算時映雪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聲音卻還是無處不在一般,直接就沁入到了自己的神識之中,令她無處可躲,隻能被動地聽著他的話。


    就算時映雪的心裏無比地抗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想那樣究竟是一個什麽模樣的場景——時映雪好像真的看到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死魂被這鬼修給抓在了手裏,體內的力量一直被這鬼修給抽走,隨後宛如一朵凋謝的花,輕飄飄的,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那個前輩的臉一下子是沈孔孔前輩溫柔和藹的臉,一下子是小李子活潑尅的臉,一下子又變成了另外幾個今天時映雪已經見過的前輩——這些臉上無一例外都帶著濃濃的痛苦,似乎還有嘶吼和尖叫聲交纏在這種痛苦的神情之中,叫時映雪怒火中燒。


    而這個時候,那鬼修甚至從一邊抽過來一根樹枝,將那根樹枝拿在了指尖,輕輕一彈,就將那整根樹枝給彈成了粉末!


    時映雪已經不受控製地看著他的動作,看到那根樹枝碎裂成粉末的一瞬間,腦海之中構想的那副畫麵也是如此,無論是沈孔孔前輩、還是小李子,還是別的什麽人,都在一瞬間碎裂成了千百塊碎片,什麽都也剩不下了。


    這個畫麵又和剛剛時映雪看到的前輩們最後的樣子重合在一起,那些可憐的前輩就是這樣,被這殘忍的鬼修直接給吸幹了體內所有的能量,最後化為一堆堆的粉末,再也看不出之前的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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