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有人在說話,語氣輕快。


    “哇,剛一進城就碰上我們要找的東西,看來這次算是非常走運了,哈哈。”


    “你有時間在這廢話還不如下去救人。”這次的聲音卻是十分穩重,伴著聲音卻是一陣摩挲聲,“哎呀,知道啦知道啦。”


    紫色的綢布靈活的如同蛇一般,繞過黑色的人影,纏繞到烏流的腰間,一股巨力將他拉到洞口,順著頭頂月光,他才看清了兩人,一個是年輕人,眉眼彎彎,一幅笑臉,卻有點流裏流氣的感覺,身後背著一個大木匣,還有一個是中年男人,濃眉大眼,臉上不少皺紋,看上去像個很可靠的人,正是應缺和杜三。


    烏流腰間的紫色綢繩正攥在應缺手中,另一端係在他的腰上,應缺把人拽到麵前,上下掃視一番,道:“原來就是個老頭子啊。”


    杜三橫了他一眼,伸手扶著烏流站穩,烏流驚魂未定,從生死之間走了一遭,捂著胸口退到兩人身後。


    烏流腰間紫色綢繩鬆開,再度迴到房間裏,無限延伸的綢布將黑色的人影捆得結結實實,應缺拉著綢布道:“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啊?”用力一扯,哐啷一聲,屋頂破開的洞口被黑色的人影一撞,擴大了一些,紫色的綢布像是鎖鏈一樣捆住它的四肢,應缺看到自己拽出來的東西,忍不住摸著下巴湊近去看,全身黑乎乎的,眼睛死白死白的,“哇啊,這是什麽鬼東西啊?是活的嗎?怎麽這麽奇怪啊?”


    應缺一邊皺著眉頭打量著東西,嘴裏一邊不停的念叨,被綁住的黑影安靜的如同死物,身上卻有靈力的痕跡,應缺好奇的去看那黑影唯一不是黑色的那雙眼睛,湊近的瞬間本來沒有動靜的黑影卻突然動了手,四肢無法掙脫,但是右手的黑色長刃卻脫離了手掌,直直向應缺砍來,應缺聽到破空聲,迴頭時刀刃已經接近脖子,卻在即將砍下去的時候停了下來,月光下,黑色刀刃上,銀色細長的絲線,輕而易舉的切割著黑色的刀刃,碎成一截一截的刀刃從絲線中掉落出來,卻在空氣中轉眼消失無痕了。


    絲線的盡頭是杜三的手,瘦長的手指微微一動,一根銀色的絲線直接貫穿了黑影的胸口,從絲線處,黑影也如那黑色刀刃一般消失了,紫色的綢布掉落在屋頂上,應缺摸著脖子,覺得後背毛毛的,而且,似乎之前他們感覺到的靈力也消失了。


    應缺抖了抖自己手裏的紫色綢布,什麽東西都沒有啊,綢布收縮到他腰間,恢複成一指寬的白色腰帶,他摟著杜三的肩膀,笑嘻嘻的道謝,“啊呀啊呀,好險啊,真是多虧了杜三哥了呀,不過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杜三也不理他,看著手裏的絲線,應缺湊過去,杜三的絲線很細,在月光是銀白色,但是杜三手裏的這根,是黑影胸口的那根,卻是有一截失去了顏色,兩根手指輕輕一撚,沾在絲線上的東西黏在手指上,卻是一些黑色粉末,還有一點水跡。


    杜三扯了一塊衣角,把東西抹在上麵收好,兩人轉頭看向身後的烏流,烏流手裏還拿著一直沒有鬆開的羅盤,紋絲不動的指針此刻轉動著,指向迴頭的兩人,他們也是奉靈使啊。


    應缺帶著烏流,從洞裏跳迴到房間裏,杜三緊隨其後跳下來,烏流放下羅盤,就著月光顫抖著手點燃屋裏熄滅的燈燭,黃色的燈光照出烏流那張難看的臉色。


    他咽了咽唾沫,才從之前那狀況中緩過來,聲音還有些發抖,“今夜多謝兩位奉靈使相救了,我還是太大意了,沒想到那惡靈會直接來找上我。”


    應缺和杜三一看烏流隨身不離的羅盤,和身上的湖青鶴衫,大概也猜到了,他是正司宮的術士。


    應缺不在乎的擺手,找了地方坐下,把自己身上背的大木匣放下,抬了抬胳膊,道:“順手罷了。”應缺左顧右盼的張望著房間,被破壞的痕跡都是刀刃留下的刀痕啊,目光落在桌子上那盆清水,水中放置的並蒂荷花玉佩還靜靜的躺在盆底。


    “這是在幹嗎?”應缺拿起水裏的玉佩,詢問烏流。


    烏流道:“今夜我原本在房間裏想要施展水占術來查看玉佩主人的過往,這玉佩是溫城命案的相關物品。”


    提起溫城命案,杜三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烏流繼續道:“城主將命案交給了我們正司宮,這東西就是在命案現場發現的,所以交給了我們。”


    應缺把玉佩翻了個遍,沒看出什麽東西,隨意扔給杜三,道:“既然和溫城的事有關,那我們就先借用一下,用完了再還給你。”


    杜三接過玉佩,放到懷裏,他也讚同應缺的做法,溫城的事情與靈物有關,這東西還是在他們手上會比較有用。


    烏流聽他們這樣說,也就同意了,杜三和應缺也沒有久留,殘留的痕跡有限,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了,烏流目送兩人離開了,看著滿室狼藉,無聲的歎了口氣,去敲隔壁房間的門,卻是好久才敲開池秦桑的房門,池秦桑揉著惺忪的雙眼,打著嗬氣開了門,“哈啊,大晚上的是要幹嘛啊?”


    看到烏流一身狼狽,臉上還有一道血痕,驚訝的揉了揉眼睛,“這...這...烏流你是遇到什麽了?...”


    烏流的疲憊肉眼可見,道:“你去我的房間看看就知道了。”


    池秦桑去了烏流房間,頓時驚大了嘴巴,屋頂破了個大窟窿,房間裏的門窗桌椅上有許多刀痕,這麽大的動靜他在隔壁怎麽可能睡的那麽熟,一點都沒醒,要不是烏流來敲門,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能睡得這麽沉。


    之前在百明客棧見過的女奉靈使,在他們離開之前曾經警告過烏流,讓他最好小心一點,沒想到這麽快就應驗了,奉靈使果然是最了解靈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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