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聞訊趕來的武者漸漸縮小包圍圈。


    淩霄宗的宗主淩海屏主動加入,給宴真增加不少人手,但是也帶來了一個弊端,他無法擺脫眾人的注意力。


    宴真百感交集,自從經曆高山寺佛理大會之後,他對佛門的信念開始動搖。


    連號稱天下第一佛門的高山寺都如此不擇手段,可見佛法無法改變一個人的觀念,更無法解救眾生。


    以佛法濟世救人為人生目標,注定會失敗。


    他的思想因此發生了改變,渴望成為武者高手掌控話語權。


    無意中聽到這次拍賣會公開展示天極經殘頁,他便不顧一切參加了拍賣會。


    天極經殘頁的確令他獲益匪淺,卻也讓他因此陷入困境。


    淩海屏突然說了一句:“我們要多加小心。”


    宴真的思緒被打斷,迴過神來:“淩宗主,這些人的實力很強,我建議你不要跟我走得太近。”


    “兄弟,你這就太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淩霄宗堅決支持你。”淩海屏正氣凜然地說。


    宴真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不擅長與人溝通,也想不出以什麽為理由婉拒淩海屏。


    沒過多久,左側混亂的人群有不少人被擊飛,紛紛罵罵咧咧的大唿小叫。


    “你們這些假和尚,欺人太甚。”


    “這些佛門敗類,有辱佛門清譽。”


    “.......”


    正眾人的叫罵聲中,澄遠法師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他主動請纓在前麵開路,高山寺眾僧緊隨其後,一路通行無阻。


    不多時,高山寺一行人穿過重重人群,出現在宴真等人麵前。


    淩海屏一眼看見澄遠法師身後的觀雲法師,不禁臉色一變。


    觀雲法師和澄遠法師都是高級神將,實力卻相差甚遠。


    淩海屏勉強可以與澄遠法師周旋,卻無法抵擋觀雲法師的攻擊。


    為了另一半天極經線索,淩海屏主動提出幫忙隻是不想讓宴真脫離自己的視線,賭一把運氣。


    在他心目中,他自己的性命比天極經重要得多。


    淩海屏心念急轉,主動迎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說:“觀雲大師,沒想到您也來參加這次拍賣會。”


    觀雲法師點點頭,見淩霄宗眾人緊緊地跟隨在宴真身後,問:“淩宗主,你們這是在幹嗎?”


    “不瞞您說,我們正準備去入口處,離開此地。”淩海屏不動聲色地說,一邊朝護派長老冷丘使了個眼色。


    冷丘擔任淩霄宗護派長老多年,向來與淩海屏配合默契,立即揮手示意眾弟子擁簇宴真,緩緩後退。


    “慢著!”


    澄遠法師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指著宴真道:“你們淩霄宗的人可以走,他不能走。”


    淩海屏裝糊塗,一臉茫然地說:“澄遠大師,您這是何意?他也是我們淩霄宗的弟子,不是其他宗派的人。”


    澄遠法師正色道:“無論他是不是你們淩霄宗弟子,他都不能走。”


    淩海屏對澄遠法師的霸道專橫早有耳聞,不想和對方鬧僵,轉身向觀雲法師道:“觀雲大師,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老夫這個弟子向來品行端正,你們何必針對他。”


    觀雲法師玩味地看著淩海屏,笑道:“他真的是你的弟子?”


    淩海屏硬著頭皮點點頭:“老夫絕不虛言。”


    “如此說來,羅傑也是你的弟子了。”觀雲法師嗬嗬笑了幾聲,正色道:“你倒是收了兩個好徒弟。”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淩霄宗眾弟子忍不住多看宴真幾眼,他們雖然還被蒙在鼓裏,卻知道凡是能跟羅傑扯上關係的人都不簡單。


    怪不得宴真的刀法有點熟悉,莫鐵河醒悟過來,他在高山寺曾與宴真有過短暫的對戰,加上淩海屏剛才的反常舉動,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黑衣青年就是宴真。


    淩海屏手裏的那張紙條極有可能與天極經有關。


    想到這,莫鐵河不由得心頭火熱。


    淩海屏幹笑幾聲,道:“觀雲大師,您真是會開玩笑。”


    觀雲法師笑而不語。


    他身旁的澄遠法師突然大聲喝道:“你們快點讓開,否則別怪老衲痛下殺手。”


    被澄遠法師當眾威脅,淩海屏心中大怒,好不容易按捺住怒火,沉聲道:“請問諸位大師,你們有什麽權利強行帶走我們淩霄宗弟子?”


    澄遠法師了解觀雲法師的個性,知道觀雲喜歡在人前保持道貌岸然的形象,因此他經常主動扮演壞人


    角色。


    他指著宴真,沉聲道:“他不是你的弟子,而是一名作惡多端的罪犯,我們要把他帶迴高山寺審問。”


    “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他是罪犯?”淩海屏嚐試據理力爭,若是讓宴真被高山寺帶走,他就失去了得到天極經另一半線索的機會。


    “證據?”澄遠法師哈哈大笑,一字一頓地說:“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們拿證據?”


    蠻荒區奉行強者為尊的準則,弱者沒有資格向強者提出任何要求。


    澄遠法師說話的語氣蠻橫無理,淩海屏卻不敢反駁,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淩霄宗眾弟子愣住,他們被高山寺眾僧的氣勢震懾住,無人敢擅自行動。


    澄遠法師傲慢地掃了一眼淩霄宗眾人,快步走到宴真跟前,喝道:“你馬上跟我們走。”


    “你算什麽東西,你隻不過是一隻仗勢欺人的走狗。”


    宴真露出嘲諷的笑容,冷冷地盯著澄遠法師,接著說:“若不是你身後有觀雲老和尚,我早就將你斬於刀下。”


    “大膽鼠輩,竟然敢侮辱我。”澄遠法師暴怒如雷,“錚”的一聲,拔出別在腰間的戒刀,遙遙指向宴真。


    宴真麵不改色,嘲笑道:“你這老和尚隻會裝腔作勢,可敢與我一戰?”


    “你這是找死!”


    澄遠法師忍無可忍,單手緊握戒刀,一個箭步衝向宴真。


    手中的戒刀如影隨形,攜帶著一股破滅萬物的氣勢,在半空中形成淩厲的刀芒。


    正是高山寺絕技破戒刀法的起手式。


    修煉破戒刀法的僧人不在少數,但是能有所成就的人寥寥無幾。


    澄遠法師的破戒刀法沉穩內斂,拋棄了破戒刀法固有的一往無前的風格,另辟捷徑。


    宴真不敢怠慢,連忙拔刀對峙。


    兩人還未正式交鋒,宴真便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令他的反應出現短暫的遲緩。


    高手過招,往往一個細節就能決定勝負,哪怕是遲緩一秒鍾也會造成無法挽迴的劣勢。


    宴真凝聚原力,手中的大刀迅速避開對方的刀鋒,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圓弧狀,刀尖迅如閃電般點在對方的刀身上。


    “砰。”


    兩刀交鋒,迸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澄遠法師手中的戒刀發出一陣輕鳴,虎口隱隱感覺到刀尖傳來的原力。


    這個宴真果然是刀法天才,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刀法更上一層樓。


    要知道刀法和劍法的修煉需要日積月累,達到一定境界之後便會遇到瓶頸,很難取得進步。


    宴真顯然已經跨過瓶頸期,正在逐漸成長為刀法宗師。


    想到這,澄遠法師收起輕視之心,刀法驟然一變,一改沉穩的力道,變化成無比輕盈流暢的風格。


    相對羅傑而已,宴真在江湖中名聲不顯。


    眾目睽睽之下,澄遠法不想師輸給這樣一個無名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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