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隨即緩緩將她抱起,帶走,消失於山洞門口!


    洛書隻覺得四肢百骸,全身的骨頭已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生生碾碎一般疼痛。


    耳邊的風急速的刮過,似有隱隱的水汽彌漫於空中。


    眼皮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她微微睜開眼睛,隻覺臉上微微酥癢。


    她下意識的別開臉,身下那雙手微微一頓。


    她抬眼看見一角下頜,看上去極是熟悉。


    像誰呢?


    一時沒想起來。


    那雙手似乎很不情願的抱著滿身是血的她。


    但好像又充滿了嫌棄。


    似乎感覺不到殺氣和惡意,她索『性』也放鬆下來。


    不再去理會那人。


    她的潛意識想著,沒死成,被人救下了,命真好……嗯,命真好!


    或許是累極了,她試圖動了動身體,隨即陷入了黑暗裏。


    ……


    咱們再來講一講裴述先生。


    話說裴先生聽到了喊殺聲後,交待了洛書幾句便跑了出去。


    絲毫沒有想到這會是個調虎離山之計。


    或許在他老人家的腦子裏,這個女人除了會破案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被劫持的價值。


    沒胸沒屁股,除了一張臉長的還不錯,哪裏有任何價值嗎!


    反觀他家主子。


    人長的美,還是一國之主,這樣的才具備被綁票的價值。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心理作祟,當裴述迴到山洞那座牢籠裏,看到了地上一大灘一大灘的血跡,撕裂的衣衫碎片時,徹底懵住了。


    當然,這也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話說當裴述衝出去之後,他瞬間懵了。


    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大事情。


    他!不!認!路!


    而彼時的山寨裏大火四起,四處充斥著喊殺之聲。


    說是大火,其實是濃煙。


    當然這也怨不得我們裴英熊找不到路啊。


    這尼瑪完全就是放的煙霧彈啊。


    整個山寨幾乎全數籠罩在濃煙滾滾之中。


    隻見一處火光衝天。


    他想也不想,直衝著那火光之處跑去。


    結果竟然發現那一片地盤竟然是柴房,不知道是哪個癟三,在院子裏點火玩,還在柴禾之上捂上了『潮』濕的樹葉子。


    當然除了這些樹葉子,肯定還添加了別的東西,否則單單是這一處不會有這樣的濃煙。


    裴述大怒,他覺得自己特麽的被人給耍了。


    一把抓過那癟三的領子,拽到眼前來,二話不說一頓巴掌扇上去。


    癟三同誌委屈巴巴,雙眼淚汪汪的。


    “英,英熊,您、您有何要事?”


    裴述惡狠狠的咬牙道“說,誰讓你在這裏放火的?”


    癟三小土匪更委屈了,您哪知眼睛看見俺放火了,明明是放的煙好不啦!“是,是二當家……”


    “二當家?”


    裴英熊懵了,難道這隻是土匪窩裏的內鬥嗎?


    “你們二當家是誰?說!”


    “胡、胡匪!”


    “我特麽知道誰是胡匪?他帶了幾個人目的是什麽,我家主子在哪裏?”


    裴英熊自打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之後就變的格外的暴躁了。


    癟三土匪這下更委屈了。


    尼瑪俺就在這裏放個煙,誰知道你家主子是誰啊?二當家就是二當家,難道還是別人不成?


    “不,不知道呀,你,你家主子是誰?”


    癟三土匪眼淚汪汪的。


    裴英熊也眼淚汪汪的。


    遠遠看去,兩人真像是多年未見的兄弟一般。


    裴述因為激動而直線下降的智商瞬間因為冷靜又直線上升了迴來。


    “你們二當家帶了多少人來的,他的目的是什麽,帶我去找水蓮花的住處!”


    說罷,一把拎著小土匪跟班的領子風風火火的趕著去救人了。


    “二當家一共帶了五個人來,分別在山寨的東南西北四個角放煙,我,我這邊是一時沒控製好,才起的火。他,他的目的好像是找個女人?我,我帶你去!”


    “找個女人!”


    在裴述的意識裏,以為胡匪是來找水蓮花尋仇奪位的,所以他也沒有多想。


    一心『操』心著自己家主人的裴英熊匆匆錯過了最好的營救時機。


    不他跑到水蓮花住處的時候,驚奇的發現。


    葉沉正好好的端坐在水蓮花的房間裏,而水蓮花而跪在一邊。


    顯然是被他的神魂術給控製住了。


    看到裴述的那一刹那,葉沉胸腔一震。


    一縷鮮血緩緩湧了出來。


    而跪在地上了的水蓮花身形卻狠狠一動。


    她驟然清醒,看到自己正跪在屋內一角,而山寨之外卻已是風聲大噪,濃煙滾滾。


    再看外麵一人正押著一小土匪站在門外,聰明如她瞬間便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她被人控製了。


    水蓮花瞬間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想老娘縱橫江湖這麽多年,向來隻有控製別人的份,哪裏還能輪到別人控製老娘。


    敢讓老娘下跪,長的再帥也不行,殺!


    思罷,她縱身一躍,從腰意抽出匕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著端坐在圓桌前的那男子刺去。


    葉沉黑眸驟然一縮,奈何這攝魂之術的反噬之力太過強大,他竟然無法移動半分。


    說時遲那時快,裴英熊此刻一把將那癟三土匪狠狠一拋。


    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水蓮花的胳膊之上。


    水蓮花不想此刻竟然有人撞向自己的刀。


    反手狠狠一刺,一下子劃破了那小土匪的脖子。


    鮮血呲了她一臉。


    而彼時裴述急急上前,一把拉過葉沉,趁著水蓮花沒有反映過來,一把拍在了她的後心之上。


    水蓮花雖厲害,但到底是修的內媚之術。


    如何能與裴述這種在武學巔峰浸『淫』數年的高手相比。


    即便是他還沒有恢複全盛時期的內力,這一下也非同凡響。


    水蓮花聽見自己內髒碎裂之聲,像是冰川之上掉下來的碎冰塊一樣,哢嚓一聲……


    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張嘴罵出那一句話,你們竟敢算計老娘……


    便覺得胸腔裏的甜腥之氣如奔騰的江水一般洶湧著,湧了上來。


    她張了張嘴,洶湧彭拜的血,歡快的奔騰出來。


    仿佛要將她身體裏的血『液』流盡。


    她死死的睜大著眼睛,看著身邊那個被她一刀割斷喉嚨的小土匪。


    他的嘴角微微上翹。


    仿佛在說,看,你殺我,別人又殺了你,扯平了呢……


    她動了動腦袋,看著站在門外濃煙之間的兩人。


    落在他們焦急離開的背影之上。


    最後瞳孔無限放大,放大,直到徹底占據了眼白。


    徹底與這花花世界告別了!


    ……


    葉沉看著山洞之內滿地的鮮血,和撕碎的衣衫,隻覺得胸腔之處一陣鈍痛緩緩襲來。


    一浪接著浪的。


    那般如刀割一樣的疼痛,淩遲著他的心。


    他緩緩蹲下身,撿起地上那一片碎裂的衣衫。


    仿佛那碎裂的衣衫之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跡。


    她究竟遭受了什麽!


    裴述見此,瞬間怔住了。


    他沒有想到,這一場鬧劇竟然是調虎離山。


    而那個癟三小土匪說的二當家要找的女人竟然不是水蓮花,而是洛書。


    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四下尋找,忽然聽見微弱的唿吸之聲。


    見牆角有一人正唿哧唿哧的吐著雪沫子。


    裴述見葉沉頓在那一灘血泊之間一動不動,仿佛正從心底發出無聲的悲鳴。


    他大步向那人邁去。


    一見之下當即明白這來,原來這隻獨眼龍,就是二當家,胡匪。


    隻見他像一癱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除了腦袋之外,身體其他之處竟然一動不動。


    裴述一把扣住了他的脈息,竟然『摸』不到,抓住他的胳膊才發現,胳膊上的骨頭竟然碎麵了粉末一般。


    而身體的其他部位竟是同樣的情況。


    換句話就,這個人剛才被人用外力捏碎了全身的骨頭。


    或許是劇烈的疼痛,他的頭腦還保持著清醒。


    嘴裏正唿哧唿哧的吐著血沫子。


    裴述抬手,在他身上幾處大『穴』之上點下。


    幫助他止痛。


    “關在這裏的那個女人去了哪裏?”


    胡匪動了動喉嚨,全身的骨碎的疼痛早已讓他失去了理智。


    “被,被一個,一個,白,白衣,人帶,帶走了!”


    “白衣人?是誰,說清楚一點!”


    胡匪搖頭,“不,不認,認識!”


    “你這身骨頭是誰捏碎的?”


    胡匪聽到這句話,雙眼通紅,嘴角一憋,“那,那個女,女人……”


    他說到這句話時,葉沉的身體忽然狠狠一震。


    他起身大步走來。


    站在那裏像看螻蟻一樣的俯瞰著他。


    “她去了哪裏?”


    胡匪搖頭,“不,不知。”


    “這些血是你造成的對不對!”


    “嗯……是”


    “你對她用了刑,最後卻被她捏斷了全身的骨頭?”


    葉沉繼續追問!


    胡匪繼續點頭。


    “你可認識帶走她的人?”


    胡匪艱難的張了張嘴,“他,他就是在嘉州驛站買兇,要殺你,你們的人!”


    “叫什麽名字?”


    “不,不知道”


    “長什麽樣子?”


    “沒,見過!”


    裴述以為他是不想說真話。


    抬手,便點住了他的氣海『穴』。


    隻聽一聲淒厲的哀嚎之聲,刺破蒼穹。


    裴述冷冷質問道,“你說在嘉州收買你刺殺我們的人,你不認識,長什麽樣也沒有見過,老子從來都不知道土匪還會做這種生意,不怕黑吃黑!”


    胡匪齜牙咧嘴,雖然全身的骨碎之痛早已讓他的痛覺神經麻痹了,但這氣海被封的痛竟然比骨碎之痛還要厲害。


    他艱難的扭動著身體,奈何卻隻能像一隻蛆蟲一樣。


    “他,他是赤練門、門的、的人,所,以我們不怕,黑、吃、黑!”


    “他要你們做什麽?”


    “抓、抓那個、女、女人!”


    葉沉仿佛想到了什麽,瞬間明白過來。


    他迴頭看了裴述一眼。


    “走,赤練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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