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跟誰過不去別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悅仙是被沈穆時強拉迴的小院,紀青看到沈穆時帶著個人迴來,麵色一驚,喊了一聲:“姑娘。”


    走了幾步,沈穆時繞到紀青身邊,拍了拍她的肩,“愣著幹什麽呢,來客人了,記得加兩個小菜。”


    “姑娘,”紀青悄悄打量了一下坐在院中的人,不悅道:“你怎麽把她帶迴來了啊。”


    沈穆時看她神色古怪,“怎麽了?”


    “那不是清華長老的弟子嗎,你怎麽跟她在一塊啊?”


    她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紀青道,“我之前下山就看見了,山下的弟子都說她跟你結仇呢,這平時都避之不及的,你怎麽還上趕著把人給帶迴來了。”


    清秋峰無聊,她平日裏除了給沈穆時做飯便是去山下采購時同門下弟子們叨磕。


    都說要是沒有沈穆時那瀾虛長老肯定就要收悅仙為徒了,而且收徒那日悅仙說的話門派裏可是早就傳開了。


    沈穆時風輕雲淡的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放心,你家姑娘怕她麽,做飯去吧。”


    再說了就是兩人之前的那種關係,她都不怕更何況是現在這樣,那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


    “不是我說啊,沈師妹,你能不能跟你悅師妹說一聲,這一路上她已經看著我吐了幾次了!”


    柳清卿扶著腰從船艙內走出,從滄瀾雲州到汴京最快捷的就是這一條水路了。


    自打五個人會麵以來,柳清卿已經不是第一次抱怨了,這實在是怪不得悅仙,沒想到她也是頭一次外出坐船,正巧有一次胃裏翻騰,柳清卿從她旁邊路過時見她麵色不好便伸手扶了扶她。


    還關切的問了一句,沒想到悅仙一見柳清卿那長臉,當即就趴到甲板上吐的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


    “柳師兄這怪不得我啊,我開了藥的,隻是你那臉的效果比我的藥還強啊。”


    沈穆時麵上帶著笑,看到另外一頭離得遠遠的悅仙莫名有些好笑。


    “你幹脆別出來得了,”墨玄瑾往他身上掃了一眼,隨即又看了看甲板上幾道時不時往這邊掃來的目光,嘖歎道:“還真的風光不減當年。”


    柳清卿一身青衫,長發疏散的僅用一根發帶束著,一手斜斜的搭在甲板外頭,風一吹,青衫長袖舞,長發撩起的,倒是把其他船客的魂都給勾走了。


    “揶揄誰呢,誰讓你們一個個都做了打扮,偏偏不告訴我!”


    柳清卿雙手環胸,指責著麵前兩個人,墨玄瑾不知道哪裏整來的東西,往麵上一戴,活脫脫像換了個人一樣。


    旁邊那個一身白袍,束著玉冠手裏搖著一把桃花扇的“少年”,同他站在一起也稱得上是玉秀神清,風貌蕭臨。


    那天下山的時候看沈穆時一身男裝同悅仙走下來時還是好驚訝了一番,梳了男裝不僅沒有女兒家的嬌柔,反而更多了幾分英姿。


    真同沈祁所說,若是再給她數年,一定也是傾國傾城的人物,現在這般,風頭已經要壓卻掉當年的墨玄瑾了。


    墨玄瑾麵不改色,“你這樣不正好,男扮女相,省的偽裝了。”


    見兩人又要爭吵起來,沈穆時長扇一伸阻擋在了中間,接過了話茬,“兩位師兄,此處距離汴京還有多久啊。”


    “我們已經在水麵有十幾天了,順利的話,明天晚間我時候應該可以到汴京。”


    正談著話,眼角忽然瞥到那邊的一塊白色衣角有了動靜,沈穆時皺了皺眉,走到悅仙旁邊,看到她麵前站著的兩個女子。


    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他們乘的是最普通的客船,一艘船上有二十多人,還有十幾名船手,算的上是大船了。


    現在正是臨近晚間,不少人都從船艙內走出在甲板上通風,所以稍微有一點動靜,在甲板上的人便都圍了過來。


    “怎麽迴事?”沈穆時見情況不對先站到了悅仙旁邊。


    悅仙還沒解釋,站在對麵的一個打扮富貴的女子便先開了口,“我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麽這麽不知羞恥,我好言相勸,你居然動手傷我夫君!”


    旁邊站著另外一個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道,“姑娘,我們迴去吧。”


    那女子黛眉一挑,瞪了旁邊的人一眼,“你是誰的丫頭,不護著自己的主子,怎麽還胳膊肘往外拐?”


    那丫頭被人一吼立馬噤了聲,不敢多言。


    沈穆時看到悅仙手裏出鞘的長劍便知道那女子所言不假,搖了搖頭,“怎麽被人訛上了?”


    “那人先糾纏我的,我才動的手。”


    悅仙此行可沒多做打扮,麵容上盡顯風華絕代,加上又是一身白裙,手中常常拿著一柄長劍,也是同柳清卿一般惹了不少人眼。


    隻是悅仙本身身上便帶著一股清冷的氣息,女子佩劍更是讓人不敢輕易接近,加上他們幾人時常是在一塊,但還是有人偏偏不怕死上來招惹。


    “這位夫人,我才旁邊可是看著了,明明是你家夫君先來騷擾這位姑娘的,這姑娘才被逼急動了手。”


    旁邊站著圍觀的一男子開口道。


    甲板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這女子的出身,據說是汴京城某位大官家的小姐,此次是帶夫君迴來省親的。


    看模樣非富即貴,船上的都是些普通人家,聽到和官扯上了消息,即使是睜眼看見了也都是不敢多言。


    少有的一人,也被那女子揚言堵了迴去。


    “若是她本本分分,怎麽會被有婦之夫給尋上,嗬,我看你這樣護著她,怕不是你也和這姑娘有些什麽?”


    “你!”


    男人麵色微紅,不好意思的看了悅仙一眼,終究是沒見過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不知道怎麽辯解。


    沈穆時挑了挑眉。


    “那你想如何?”伸手按住了悅仙手中的劍柄,冷聲道。


    那女子掩唇笑了笑,“她出手傷人,我家夫君現在都這床上不能起來,少說也得一千兩銀子來打點。”


    “一千兩,你怎麽不去搶?”沈穆時扯了扯嘴角,無語至極,又轉頭看向悅仙問,“你出手這麽重?”


    “我還沒出劍,一道劍氣而已。”


    沈穆時見過悅仙的劍法,雖然在劍宗不算精進,但一道劍氣頂多是嚇嚇那人,傷不了性命,這是擺明了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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