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映雪卻覺得遺憾。


    當初司明淨看出她的魂魄有缺,就說什麽都不讓她修煉符篆。


    人和人真是不一樣。


    不過司明淨和她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時映雪還謝謝他當年不肯教自己修煉符篆的“恩情”。


    要是真在司明淨手下學習修煉,時映雪估摸著自己得被他嘔死。


    何況宮聽雨是因他而死,時映雪並不能保證自己一開始聽到宮聽雨的死訊時還能對司明淨有什麽好臉色。


    想到宮聽雨,時映雪又覺得心裏有些難過。


    無論如何,當年宮聽雨曾與她約定要一起上朝天闕,可如今卻已經早早地香消玉殞了。


    為什麽呢?


    當初時映雪是不是拉她一把,她就不會死?


    時映雪也不知道,可是宮聽雨終於還是和百裏健方無悔一樣,成為了她心頭一顆一觸就疼的朱砂痣。


    方蘭芝見時映雪忽然沉默了下來,猜測她可能是想到了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便也不再和她說話了。


    兩人隻是無聲地收拾好自己,準備從此處離開,前往雲浪道。


    ----


    千裏之外的北鬥劍派。


    非夜正靜靜地在窗前打坐,他的身後跪著一個看不清麵貌的黑衣人,正是和時映雪爭搶化華珠的那個鬼修。


    “主上,我......”黑衣人誠惶誠恐。


    “你的玉牌掉了?”


    非夜也並不問別的,一開口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腰間。


    “玉牌在那老頭子那摔碎了,用不得了。”黑衣人說道。


    “蠢貨!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愚蠢,我的算計差點就全毀了!”


    非夜站起身迴過頭便是一腳,直接踩在了那黑衣人的心窩上,將他踢翻到一邊去。


    “主上,屬下不明白......”


    “不明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麽還是這麽蠢鈍如豬!你改換了身份過去取化華珠,做什麽要帶北鬥劍派的玉牌去?”非夜真是快要被他氣的吐血了,次次都是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怎麽也無法強迫自己再對他擺出什麽好看的臉色來。


    “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玉牌掉了,如今不隻一個人懷疑我?你叫我如何在北鬥劍派立足?烈日山莊的少莊主已經連續約了我多迴了,我和他一點兒交集也沒有,他那人性情寡淡的很,怎麽會主動聯係我?”


    非夜很少一次性說這樣多話,他的臉色極為難看,一雙黑沉沉的眼之中滿是戾氣。


    他常常告訴自己不要動怒,可是過了這麽多年了,這個人怎麽還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他知不知道,他總是這般,總有一天會將他給害死!


    非夜氣的頭疼,轉過身連連捏著自己的眉心,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主上不要為了屬下生氣,是屬下愚蠢。”


    這樣的場麵話對非夜絲毫沒有幫助,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一突一突地跳動著,叫囂著更大的不悅。


    非夜強自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問起另外一件事:“那小子還沒有找到?”


    黑衣人知道他問的是白皓宇,當初殺白皓宇的差事是落在他手上的,誰也沒有想到那小子手上的好東西多的很,滑不溜手地像條泥鰍,竟就讓他跑了。


    找了這樣久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


    “.......”黑衣人心虛不敢說話,低著頭沉默不語。


    非夜迴過頭看到他這個樣子,隻覺得自己被氣的快要升天了。


    “那小子細皮嫩肉又嬌生慣養的.......自己跑出去多半是活不下去的吧......”他也隻敢小聲地說這些。


    非夜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仿佛要爆炸了,他深唿吸了一口氣,問了最後一件事情:“北荒那邊怎麽樣了?礦脈之中的靈晶石拿到手了嗎?”


    靈晶石是礦脈之中的出產的極品,其中蘊藏的靈氣含量是一般靈石的成千上百倍,用來修煉是極佳的,也是煉製極品丹藥與鑄造極品武器必不可少的原材料。


    黑衣人的臉上就顯露出為難的神色,頭垂地更低了:“主上,北荒的事情烈日山莊與真武派來橫插了一手,連合歡神教都聽說了靈脈出產靈晶石的消息,如今也在不斷騷擾,長老已經十分不悅......”


    “別說廢話,靈晶石拿到了幾塊?”


    非夜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要消磨殆盡了。


    “......三塊。”


    “三塊!”非夜簡直要被氣笑了,北荒的那兩條靈脈之中的靈晶石至少有上萬顆,若不是當初合歡神教玉樓春的事情鬧的厲害,他也不會拿出這兩條靈脈來換自己從北荒迴來。


    但是即使靈脈拿出來換自己的歸來,靈晶石的存在非夜也一直沒有告訴北鬥劍派,至於靈晶石的位置更是隻有他知道,現在隻有他自己手裏的人在秘密開采。


    如今開采,至少已經出產了上百顆靈晶石,算上損耗,還有某些不可控的因素,到非夜手裏的至少還有一百多塊,如今隻有三塊?


    “廢物!我要你做什麽?”非夜眉目之中的戾氣還是炸裂開了。


    他雙眸之中有詭異的光華在流轉著,隨後整個人身上的氣息一變,儼然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若是時映雪在這裏,應當立馬就能認出來,這個不是她熟悉的非夜,而是那個充滿邪惡的塔主。


    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非夜臉上的肌膚如同腐爛一般潰爛起來,皮肉滴滴答答地化成水滴在地上。


    “主上,饒命!主上饒命!”


    非夜的臉已經完全成了一團霧氣,他的嗓音破碎地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我已經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我的軀殼就要完全腐爛了,我讓你做的事情你一件都做不成,當年就不應該保你。”


    那黑衣人立馬跪在非夜麵前不斷磕頭:“主上,是屬下辦事不利,求主上饒屬下一命,化華珠雖然沒有,屬下......屬下還有別的法子。”


    “說來聽聽。”非夜的麵目又從迷霧之中重新出現。


    他的手在自己蒼白的臉上輕輕拍了拍,這皮肉還算結實,卻很顯然越來越不像活人了。


    非夜的目光十分冷淡。


    “化華珠並非不可代替,屬下聽聞......”黑衣人抖抖索索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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