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李鬆凝的尖叫,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衝到了最前邊。


    可能是因為之前在隨移空間裏,見識到過她柔弱的一麵,終於能將她當做一個正常的女性來對待,才會給予她正常女性的關懷。


    我走到她的身邊,下意識的就擋在了她的身前,問:“怎麽了?”


    李鬆凝全身都在發抖,那種恐懼就好像是無意識裏就散發出來的,怎麽也驅散不盡一樣。


    她顫抖的聲音裏還帶著一點點的哭腔:“屍,屍體!”


    我拿著手電往前照,可是除了一望無垠的空地外,我什麽也沒有看到。於是迴過頭,看著她說:“沒有啊。什麽也沒有。”


    她閉著眼睛,低著頭,雙臂緊緊的夾在一起,像個受驚的孩子一樣,顫聲道:“在,在牆上。”


    我一聽她說牆,便有點奇怪,這前邊是廣場,哪有什麽牆啊。我正迴頭想問她哪的牆的時候,我反應了過來,她說的應該是宮圍牆的內側。


    想到這,我便壯著膽子,拿著手電往邊上的城牆看去。


    這一看,我手中的手電也應聲就掉在了地上。


    陰森森的寒氣從我的腳底直竄向四肢百骸。沒有了手電的光,但那城牆之上掛著的數也數不清的屍串還清清楚楚的在我眼前晃蕩。


    說是屍串一點也不誇張。你知道一個牆縫裏掛上幾具屍體的那種視覺效果嗎?


    當然,一條牆縫掛一串這還不算什麽,這一整排的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掛著屍串,這場麵,真的不是一個震撼就能形容的了的。


    因為手電落在了地上,我也看不到那些屍串好一會,這才打了個顫,意識清晰了一點。


    撿起我手電的是李叔,他離我和李鬆凝最近,他將手電塞我手裏,然後十分平穩的說:“這些屍體對我們構不成什麽威脅,不用太害怕。”


    說罷,就推著我們往裏邊走。


    可是我拿著手電的手還是不停的在顫抖。我不知道李鬆凝為什麽對這樣的屍體有這麽大的反應,但換種思考模式,卻也想的通。就如同,我天生大膽,看到這些竟也忍不住要害怕是一樣的道理。


    後邊的人推著我們往前走,李鬆凝十分緊張的走在我和李叔中間,一直低著頭。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這時後邊的王靜突然也驚叫了一聲。


    “啊!你們快看!”


    王靜的話音剛落,我們所有人都往她那看去,隻見她竟然拿著手電照著我們身後的牆上。


    很自然的,她在我們後邊,所以大家看她的同時又看向了那掛著屍串的牆。


    雖然是第二眼,但我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睛。


    張巫問道:“靜姐,怎麽了?”


    王靜道:“你們難道沒發現那些屍體的肚子在發光嗎?”


    聽王靜這一說,我再次睜開了眼睛,別說這麽多屍體已經很紮人眼了,連頭都看不清,哪還有心情去看他們的肚子。不過王靜說它們的肚子在發光,那怎麽著也比那些個人頭更能吸引人的眼神啊。


    所以說好奇害死人。


    這一看,還真就發現那些屍體的肚子個個都鼓鼓囊囊的,和那幹煸的身體非常不協調,就好像一個營養缺失嚴重的孕婦一樣。


    想到孕婦兩個字,我突然就想到,這些屍體的肚子裏該不會真的孕育著什麽東西吧。


    還不等我們想到,前邊的藍榮彬就大聲道:“快走!”


    不等我們真研究出那肚子是不是在發光,就已經失措了起來。因為自進到這地下古城以來,藍榮彬還沒有發出過這樣緊張的聲音,光是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有大難要臨頭了。於是我們想也沒有想,掄起步子就往前跑了起來。


    邊跑,我還有點不死心,實在是很好奇這後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於是壯著膽子又看了一眼,這一看,我整個人差點腳軟,就見那肚子的光越來越亮,那油油的肚皮也跟著越撐越大。我倒抽一口氣,有意識的又照向了那些屍體的胸口。


    果然不出所料,這些屍體和城裏掛在屋中的屍體一模一樣,全部都沒有了心髒。


    說狐狸的心髒都拿去養狐煞了,那這人的心都哪裏去了呢?


    難道是拿去養人煞了?


    想到這,我打了個寒顫,被自己的想法嚇的不輕,真是有夠胡來的,怎麽連這麽兇殘的事都能想的出來。馬建文啊馬建文,你的三觀,你的節操都哪去了?


    想到這,我真是對自己失望極了。隻能將手前往前照,這一照,我有點蒙,按道理來說,這前邊就應該是大殿了啊。怎麽一手電照過去,卻是怎麽也看不到邊的黑呢!


    還來不及我多廢話,前邊的藍榮彬邊跑還邊喊著:“快點,不要掉隊。跟著狐人跑!”


    聽藍榮彬這話,我又拿著手電往前四處照,終於照到了那狐人,它還真就已經掙脫了繩子,此時沒命一樣的朝前跑著,跑的極快。


    這,難道它知道接下來這裏會發生什麽事?


    實在是想不了太多,身邊的肉片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邊跑邊說:“小,小馬哥,我,我快跑不動了。要,要是,我,我死在,”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道:“死什麽死,有這說話的力氣,你還不如給老子省點氣,多跑兩裏路。再堅持一下,肯定死不了!”


    說完,我還伸手拽了他袖子一把。


    其實話誰也會說,但是底氣,我還真就一分也沒有了。


    藍榮彬這麽緊張,後邊肯定是要發生大事的。想到之前在萬狐坑,那兩人,一個莫名就死了,還有一個就變成了前邊那樣,我還真特麽的一點也不信任自己能活著出去了。


    也不知跑了到底有多遠,反正就感覺這廣場真他娘的大的不像話時。我突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下意識的就摸了摸我的口袋。這一摸,我就傻眼了。


    當即,我就拉了拉肉片,肉片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被我這一拉,整個人差點沒掉地上。


    他氣喘籲籲的說:“小,小馬哥,咋咋了?”


    我指著前邊的一個小亮點道:“那,不是我們隊裏的手電筒嗎?”


    我這話的聲音不小,所有人都應該是聽到了。


    接著我感覺整個隊伍都慢了下來。很快,我們就到達了那個小亮點所在的位置,撿起手電的是藍榮彬。他拿著手電,一臉凝重的看著我們。我有點無措。


    丟手電的事,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能撿迴來,還真是第一次。想到當時在古鏡虛洞的冥流裏,肉片掉的那個手電,是再也沒有找迴來的,在隨移空間裏丟的,也是找不迴來的。但是在這裏丟的。我們卻找迴來了。


    而且還是在我們一直朝前跑的情況下。


    這是怎麽迴事。想到這,我立即朝前邊看,那狐人也不見了!


    想到這,我當即拿著手電,就往後照去。隻見後邊密密麻麻鼓脹著肚子的屍串肚皮越來越大,隻是那光卻依舊很淡,如同泛著淡金色光芒的螢火蟲一樣。


    雖然沒有led燈那麽亮,但其實我們已經可以不必用手電照明了。那些膨脹的肚子如同一盞又一盞的忽明忽暗的燈一樣鑲嵌了滿滿一城牆。


    我也不知道是害怕到了哪種程度,隻覺全身都發麻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就呆愣在原地看著那些屍串,一時什麽動作都做不出來,就連顫抖都不會了。


    隱約中,我似乎聽到人群中閃過一句話:“為什麽有狐人,還會這樣?”


    我迴過頭,想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但因為剛剛我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所以此時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這一迴頭,也就是說他們所有人都在我的後邊。但是此刻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誰都不像剛剛說過了話的樣子。


    這樣一來,我根本就猜不出來這話是誰說的。


    而那句話卻一直盤旋在我的腦中:為什麽有狐人,還會這樣。


    什麽人會說這樣的話?我很好奇,畢竟這話給我的感覺,怎麽就那麽像以前他以後這樣來過這裏一樣呢?


    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藍榮彬,首先,他對這裏很熟。還有就是利用狐人,也是他提出來的。


    但是記得王靜說近幾年和近幾個月裏有人來過,近幾個月來這的人已經差不多能判斷出是我父親。那近幾年來這的那個肯定就在我們這一群人當中的一個人。會是藍榮彬嗎?


    其實我還是希望那個人另有其人,比如黑木頭,一看他就是這邊新疆的人,所以他來這沒有不可能。


    還有油頭也有可能,油頭是土夫子,而且似乎也知道狐人的事,所以他也有嫌疑。


    當然,椿教授也是極有可能的,從第一次見麵時,他就能扮豬吃老虎來看,肯定也不是吃素的。


    這一分晰他們都有嫌疑。


    但是這會卻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就當我還在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咕咕”如同某種動物腹部裏發出的聲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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