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閣


    “赤佻姐姐,你說我們閣主什麽時候才能來一趟汴京啊,明明我們這裏棲月閣經營的這麽好,可閣主偏偏要待在雲城那種小地方。”


    “莫要議論主子是非,閣主不在,你我二人更是應該好好打理閣中事物。”


    赤佻放下手中的竹卷,將後麵的櫃子鎖上,又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冊子翻看了起來。


    被赤佻一說,黛染百無聊賴的看了看堂中的動靜,撐在門口,“每天都是這些人,看都看膩了。”


    棲月閣的一樓搭了一座看台,堂中坐著的人都是些閑來無事的姑娘家和,看今日這堂下坐的姑娘就知道今日是喜歡唱曲的那兩位先生的台子了,這一樓的看台不僅有說書的還有唱曲的,到了晚間台上還有舞曲表演,到那個時候棲月閣才是正熱鬧的時候。


    晚間來的人都是奔著棲月閣的姑娘家來的,棲月閣靠女子來打理,而汴京這邊的兩位主事更是有傾城之容貌,但一個過於冷豔,另外一個又過於毒辣,本來將興趣放在這兩位姑娘身上的人,隻能將目光放在閣中另外的侍女身上。


    與青樓勾欄女子不一樣,棲月閣的人隻登台,若來著是客定然接待,若是對閣中女子懷有不軌的意圖,棲月閣定然不會饒恕。


    沈穆時一走進來便看見一紅衣女子一手在算盤上撥動著,另外一隻手翻看著手邊的冊子,門口還站著一個著黛青紗裙的女子,手勾著腰間的一串玉玲,時不時發出一聲輕響。


    這兩人與之前在雲城所見的那名女子不一樣,那日在雲城所見,那閣中女子發間都插著一隻金釵,而她看著的這兩位則是插著玉簪。


    看那正在算賬的女子倒有些像在一號商鋪初見顧掌櫃時的模樣。


    黛染看了站在門口的沈穆時一眼直了直身子,挑了挑眉,這人倒是眼生,眉眼微動了幾分,便看見沈穆時走了進來,轉頭便站到了櫃台麵前。


    “公子有何事?”


    赤佻看到麵前落下的一道人影,合上手上的賬本,望著她。


    沈穆時,“不知汴京城這邊的棲月閣主管是誰,我想見一下。”


    按照顧如月所說,各地的棲月閣都設有一名主管,雲城那邊的是他親自接手的,但實則也是顧掌櫃負責,汴京這邊也應當有一位主管。


    “你找我們主管何事?”黛青聽到後繞到了沈穆時旁邊。


    沈穆時拿出袖中的令牌,放在櫃台之上,“數月前顧閣主將此塊令牌給了我。”


    赤佻麵色這才發生了一絲異樣,拿過令牌看了一眼,當即放到了沈穆時手上,“閣下隨我上來吧。”


    黛染剛想跟著問幾句看看那令牌,前麵的赤佻便轉迴了身子,吩咐道:“你在下麵照看著。”


    輕哼一聲扯了扯袖口的紗幔,一臉不平的站到了櫃台的後麵,看到沈穆時跟著赤佻上去的身影,皺了皺眉,她剛剛也見著那塊令牌了。


    果然上了樓,沒一層樓間都站著一名黃杉女子,看見赤佻上來皆是福了福身子。


    走到五樓之後,看到那與雲城棲月閣一般的格局,不禁往窗邊看去,同樣的輕紗薄幔,一方桌子放在窗前,坐在那處時,能看到整個長安街道的景色。


    “汴京棲月閣赤佻,見過管事。”


    “什麽???”


    看著忽然間對她拱手一拜的人,沈穆時驚了一下,“我並不是你們閣中的人,隻是與你們閣主有些交情,他才將這塊令牌給了我。”


    “那就沒錯了,此令牌便是各地管事身份的象征令牌,棲月閣在各城都有管事,唯獨汴京城如今空著。”


    赤佻雖心有不解,但令牌她是不會認錯的。


    那令牌的材質隻有扶蘇顧家才能造出來的玉,還有上麵的印記她記得十分清楚。


    “汴京這裏沒有管事嗎?”


    搖了搖頭,“已經空置了半年,扶蘇還未派人前來,暫時由我和黛染一起暫時代為管理。”


    各地的管事都是扶蘇顧家那邊派人過來接手的,空置半年卻還沒有補上空缺,這事倒是有些出奇。


    “現在公子手中持有令牌,便是我汴京棲月閣的管事了。”赤佻又道。


    “顧閣主隻是說我可以調動棲月閣的勢力,各地棲月閣的消息我可以打探,並未和我說過這是管事的令牌。”


    沈穆時手指磨砂著令牌上的紋路,顧如月隻跟他說了這令牌的用處,對於令牌就是代表一方管事的事可是從未提及過。


    “公子可以再看看,令牌的側麵上麵有兩個刻字,所有分閣管事的令牌都是扶蘇那邊統一發放了,各地管事的令牌都在手中,唯獨隻有汴京城的那一塊被閣主收了迴去,閣主將令牌給公子也就是說明公子便是汴京這邊的管事了。”


    將令牌翻過來一看,果真看到了下方刻有的兩個個刻字。


    “京月”


    當時以為隻是普通的刻字,現在看來是暗指汴京棲月閣的意思。


    “各地的令牌隻能調動當地的勢力,去別地的話,其他管事怕是不會應允。”


    顧如月坑她???


    不是說好可以隨意調動的嗎,最後居然是隻能調動汴京的。


    而且看赤佻這模樣,倒像是她這管事當定了一般。


    “你確定沒有搞錯,我可不是顧家的人。”


    棲月閣的管事都是同顧掌櫃一般的,是扶蘇顧族的人,她是外姓,顧如月怎麽會把這邊的勢力令牌交給她,而且她當時並沒有接受汴京這邊的任務,顧如月是如何知曉她會來汴京城的。


    “如果我不當管事的話,是不是也就不能調動這邊的勢力和消息?”


    “理論上是這樣的。”赤佻微笑道。


    還真是,半年都沒有人接手,這怕不是接了個燙手山芋來。


    “我想問一下,為什麽上一個管事的令牌會被迴收?”


    “並不是各地的管事都姓顧,閣主也會讓他選中的人管理棲月閣。”


    繼而走到一道屏風後麵,手按在旁邊的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香爐上轉動了一下。


    牆麵上便出現了一個暗格,赤佻從裏麵取出一封信件來,關上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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