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覺得可能是閣中的人手腳不幹淨?”


    沈穆時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中顯然已經表示出來了。


    不管是出於哪一種結果,赤佻和黛染都要承擔責任。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赤佻才從五樓上下來。


    黛染看見赤佻從閣樓上下來,剛想詢問些什麽,對上赤佻那抹冰冷刺骨的寒意時,張了張嘴。


    “怎麽了......”


    手一揮,“黛染違反棲月閣規矩,掌事有令,先下收押進後院。”


    整個前廳,眾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人敢動。


    黛染滿目不可置信,抬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我?”


    對上她的目光的人,絲毫沒有閃避,轉過身對著閣中的弟子道,“怎麽,是要我親自動手嗎?”


    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有名弟子皺著眉,試探的開口,“赤佻姐是不是弄錯了啊,黛染姐怎麽可能?”


    她們都在京中待了四五年,跟著這兩位時間也長,要說誰都可能背叛棲月閣,可這兩位怎麽會。


    “我的話也不管用了嗎?”


    赤佻冷聲道。


    周遭的氣壓又強了幾分,按棲月閣的規矩,最大的是閣主,然後就是分閣管事,每一個管事下麵會有兩位執事。


    除了沈白,赤佻就是最大的。


    對於她的命令沒有人敢不聽。


    接著便有兩人上前來,也不敢真的去抓黛染,低著頭,往後做了一個親的動作。


    “請吧,黛染姐。”


    黛染眼眸底說不清的情緒,腳下並沒有動作。


    “我要見掌事。”


    一字一頓的開口,赤佻顯然沒有這個耐心。


    “就是掌事下的令,在給三長老交代之前,你暫時就住在後院吧。”


    誰都知道後院有一間屋子,雖然沒有刑法,但進了那件屋子,就跟囚禁一般了。


    “不可能,你跟掌事說,怎麽可能是我,赤佻姐,你也不相信的對嗎?”


    她腳跟有些發軟,似乎要從赤佻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除了掌事,隻有你進了上麵的房間。”


    赤佻這話一出,黛染輕笑了一聲,似乎是喃喃開口。


    “隻有我嗎?”


    也沒等人迴答,便往後院走去,以前也是她來送別進去的,現在怎麽倒把自己關了進來。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心裏一個個都跟明鏡似的,犯了事,正同三長老說的一樣,是拿掌事的命交代還是拿下麵的人交代,毫無疑問,已經做出了選擇。


    等赤佻轉身上了樓之後,還站在原地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沈掌事怎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抓人。”


    “最反常的明明是赤佻姐,黛染姐平時跟她.....”


    跟她那麽好的關係,結果赤佻轉身就站在了新上任的掌事那邊。


    “哎,別說了,之前覺得新來的掌事溫文爾雅,現在看來也是個狠角色。”


    這一抓,倒是把沈穆時這幾天建立起來的好名聲都給敗了下去。


    樓上,赤佻站在一旁,“掌事,人已經關了。”


    “那丫頭是不是挺不服氣?”


    沈穆時淡淡的扇了扇扇子,眼睛還是看著窗外。


    赤佻沒有說話。


    “行了,這幾天盯著點閣裏的人,重點放在每天靠近後院,和需要出閣辦事的人身上。”頓了頓,“黛染性子急躁,先瞞著,實在不行就來點狠的。”


    “逼急了,總會有人露出馬腳的。”


    “是。”赤佻這才淡淡的迴應了一句,明顯的心不在焉。


    “赤佻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有失妥當?”


    沈穆時嘴上輕鬆的說著,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赤佻,“屬下聽命行事,不敢有意見。”


    那就是有意見了。


    掌心向內往外揮了揮,邊上的人便往外走去,接著傳來一陣關門的響動來。


    下午三長老十分準時的踏進了棲月閣的大門。


    赤佻早就把重新謄抄的賬本準備好,放在了前台。


    三長老拿起來看了一眼,“你們掌事呢?”


    “和黛染外出辦事了。”赤佻麵不改色的迴道。


    “棲月閣還有需要掌事親自外出的事?”


    赤佻避開話題,“掌事的事,我們不好過問。”


    三長老前腳剛走,後院看守的人便匆匆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的走到赤佻旁邊,低語了一句。


    沒有聽清楚說了什麽,便見赤佻往後院趕去,連手上的冊子都來不及合上。


    “又出什麽事了,芍藥姐。”


    有弟子問道,被叫芍藥的也算是閣中的老人了,有些本事,負責看管後院,與前廳的一幫子人,平時倒是沒有多大聯係。


    “黛染跑了,鎖被打開,掉在地上還不知道哪裏來的鑰匙。”


    說著視線往廳中掃了一眼,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有人一臉茫然,有人則有些擔憂。


    沒過一會,赤佻便走了出來,一臉陰沉的表情,恨不得殺人一樣。


    還沒到打烊的時間,起碼還得過上兩個時辰。


    在這兩個時辰裏,赤佻就在前廳巡視,也沒馬上派人出去找赤佻,被說是出去辦事的沈掌事也沒有出現。


    隻看見幾名後院的弟子時不時到前麵來迴匯報著什麽。


    直到閣中終於打烊了,眾人這才聚集在大堂。


    赤佻站在三十多人麵前,神色陰沉,另外一邊單獨站著幾位負責看管後院的弟子。


    “是不是還少人了?”赤佻皺了皺眉。


    一群人便開始左右查找了起來,中間有一個弟子站出來。


    “百合下午不舒服,在房裏休息,要喊過來嗎?”


    赤佻神情有些不耐煩,看了出來說話的人一樣,點了點頭。


    結果那剛剛說話的弟子剛想轉身出去喊人,接著便被迎麵走來的兩人給撞了個正著。


    “黛染姐....掌事?!”


    不對,不是兩個人,黛染姐手上還拎著一個人,正是她準備去尋找的百合。


    兩個時辰前,後院。


    “草了,掌事這幹的什麽事,怎麽這樣對我?”


    黛染一腳翹在床榻上,雖是躺在床上,但嘴可一刻不停,從關進來的時候,內心就已經不知道把沈穆時給罵了多少便。


    她堂堂棲月閣一姐,居然被關在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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