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個沒有盡頭的夢再次出現。


    夢裏隱約有一些鐵盒子一樣的東西在巨長的公路了攀爬,有變幻的光不停的頭頂繞。


    而眼前出現的一個穿著現當下時迥異的女子,手中拿著一張張的圖片。


    她剛上前查探清楚,光景再次一變。


    一具鮮血淋淋的屍體被人從坑裏抬了上來。


    隱約有人在說些什麽。


    卻聽不甚真切。


    額頭忽然一陣火辣辣的疼。


    洛書驚醒痛唿,捂著腦袋坐了起來。


    她一『摸』額頭,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方才想起今日醒來的要早一些,而且這種頭痛更真實點,不那麽抽象了。


    指尖有一點點的濕潤。


    而枕邊一顆極小的石頭,頓時怒了,媽的,竟然是被石頭給砸醒的!


    她趕忙四下一看,隻見窗外一輪滿月高升,正是子時。


    誰特麽的這麽下賤,跑到她床前扔石頭砸她的腦袋。


    她怒極,掀起被子拿著枕邊的匕首便要衝出去。


    哪知手還未『摸』到匕首,便覺得指尖一疼。


    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她一驚,手一下縮了迴來。


    方才看前屋頂之上漏進來的一縷月『色』。


    正是那個沒出息在風滿樓裏蹭吃蹭喝還死要麵子的老頭。


    那老頭對著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大牙,還是那天那一身裝扮,對她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下麵。


    他的意思是,窗外有人,我要下來說話,你不要『亂』叫!


    洛書捂著腦袋,坐在床邊,對他視而不見。


    那老頭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朵雲一樣,他將那瓦片一掀起,身體便如同可以伸縮一般,從那縫隙裏鑽了進來。


    笑眯眯的拿起案幾上擺的幾碟點心,吃了幾口。


    方才說道“丫頭交待的事情已然辦妥,那個丫頭可比你好看多了,脾氣也溫柔,還給老頭我點了一桌好吃的……”


    洛書嘴抽了抽,極是鄙視的看著他。


    把額頭上的那個鼓出來的大包『露』了出來。


    那老頭笑道“誰讓你睡的那麽死,連老夫來都聽不見的。”


    “是阿,你那石頭若再大一些,怕是這腦袋都沒辦法要了!”


    老頭歉意的嘿嘿一笑“這個嘛,下手確實重了點。”


    “他們怎麽說!”


    那老頭捋著胡子笑眯眯的問“你寫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字符,為何隻有那小崽子知道呢!”


    “你這麽好奇阿?”


    “嗯嗯”


    老頭猛的點點頭。


    “不告訴你。”


    老頭“……”


    忽然那老頭在她屋裏嗅了嗅,看到案幾邊的那個壇子,打開一聞。


    “沒想到這裏竟然有忘憂草,這等珍貴之物竟然被人放在了這種裝廢水的壇子裏,真中暴殄天物,暴殄天物阿!”


    “如果你覺得可惜,可以喝了它,也算物盡其用了!”


    老頭看著那壇子裏除了濃黑的『藥』湯之外,還有一絲漂浮的異物,茶葉碎末,臉『色』極是精彩!


    老頭冷哼一聲沒好氣的扔給她,“若不是那三人死皮賴臉的懇求老子,老子才不會給你當信使,哼……”


    老頭袖子輕輕一動,身體再次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眼看於半空裏,開始了縮骨……


    洛書接過那封書信,笑了笑,“這府上有位從梁國請來的廚子,聽說做的那一道蘇造肉天下聞名。”


    哢嚓……


    老頭縮骨縮到一半,從半空飄了下來。


    “誰呀,老子可不吃什麽無名之輩做的東西!”


    小眼神極是殷切。


    洛書對老頭的反應很是滿意,“名字嗎,我記不住,但你若後日這個時辰來,說不定能吃上。”


    “後日?子時!”


    “是”


    “好一言為定!”


    老頭笑嘻嘻的飛走了。


    洛書打開那封書信,看了一眼,抬頭,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


    彼時的深夜,燕京城偏隅,在那一片黑暗而廢棄的屋瓦之下,一點星星之火,驟然升起。


    隨著那火星的漸起,一陣如鬼嚎般的聲音急促的傳了出來。


    末了。


    有一黑影,踉蹌的打開了那破舊的大門。


    那破門被他的身軀撞的吱呀『亂』響,像一個垂暮之年,牙齒盡掉的老嫗的嘴,一張一合,很是瘮人。


    他一麵哭號著有鬼,一麵不要命一般的飛快的奔跑著。


    那聲音裏充滿了恐懼,驚嚇。


    於這幽幽的暗夜裏,平添了幾分詭異。


    一陣長風漸起,自那幽暗蒼涼的小巷子盡送卷起一陣早秋落下的梧葉。


    風裏,隱約有一影子,如鬼如魅,緊緊貼著倉皇而逃竄的那人後麵……


    須臾,寒光現,鮮血崩……


    次日清晨。


    屬於這個城市的熱鬧還未徹底開始。


    一條驚天動地的消息,如長了腿一般的飛躍到燕京城的大街小巷裏。


    皇室的旁係草原十二部之首赫連烜的兒子,赫連珚死於街巷。


    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透了,據那第一個發現的小販說。


    當時還以為是哪裏的富家公子喝多了,睡在路邊上。


    哪裏想到這人竟然是和碩親王的獨子。


    然後某些流言開始在民間發酵。


    有人說是赫連珚日日流連花叢,惹了不少風流債,有許多煙花女子被他玩弄至死,所以被索了命。


    有人說是他在平叛草原十二部時,殺戮太重,將原十二部一些死衷心黨給活埋了,被人刺殺了。


    一時之間上至貴府宅院,下至酒樓茶肆,皆成了百姓口中的靈事奇談。


    為這幹燥的八月,平添了一分『騷』動和不安。


    金國老皇帝赫連炯從被葉沉那一封指名道姓漫罵而氣暈的國書事件中再次蘇醒過來。


    他顫抖著雙手,看著在龍椅之下痛哭的堂弟。


    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當年奪嫡之爭時,留存下來的人為數不多,而和碩親王是他身邊的左膀右臂之一。


    戎馬一生就此一子,雖平日裏荒唐了些,但身為皇室血脈,紈絝就紈絝吧,將來封個藩王城主,也好對和碩一脈有一個延續。


    這個可好了。


    和碩親王赫連烜剛剛平定草原十二部,兒子就出了這等事情……


    這讓他如何是好?


    金國老皇用他布滿老年斑的手,親自跑到台階之下,將和碩親王扶了起來。


    為這個一夜老去十歲的堂弟擦幹了眼淚。


    “你放心,我定會為珚兒找出兇手讓你手刃!”


    和碩親王老淚縱橫的看著同樣因國事而極速衰老的堂哥皇帝,一時間心裏更加難受。


    年過半百的兄弟,稟退了縱侍從,而抱頭大哭。


    送去了和碩親王。


    金國老皇,方才想起來,今日要接見那位來和親的公主了。


    雖說他不甚清楚在兩國邊境那裏究竟發生了何事,能讓這個初登大寶的新帝如此動怒。


    但也知道如今的金國早已無法與往日相比。


    內耗太過嚴重。


    這幾年,北疆的草原十二部不斷的挑釁滋事,平叛之後,已嚴重損了國體,再加上連年西疆戎族的戰『亂』,災害天氣的襲擊,如今的金國可以說是表麵光鮮亮麗,而內裏風雨飄搖。


    這些話,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卻不敢對外人道!


    而大夏新帝與隆慶帝的昏庸不同。


    他目光犀利如劍,一出手,便斷了梁國供應的商道,讓那些皮貨換迴來的糧食無法運迴。


    若是鬧僵了,今年新收迴來的草原十二部族的百姓便要在寒冬大雪中餓著肚子過年了!


    他換了身常服,對著身後伺候了他半輩子的太監說“常慶阿,你看朕今年不過五十歲,看上去像六十多一樣!”


    他看著銅鏡裏白發橫生的自己,看著眼角的皺紋,和滄桑的老年斑!


    哀歎自己逝去的青春歲月。


    常慶喟歎一聲,“陛下為國『操』勞一生,方才如此阿!”


    “朕剛才看和碩親王,他隻比朕小三歲,頭發還是那麽烏黑油亮,就連臉上的褶子也比朕少許多”


    常慶道“陛下和碩親王平日裏隻是行軍打仗,並無國事煩擾,自然顯得年輕些。”


    金國老皇又複歎道“珚兒去了,他老年喪子也是夠苦的,你吩咐內務府,把朕珍藏了多年那顆梁國女皇贈送的千年血參給他送去吧。”


    常慶唿吸一急,方才道“陛下,那血參極是珍貴,連您都不舍得用,不若換成那顆白參吧。”


    金國老皇揮揮手,“不必了,梁國女皇送了兩顆參,當年玦兒從那迴來,受了重傷,用了一顆,如今這顆就當是補償和碩吧,朕畢竟是虧欠他的。”


    常慶道“可這事若傳到攝政王耳朵裏,怕又是一番鬧事了!”


    金國老皇帝冷哼一聲,“他,你去送便是了,珚兒也是他的侄子,他若還有一些人味,就不會有怨言!”


    “是,老奴這就去辦!”


    金國老皇帝步履緩慢的坐在了龍塌之上,“今日午時過後叫裕妃一起來吧,見見這位公主,畢竟她是玦兒的生母。”


    常慶想了想方才道“去年您定下這門親事時,裕妃是極力反對,她中意的是塔裏木草原王的女兒晏郡主,若是讓她來,怕是會給公主難堪吧。”


    金國老皇帝嗤笑一聲,“你這個老東西,想的還挺多,玦兒將來的路不可限量,若是連這點事都搞不定,她也別想登上後位了!”


    常慶笑笑,“陛下果然老謀深算!”


    金國老皇帝笑罵一聲,“朕看你的腦袋又在你脖子上呆膩了……”


    ……


    洛書以為金國老皇帝會在前殿迎接她的朝拜。


    沒想到,他竟然在後宮設了宴席。


    讓赫連玦帶她一起出席。


    她看著那燙金的帖子,帖子左上角印著一個隱隱的玄鳥圖案。


    又看著午後剛過,赫連玦便著人送來的那一堆的衣物和首飾。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覺得後宮裏的女人可真不容易阿。


    這些珠光寶器的東西死命的往腦袋上安,為了炫耀自己過的很好,或者是在家裏的無限崇高的地位。


    朝華帶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子進門。


    “這位嬤嬤是殿下送來的,說是為了給公主穿戴。”


    那嬤嬤長的慈眉善目,古銅『色』的皮膚兩頰之上一點飛紅,頭發挽著一個鬆鬆的墜馬髻,穿著極是幹淨樸實。


    “老奴佩弦,見過公主。”


    “你是夏人?”


    洛書問道。


    佩弦笑道“我父親是夏人,母親是和卓部草原女子,所以我是半個夏人。”


    “不必多禮,這些東西我不喜歡,你也不必往我頭上戴,我腦子不好,怕累壞了!”


    朝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佩弦似乎也很吃驚。


    “殿下說了,一切按公主的喜好來,但也請公主顧及一下殿下的顏麵,今日後宮設宴,所有的皇子們都會懈帶妃嬪出席,若公主太過素淨,則會讓人以為殿下公主不好,以免影響兩國邦交!”


    她不卑不亢,說的頭頭是道。


    洛書嗤笑一聲,“以退為進,臨危不『亂』,赫連玦從哪裏找來的你。”


    佩弦淡淡笑道“公主謬讚,奴婢隻是後宮裏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嬤嬤而已。”


    “你可不普通,你若普通,他敢派你來我前麵嗎?”


    似乎戳中了心事,佩弦有些不太自然。


    “公主怕是對殿下有所誤會……”


    洛書長舒一口氣,“算了,你看著來吧,別把我畫成鬼就成,你們這裏粉味道太衝了我不喜歡。”


    “好,那便不用!”


    “胭脂太香,顏『色』太俗!牛髓的味道太大了。”


    “奴婢帶來了鮮花汁鹿髓做胭脂,沒有問道,顏『色』適可。”


    “……”


    洛書看了一眼,她身後帶來的小盒子裏拿出來胭脂,果然有種淡淡的玫瑰之香,索『性』也不再理會。


    她一向認為,這個年紀的女人不管你是按不按邏輯,都吵不過她們。


    一個時辰之後


    隨著朝華的一聲驚歎。


    她睜開了快要睡著的眼睛。


    隻見鏡子裏的人身姿挺拔如玉竹,那件百蝶湘妃穿花裙極好的將她的身材襯托出來。


    腰肢纖細不盈一握,膚若凝脂,眉如遠黛,絕世姿容!


    頭發以同『色』的紫玉發簪固定。


    衣衫輕飄飄的,遠遠看上去,如同一片雲。


    “這是什麽料子,我以前怎麽沒見過!”


    佩弦道“這是錦煙羅,梁國產的,極是珍貴,百兩黃金都買不了一匹,這匹錦煙羅是當年殿下從雲州迴來時,陛下所賜,至到前日,繡娘才將衣衫送來。”


    “嗯,知道了!”


    佩弦看著眼前這女子一副愛誰誰的表情,不覺一歎,殿下這一腔深情怕是要錯付了!


    “走吧!”


    後宮宴會的時候在申時。


    赫連玦早早等在了門口,他今日穿一件玄『色』衣衫,腰間係著四指寬的帶子,那腰帶中間是一塊淺紫『色』的玉佩。


    將挺拔的身軀裹的恰到好處,


    見她出來時,眼中一陣驚豔,隨即他低頭掩去那無聲的笑意。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裏盡是笑意,“你今天,真美!”


    洛書心想,這家夥雖然別有用心,時刻監視著她的一言一行,但也算用心。


    她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嗯,你很會說話。”


    赫連玦眼中笑意更深,“是嗎?”


    “是,因為我也這麽覺得!”


    ……


    金國皇宮。


    在參拜完金國老皇之後,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妃子。


    那女子一身藏藍『色』的後宮常服,頭戴點翠珠釵,眉宇間與赫連玦有幾分神似。


    想來這人便是裕妃了。


    這女子坐在金國老皇帝身邊,顯得比老皇帝年輕十幾歲。


    而金國老皇帝據說比隆慶帝也大不了多少,但此刻看上去卻顯得格外衰老。


    想來是國事『操』勞,後宮糾紛,心力交猝累的。


    當然,被成為眾皇室觀摩的對象,洛姑娘也覺得沒什麽。


    在她看來,人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一張嘴巴,看一眼,也多少不了一兩肉。


    到是卓晏那姑娘跟在後排的坐席之上,也沒出什麽幺蛾子。


    金國老皇的兒子們並不甚多。


    共有六個。


    赫連玦排行第五,後麵還有一個弟弟。


    這在眾國皇室裏不太多見。


    你瞧人家葉沉的爹,一口氣生了十四個兒子。


    人家隆慶帝也不賴阿,生了十一個,雖然夭折了,但好歹兒子數量上占了優勢。


    卻從未聽說過金國有哪個皇子出生後就夭折的。


    可見金國的子嗣香火並不旺盛。


    赫連玦的四個哥哥身邊也隻有一位妃嬪。


    剛開始還有幾位妃子過來企圖找她搭訕,見她愛答不理的樣子,也就識趣的躲開了。


    其他人見狀,也沒有願意去熱臉貼冷『臀』的,自覺避的遠遠的。


    席間歌舞升起,笙樂並發。


    赫連玦被金國老皇叫了上去。


    裕妃也不知何時,退了下去。


    卓晏忽然不聲不響的站在她身後。


    “喂,裕妃娘娘在後殿等你!”


    洛書看她一眼,又向她身後一瞥,隻見兩個身材和長相極是粗狂的宮女站在她身後。


    看來若是她不願意,她們到是很樂意用強。


    “好”


    朝華看了那幾人一眼,擔憂的握緊了她的手。


    卓晏道,“裕妃娘娘說了,隻讓公主殿下一人到後殿一敘,你這賤……就不必跟著了。”


    那個賤婢兩字還未出口,便被洛書的一個眼神給咽了迴去。


    “走吧。”


    ……


    裕妃換了一身明黃『色』的衣衫,端坐在偏殿一側。


    見她進來,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末了,她一揮手,身後那兩個身形粗狂的宮人將門在關上。


    “哼,你可知我為何讓你來!”


    裕妃的聲音與卓晏有些相似,卻比她多了幾分威嚴。


    “不知!”


    “你可知本宮並不願意讓我兒娶一個外族女子!但他執意如此,你本來是要許配給老六的。本宮很想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把我的玦兒『迷』的暈頭轉向!”


    洛書抬起頭來,秋水盈眸的眼底,『蕩』漾著一絲戲謔。


    “這與我何幹,你何不去問你那兒子呢?多直接了當,幹嘛讓我來轉述!”


    裕妃怒極,將手邊的茶盞一扔,“真是中原蠻子,不知禮數,目無尊卑,你給我跪下!”


    身後那兩個宮女將她不動,便要上前拿住她。


    洛書冷笑一聲,一腳踢在了那宮女的膝蓋之上,一人痛唿,身形一歪,她趁勢一推,兩個宮女倒在地上。


    裕妃氣的瞪大了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她本意是想給這外族公主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她的利害。


    若是常人定然會順從。


    哪裏為這女子竟然如此蠻橫。


    她顫抖著抬起手,指著她,“你你……快來人,給我拿下!”


    洛書不緊不慢的上前,順手撿起地上一塊碎裂的陶瓷片,目『露』兇光!


    裕妃看著她,下意識的後退,卻被身後的板壁擋住。


    “你、你想做什麽……”


    她拿著那陶瓷緩緩靠近,在她眼前晃了晃。


    冷冷一笑,一把捏起了裕妃抱養的極好的下巴。


    “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沒什麽人『性』,更別給我提什麽女德,女訓,你知道我在來這裏之前是做什麽的嗎?”


    “做、做什麽?”


    裕妃聲音顫抖,她試圖向掙脫她的手。


    身後有聲音響起,正是那兩個摔倒的彪形大妞要起來。


    她頭也不迴,舉著手中的陶瓷片動了動。


    “你們若再敢上前一步,裕妃娘娘這張臉可就要毀在今日了。”


    身後的聲音定住了。


    洛書方才繼續道“我告訴你也無妨,真正的元敏公主被我殺了,而我在來此之前,是-屠夫!”


    裕妃聽到此言,臉由紅變成紫『色』,再由紫『色』變成黑。


    洛書惡狠狠的拿著那陶瓷片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惡狠狠的說道,“所以,別給我提什麽超出我底線的幺蛾子,若你敢壞了我享受榮華富貴的大事,我定然會在死前,剝下你這張漂亮的皮,拉著跟我一起下地獄!”


    說罷將鬆開了裕妃的臉,後退一步。


    那兩個粗狂的宮女立馬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哐當一聲,那陶瓷片落地。


    裕妃惱羞成怒,大喝一聲,“快,快給我殺了她!”


    門被人從外麵踹開。


    “誰敢!”


    赫連玦一臉怒『色』大步邁了進來。


    那兩個宮女見此,嚇的立馬跪倒在了地上。


    裕妃見自己的兒子來了,趕忙指著她道“玦兒,這個是假冒的,她不是大夏的公主,她是個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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