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嗎?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你知道答案為什麽還要問我,問我你是什麽態度?問你想得到什麽答案?你一開始就不該問我,不問我的話你自己也可以猜出嘛,所以這個時候你就應該好好想想……“夜雨妖嬈一笑,繞啊繞地開玩笑地,像唐僧一樣迴答。


    曜水因為對方的這種玩世不恭更是沉下臉色,對方完全是視人名如兒戲的崾。


    這種人,很危險。


    在他眼裏,一個魔法陣爆炸,隻是彈指之間,一個玩笑的事情罷了。


    如果他和夕折在一起,會不會就一個心情原因,一個興起的原因就傷害她?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你以為,我會被你威脅麽?“東陵上仙冷笑,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夜雨擺擺手道,表情認真,像一個好學謙虛的孩子:“說到威脅,我還是得向您東陵上仙請教,我怎麽敢呢?”暗諷他要追殺自己的事情。


    夜雨冷冷地聽著他繼續道。


    “隻是……曜水上仙您剛才悄悄在夕折身上下了一個法術,那個法術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天上的天兵天將發現的吧。噢……我想起來了哦。”夜雨一拍水麵,激蕩起無數水花,好像想起什麽重要事情的樣子:“我差點忘記了哦!”表情異常浮誇地道:“向來以天地為重的東陵上仙,現在也被天庭懷疑和夕折仙子勾結麽?莫非……”


    夕折蹙眉看著夜雨用惶恐的語氣,浮誇地諷刺道:“莫非,您下個凡來捉拿像我這樣的虛域逃犯,也有天兵天將跟著您?您怕他們發現夕折的行蹤,甚至不敢讓他們發現我也在這裏。覺得和魔尊在一起,估計,是一個更好證明她是叛徒的證據吧?躪“


    夕折不語。曜水是怕自己傷心,所以才悄悄在自己身上下了一個掩去仙識的咒語,因為他法力遠高於自己,自己剛才慌張之下也沒有發現。


    他是怕自己傷心吧。救了蒼生還被那個狗屁天帝懷疑,的確是讓她很心寒。


    “還連累了你。“


    夕折十分難過,自己對於天庭的感情不是很深,隻是複蘇了神的記憶之後才有一種守衛天下蒼生的責任感,如果在之前她大多時候還就是一個吃喝玩樂的仙子。


    而曜水不一樣,他向來是以天地為己任,以天帝為君他為臣。那這樣朗朗明月的衷心被懷疑,會更加的心寒吧。


    曜水似明白她想什麽,善解人意地一笑,又是那個捏華而笑的菩提一般:”你別自責。天帝對我的不信任,我並沒有放在心裏。九天八荒就是我的責任,不管別人信任不信任我做的事情都好。我無愧於心就行。“


    夕折抿唇,點了點頭。


    “所以,你還想怎麽樣?“曜水看著夜雨道。


    夜雨冷哼:”你應該不想我暴露了夕折的行蹤吧。“既然你為了她,不惜隱瞞天庭。


    曜水不語。這個,的確是他目前的軟肋。


    這個魔尊,真的很聰明。


    一招還有一招。


    這讓曜水更加放心不下夕折在他身邊了。


    ”他,目前還是不會傷害我的。“夕折還是用了個目前的修飾語。


    曜水無奈地搖搖頭。


    走過去,半蹲下來,撫開粘濕在她額頭的秀發:”傻瓜。“他握緊她的手,一個金色的水字在他掌心形成,溫暖地鑲進她的掌心裏。


    ”有事就喚我。我會一直都在的。“


    在凡間,要比在天庭安全,從目前的形式來看。天上的夕折的案子還沒解決,兩派還鬥得厲害。而自己無論如何也還是天帝的臣子,他行事起來處處受阻。如果天帝再找出一個什麽十萬火急的任務調離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夕折。保重。“曜水溫潤如玉的眼神如水一樣化開在她的麵前。


    ”曜水……“她伸手去試圖握住他的手,卻隻剩下一點帶餘溫的金光。


    ”謝謝你。“低聲喃喃。明白這樣的選擇對於曜水而言,是多艱難。


    結界消失,一切重歸於平靜。除了她身上鵝黃色外套,似乎沒有任何證據曾經這裏來過另外一位上仙。


    ”我也迴去睡覺了。“一個晚上,折騰得筋疲力盡,剛從溫泉裏洗褪的倦意又重新襲上心來。


    好累啊。身心俱疲。


    “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是手鏈扣上的聲音。


    夕折驚愕而疑惑地看著手腕上一條碧翠色的金屬手鏈,上麵流淌著月的光華,然後慢慢就隱進了她的肌膚裏,隻留下一抹翠綠色。


    她十分不解,又溫怒地迴頭看著依然泡在水裏的夜雨:”你這是什麽意思?“


    夜雨冷笑一聲:”你們不信任我,難道我就信任你們吧。這是鎖住你的仙力的符號。在我身邊,你也不需要使用什麽仙力了。”


    ”夜雨!你。“夕折氣憤地瞪著他:”把這個解開!“嚐試運氣,果然,仙力盡數被鎖住了。


    他這個分明是借口


    ,什麽在他身邊不需要使用仙力,他是想把她的力量都封住,不讓自己有所作為嗎?


    夜雨像是賭氣一樣,就是感覺胸口有一種壓抑的感覺,不知道怎麽發泄,就想氣她,讓她生氣,好補償內心的那種空虛,落寞的感覺。


    對她而言,自己隻是一個利用的工具罷了。


    一個工具,而且還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工具。


    嗬嗬,那他有什麽好在乎的。難道他就要信任他們這些道貌岸然,虛偽的神仙嗎?


    ”我既然是魔尊,自然是需要自保的。你隻要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讓你有事。“


    夕折憤怒得胸口一陣起伏。


    夜雨眼色不知為何,在黑夜裏突然變得溫柔了,他的聲音蕩著風送到她的耳邊:”我魔尊夜雨的承諾,是不會輕易打破的。“頓了頓,又帶著像孩子一樣賭氣的口吻:”不像某人。“


    夕折蹙眉。低頭看了看那翠綠的印子,再抬頭,夜雨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陣風吹過。樹林沙沙作響,玫瑰花也搖曳著掉下幾片花瓣,如紅色小船一般的花瓣漂浮在水麵上。


    她茫然地看向周圍的黑夜,又是那種寒冷入骨的感覺,她用袍子裹住了全身,縮了縮。


    而遠處的東方,已經開始露白了。


    翻來覆去,也直到白晝雞鳴的時候,夕折才緩緩再度入睡。


    隻是睡得極淺,額頭上都滲著冷汗,內襯也濕了,如掙紮在潮濕的沼澤地裏。


    “哐啷!”清脆的,瓷器落地破碎的聲音硬生生地把她給驚醒。


    她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捂著砰砰跳個不停的心髒。


    睜眼就看到地上一堆青花瓷碎片,反射著黎明的光芒。她借由昏暗的光線環視了一周屋內。


    ”出來!“又是那種背脊寒冷的感覺,從骶骨一直躥到頸項,汗毛都根根立起來了。


    這種感覺從她來到這個皇城之後,就時不時出現,剛開始出現得不明顯,起先讓她以為是錯覺。


    但是現在,很明顯。


    這不是溫度下降,也不是她的意想。


    表麵鎮靜,而內心哀嚎。有鬼啊!


    全身繃緊,保持警惕。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左手那個禁錮自己法力的封印。該死的夜雨,這迴要被他害死了。


    估計是對方剛開始感覺到她有仙力,不敢放肆,而現在自己的法力被禁錮了……


    “哐啷!”鏡子從一點開始,然後一下裂開,如蜘蛛網狀。


    她猛地一迴頭,看像鏡子裏,鏡子裏是她破碎的表情。


    棉被下,她握緊拳頭。


    難道是這裏以前冤死的妃子之類?之前有聽到宮娥八卦聊天的時候說起,皇上尚無子嗣,最近蓮妃和淑妃雙雙懷孕,本來是能為沉浸在哀傷的皇上帶了一些喜悅。卻突然連續一周裏二人都小產了,淑妃更是小產時候都懷孕了6個月,若是生下來就該是一個小太子了。


    這些事情,大家都自然而然歸結於宮中秘史,或者是哪個被主子賜死的奴婢或是不得寵而抑鬱而終的妃子所為。


    “啊!”痛,她的頭發一下子被一個看不到的手揪住了!惶恐之下,身體被從床的內側一下拖到了床邊。


    “放開!”她剛試圖去用手摸看對方是否有實體,但是她剛伸出手,對方很狡猾地一下就鬆開手了。


    她驚魂未定,倚著床邊連連喘氣。但是眼神不忘警惕地觀察旁邊。


    敵暗我明。很不利。


    看起來這個鬼不打算要自己的性命,不然就可以直接一招致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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