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到達目的地的時,天已經有些黑了,吃過煎餅果子,有點渴,我便在邊上的便利店裏買了瓶礦泉水。喝水時,隻見街上的路燈一整排一整排亮了起來,整條大馬路一下子明晃晃的。卻讓我顯得有一種別樣的落寞。我一想,也沒管人要個電話,如果這人這會不在家可怎麽辦。


    將沒喝完的水收到包裏,抓緊時間便隨著人群湧動的方向進入到了村子裏,不同於外邊的路燈,村子裏的路燈是十分昏暗不明的,恰巧這會正好是下班時間,所以小巷子裏來往的人極多,他們或是歡笑,或是怒罵,人生百態盡顯巷林深處。


    我越走,邊上的人就越少,那感覺就像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一樣。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對的。


    反正也不知是傍晚的溫差大還是怎麽著,越走,心起涼,身邊刮過的風都是涼颼颼的。看著這黑洞洞的巷子,我突然想,會不會碰到傳說中的髒東西。畢竟連虛洞這種神忽其神的東西都存在了,讓我相信這世界沒有鬼,那就是扯淡。


    終於經過半小時的尋找,我來到了紙上寫的那幢房子麵前。


    一昂頭,心裏暗歎,真沒想到這長長的深巷裏竟然還有這樣別致的小洋房,還是戶單門獨院。


    院子由著普通的不鏽鋼門鎖著,從門外朝裏看,還隱約能看到院裏的三葉梅開的極為豔麗。


    “你誰啊?”


    突然出現的女子嚇的我當即一愣,隔著門,隻見她修長的身子套著一身及腳裸的短袖旗袍,樣子十分俊美,讓我看得眼都直了。


    “喂,說你呢。你是誰啊。”


    她神情冰冷,話語中充滿敵意。我也不怕找錯人,先也沒急著自我介紹,直接掏出了吳大爺給的那枚銅錢隔著門縫晃了晃說:“李金昆住這嗎?”


    這一問。那女子就愣了一下,然後深邃的眸子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翻,也不知她想看什麽,寸板的頭,灰白的t恤,黑色的登山包還掛在胸口。好在我個子不矮,也不至於被她鄙視。要知道這裏有這麽個冰山美人,出門時,我該換套衣服才對。


    可是這會想這些沒用的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就聽她接著說:“等著。”


    也不給我開門,轉身就婀娜多姿的踩著沉穩的步子進到了屋裏。後來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李鬆凝,是這房主人的孫女。


    裏屋的門原本是關著的,她走進去時,門開了一下,就這一瞬間的事,我撇見裏邊竟然坐著二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他們對麵而坐,手裏拿著些類似撲克牌樣的卡片,我也沒看清,那門就“嘭”的一聲又鎖上了。


    我心裏打了個突,吳大爺年紀大,閱曆什麽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年輕人,有一個看起來還沒我大。他們真的是我要找的人?這吳大爺不會是逗我玩的吧。


    “你和吳天水什麽關係?”


    麵前拿著個老式煙鬥坐在太師椅上的大爺,頭發花白梳理的卻很整齊。


    我如實搖了搖頭答:“沒有關係。”


    畢竟吳大爺的本名叫什麽我也不知道,他說那銅錢是他師弟的,所以我也猜不準這吳天水是吳大爺,還是他師弟,不管是他們誰,也確實和我沒關係。


    大爺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李鬆凝。李鬆凝走到我身邊,一股淡淡的清香飄過來,醉人心肺。


    “通寶。”


    她的聲音讓我想到了一個詞,高冷。不似女孩的清甜,倒是別有一翻滋味。我連忙將口袋裏的銅錢交給了她。


    “你身上帶了器皿,這銅錢是吳天水同我在烏瓷碗裏尋得的,我欠他一個人情,既然你拿這東西找上門,想必也是冥冥中的天意,說吧,你此來所為何事。”


    這大爺開口就提吳天水,我覺得這吳天水應該是吳大爺的師弟。畢竟這烏瓷碗不像是墓名,應該也是個器皿虛洞類的東西。且這大爺說的話和吳大爺當時說的話,套路是一樣一樣的,看來,他應該就是吳大爺讓我找的那個叫李金昆的人。


    既然是吳大爺讓我來找他,我便也沒有多的顧慮。先掏出了銅鏡,然後將自己的遭遇和王靜的失蹤又是怎麽找上吳大爺,最後才摸索到他這的事完完整整的陳述了一遍。


    當這李大爺聽聞我爺爺叫馬安國時,我明顯瞧見他眉頭皺了一皺,並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翻,道:“你可知你爺爺是做什麽的?”


    我搖了搖頭。大爺嚴肅的表情裏藏了點惋惜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惋惜什麽,自己也不好奇,畢竟我和馬家早就斷了聯係。


    但他不放棄,或是不相信我的答案,又問了句:“你真不知道?”


    我繼續搖頭。看他不說話,我便苦笑著將自己家裏的事與他也說了一翻,其實我不是一個喜歡將自己家事隨便透露給別人的人,但是我知道,我現在是在求人。我的一言一行都關乎著王筠浩和王靜的生死,若有差池,我是怎麽也不忍心的。


    在我七歲那年,也就是得了這玉的那一年夏天,我家來了個抱著小孩的女人,我認得她,是我們村西頭的一個寡婦。平常是沒有來往的。隻知道半年前,她突然迴了娘家,沒想到,半年後竟然抱了個孩子迴來,這就算了,隻是她為什麽抱孩子上我家很讓人生疑。在那個年代,珠胎暗結在農村是件十分普遍的事,藏的好,沒人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一定是讓人指著脊梁骨的罵。這寡婦本來就沒臉沒皮,打定主意來我家,便是將人言這些東西早就拋在了九霄之外。鄉裏人見羞辱不了她,便將矛頭指向了我媽,我媽是個老實本份的人,但是有點不好,就是脾氣性子倔,在質我爸是怎麽迴事以後,一怒之下我媽就帶著我離開了馬家去了外地。這一走就是十來年,後來我媽病死在了外地。我才依她的遺言,送她骨灰迴鄉裏埋迴祖墳。我迴去的那年,我爺爺還健在。我沒見著我爸,也不關心,隻和爺爺住了幾天就迴到了深圳。後來沒幾天就接到了爺爺過逝的消息。所以我是真不知道我爺爺是做什麽的。


    聽了我的敘說,李金昆大爺歎了口氣,麵色和藹了一些。


    他給我倒了杯茶水,淡淡道:“馬安國這輩子沒少做善事,竟也落了個這樣的下場,看來還是損了陰德。建文是吧。”


    我連連點頭,也不多問。就聽他繼續道:“我年幼時喊過你爺爺一聲叔,你如今便也喊我一聲叔吧。”


    我一聲,有門路,便道:“好,李叔。”


    聽我叫的甜,他眉目間竟染了幾分笑意,但很快就散去了。


    又說:“你這事並不算麻煩,但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你的那兩個朋友已經被困在虛洞裏不下兩天了,裏邊的世界兇險無比,他們尚存活的可能性很低,而進入虛洞還得看時辰,這幾天本都不麽適合,但是人命關天,明天中午十二點,我試試能不能利用這通寶,打開虛洞的門。到時,你再行決定要不要一起進去。如果你想進去,便要做好隨時有可能死在裏邊的準備,我隻提醒你一句,你要是不進去,找到你朋友的難度就會增加很多。不過隻要他們還活著,我們就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把人救出來。你看如何?”


    李叔這翻話說的仁義至極,我除了點頭也作不了其他的迴答。


    見我點頭,李叔又道:“吳大哥應該告訴過你,這虛洞大抵是另一種墓葬的方式,這洞中必然有寶物。我們這一行,入洞不落空手迴是行規。所以到時尋出的東西,誰帶出來的,就該歸誰。你沒有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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